一年以后,儿子家真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出院后,一家人欢天喜地的,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老郭头数度举杯,喜形于色:“我有孙子了,咱老郭家后继有人了。”老郭头自斟自饮,只一会就喝得脸色发紫。
儿子看老郭头还要给自己倒酒,就一把夺过来,劝说老父道:“你有心脏病,医生不交代过你要少喝酒的吗?”
老郭头半醉半醒地回答儿子:“怕什么?你爹我今儿高兴啊!高兴还不让我一次喝个够吗?”转而又感叹道:“要是像你妈那样,想喝也喝不着了……”
老郭头说着说着,不觉声音低下许多。返身急急向洗手间走去。
儿子本来也很高兴的,儿媳妇正在奶怀中的小宝宝。二人猛听得老父亲一声苍凉的长叹,心里也酸溜溜的:老娘已于七个月前舍他们一家而去……
夜里,小两口睡不着了。他们一起商量着什么。鸡叫的时候,二人才沉沉睡去。
周日,夫妻二人特意起了个早。他们买了大包小包的许多东西,驱车赶往四十里开外的老家韩旺村。看样子像是看望自己的老爹老郭头。
可是开到村头时,儿子的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村西那棵大槐树下的老郭头家,而是绕过村东,一路疾驰,去了后面的小旺村。
小旺村里有一位能言善辩的媒婆。据说她说成的媒自己都数不清。小两口大包小包将东西拎进王媒婆家。王媒婆一脸的褶子都透着笑,她连连拍着胸口打包票:“你们放宽心。这事板上钉钉——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