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摊了大官司
马宝根回到部队,先对媳妇莎娜撒了个谎说:“我爹和我妈复婚了。”接着说,“没想到,我爹这几年在省城开了个建筑材料公司,规模可大了,固定资产就有四亿多,利润一年就是上千万,不过爹老了,有点儿干不动了,他说让我去接班。”
莎娜乐坏了,几乎要欢呼起来:“你怎么才说呢?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一个爹。依我看,提前转业,我跟你去接你爹的班,我好有个事干,要不在家憋屈死了。”
莎娜原本是在保密军工厂里上班,在当时是个人人羡慕的好工作。可后来,谁也没想到一个“军转民”,军工厂归了地方,两年半就停产了,莎娜只好下岗。凭老人的关系网,她换了几个单位都不理想,干脆呆在家里用织毛衣、看电视打发时光。宝根带回来的消息,使她兴奋无比。
宝根笑着说:“还是听听岳父大人的意见吧。”
两人到了父母的住处,宝根把情况向岳父做了汇报。老首长很慎重:“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我得亲自去考察考察,同时再会会亲家。”
老首长以军人说办就办的军队作风,请了三天事假,坐飞机来到这个北方省城。马忠武亲自来到机场迎接,两位老人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很是亲热。儿媳妇也甜甜地叫了一声“爹”,把马忠武乐得当场掏出一个大红包:“给,这是爹的一点儿见面礼。”
回到公司后,稍作休息,马忠武就领着亲家、儿子、儿媳,参观了整个公司的生产、经营和管理的情况。亲家的创业精神,公司的壮观气派,令老首长心里着实钦佩。他当即拍板:“亲家,你这个企业家,我信得过。回去我就想办法,让宝根提前转业,连同你的儿媳妇一同都过来,给你当帮手。”
马忠武马上纠正说:“不是当帮手,是接班。”
老首长也不计较:“都一样,亲家,要需要的话,我再多给你派几个人。实话说吧,部队里的校级军官多如牛毛,能有什么发展?依我看还不如到地方干一番事业。”
“欢迎,欢迎,来多少要多少,到时候咱们公司来个现代化加军事化,冲出亚洲,走向全球。”马忠武的幽默把亲家公、儿子、儿媳及随从人员都逗笑了。
晚上,宝根、莎娜两人打开红包一看,原来是十万元现金,还有二十万元的存折。莎娜搂着宝根一宿都没撒手,她在庆幸自己的命真好!
马宝根走后不久,张大山因病去世了。马忠武回想起两人共同战斗的岁月,亲如手足的感情,哭得比谁都伤心。他跪在大山的灵前,哭着喊着说:“大山兄弟,你走得太早了,我没照顾好你啊!你放心地走吧,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一定更加关心他们,让他们幸福。你放心吧,我马忠武说到做到!”
一席话,把马兰花和两个女儿感动得号啕大哭。
葬礼过后,马兰花的两个女儿来到马忠武的小工作室,哀求说:“大爷,你出出面,把两个姑爷想办法放出来吧。他俩不出来,我们两个都没脸见人了。”说话时,姐儿俩撒娇似的,一人拽着马忠武的一只胳膊,弄得马忠武毫无办法,只好答应:“好吧,我一定尽力帮忙,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他俩保出来。”两个侄女这才千恩万谢地都走了。
姐妹俩刚走,马兰花也来找马忠武。她有点发怵,怯怯地问:“大哥,这回大山走了,那个保姆是不是应该打发了?”
马忠武知道她有醋意,想撵保姆,可他不想撵,于是说:“是该打发了,可是大山兄弟有病的时候,人家是把屎把尿,不嫌脏不嫌臭。大山洗澡时光着身子,人家也不顾羞丑。要没有人家的服侍,大山能活这么长久?如今大山尸骨未寒,就把人撵走,我看有点儿说不出口。”
马兰花不敢违拗马忠武的意见,也只好说:“那就让她再待一段时间吧。”
马兰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马忠武对保姆的确想占为己有,只是儿子儿媳要来,才打消了他的念头。马忠武想,一晃我就要当老公公了,如果再弄出什么绯闻,可就让孩子们瞧不起了。于是他思前想后,只好把这个邪念放弃了,但他却不肯让保姆离开。他要把她当作一盆鲜花,随时可以闻到她的芳香,也是一种享受。
就这样,马忠武留下了年轻俊俏的保姆。这天,他和马兰花一起,就在他那个小工作室里,把保姆找来谈话。马忠武说:“大妹子,大山已经走了,按理说呢,也应该辞退你了。可是,我们一研究,还是决定把你留下来。做什么呢?就当公司的保健医。一来,可以解决你家的生活困难,二来呢,我们公司的人多,在生产中一时有个磕磕碰碰的,你可以立即救护,这对生产也很有利。另外,你护理大山尽职尽责,功劳很大,所以把你留下来。”马忠武的话,把保姆感动得心潮起伏,眼里闪着泪花。
几个月后,马宝根提前办了转业手续,来公司接班。马宝根气宇轩昂,一副大将之风,公司里无论是上层,还是生产一线的员工,都觉得他比他父亲还有魄力,都感到在他的领导下,公司的前途还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都很支持他的工作。没想到业务刚刚熟悉,公司就摊了一个大官司。原来是张大山的两个姑爷向法院起诉,状告马宝根霸占了他们老丈人的产业,要索回公司的经营权,由他们两人来管理。
前不久,两人砍了派出所的所长,但因伤势不重,又经过马忠武上下活动,只关了两个月就被放了回来。开始他俩还对马忠武感恩戴德,可后来听说,马忠武的儿子马宝根接班当了总经理,被气得七窍生烟。
十五被妻子感动
于是,双方都聘请了高级律师。
马忠武老谋深算,他想要打赢这场官司,就要拢住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马兰花。这天晚上,他又去悄悄地找马兰花。马忠武试探着问:“兰花,你回答我一句话,这场官司你向着谁?”
“还用问吗,那两个破姑爷我能指上吗?向着你呗。”马兰花不但倾向马忠武,还道出了两个姑爷子要打官司的真实动机,她说:“原来我那两个姑爷也没想打官司,就是宝根一当上总经理,他们心里没底,不像你当总经理时要钱方便。更怕这个公司真的到了宝根手里,公司的产业再也没有他们的份儿了。马哥,我可没瞎掺和,我知道你讲义气,亏不着我。”
马忠武说:“兰花,官司赢不赢就凭你一句公道话。”
“啥公道话?”马兰花问。
“明天,等律师来问你,你要照实说出,为什么非要宝根来接班的理由。再有,大山临终时写给我的遗嘱,完全是你们两口子的意愿,而不是我马忠武耍诡计图谋你家的财产。”
马兰花说:“大哥,你让我咋说我就咋说,一定实事求是。”
“这才是我的好妹子。”马忠武彻底征服了马兰花。
第二天律师来调查取证,马兰花果然站在马忠武的立场上,把公司情况原原本本地说给律师听。马忠武又找出张大山病重时写给他的授权委托书和遗嘱,律师一一记下,马兰花又签字画押。听律师讲,这些证据和马兰花的话,对打赢这场官司非常有利。
律师走后,马忠武忙了一会儿工作,来到儿子的办公室,正好马兰花和儿媳莎娜也在。他怀着喜悦,向大家宣告官司即将胜利在望。大家一听都很高兴,可就在这喜庆的同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只见于艳玲雇用的保姆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突然来找马忠武,马忠武的脸刷地红了。
于艳玲的保姆递给马忠武一封信,信中写到:马忠武,我走了,房子我卖了,存折的钱也让我提出来带走了。孩子是你的,有亲子鉴定,把他还给你。从此咱俩的恩恩怨怨就算一刀两断。马忠武明白,于艳玲是怕打输了官司,张家来要财产,或是法院来查封财产,那时她将一无所有,把她吓跑了。
此时的马忠武因为私生子的出现,在儿媳妇面前丢尽了脸,脸色涨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聪明的宝根看到爹的窘境,赶紧来替爹解围,于是对马兰花说:“张婶,这孩子的事,你先看管几天,等官司有了结果,我再想办法安抚这孩子。”没想到马兰花一看这孩子,却陡然间起了妒火,就是不接。
恰好护理张大山的保姆来给马宝根送水,目睹此情此景,为了报答马忠武的收留之恩,就说:“要信得过,把孩子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等保姆把孩子刚刚抱走,办公室又进来一个老太太,大伙一看,原来是马忠武的老伴宋彩云。马宝根拉着妈的手,说:“妈,儿子这些日子忙,还没顾得上去看你呢。”儿媳妇莎娜也跑过来跟婆婆亲热。马忠武因刚才丢了脸,面对老伴很不自然。但不管怎么地,老伴来了还是得说句话:“宝根妈,接你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来,不接你反倒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彩云说:“我在老屯听说你们摊官司了,不放心,才来看看。我说忠武啊,这公司是人家大山的,大山没了咱就交给兰花,打什么官司?你说是不是,大妹子。”马兰花一听乐了:“嫂子,都说你心眼好,真的一点也不假。你可别误会,这公司可不是忠武大哥要霸占的,而是大山有遗嘱,合理继承,而且我也是同意了的。只是我那两个姑爷不懂事,才闹着要打官司。”
晚上,马忠武和宋彩云躺在被窝里,他内疚地说:“宝根妈,我这一辈子净让你操心了。”
宋彩云说:“操心我倒不怕,就怕整不好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是怕你在公司干长了,早晚有牢狱之灾。忠武,跟我回家吧,宝根既然接了班,就让他去管吧,咱们回家过消停日子。你知道这么些年,我是多么想你吗?”
马忠武越听越糊涂:“公司好好的,宝根又来接了班,你怎么净说扫兴的话呢?”“忠武,你想想,你当年就和一个于艳玲,就闹个开除党籍,我早都听说了,这几年,你又弄了十多个大姑娘,让人查出来,还不蹲大狱?白天人多,我没好意思说你。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赶紧回老屯,有啥事也不找你了。”
“我说老伴呀,你听到的都是谣言。别说我没搞,就是搞了,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马忠武信誓旦旦,向老伴保证。
宋彩云听了丈夫的解释,有点儿不太相信,但她也不想深究,只是说:“没事就好。你这一辈子,有头脑,有水平,就是野心太大。但这个社会也没屈了你这个人才。忠武,就算我求求你了,大半辈子,你把你的热情和干劲,都给了你的事业,你想一想,我除了得到那些毫无实际的赞扬话,还得到了什么?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要,就要我的丈夫陪着我,跟我度过晚年。”
马忠武被妻子的话感动了,说:“彩云,过去我从来没听你的,这次我听你的。但你要再听我一次,目前很关键,我绝对不让这个公司落在那两个败家子的手里。你放心,等这场官司打赢,我一定跟你回家。”
宋彩云彻底相信了丈夫,她偎在马忠武的怀里,香甜地睡着了。多少年了,她还没有这么香甜地睡过觉。
十六给情人保媒
宋彩云暂时住下,因为她也很惦念官司的输赢。官司很快打赢了,事情很简单,马宝根聘请的律师只找到两条理由,就把对手击败了。那就是和马忠武打官司的原告是两个姑爷,不是第一继承人;还有张大山给马忠武的授权委托书和遗嘱,这是两条最重要的理由。法律最后裁定:鸿翔公司属于马忠武和马兰花共同所有,至于委托谁来管理由马忠武和马兰花研究决定。
马忠武和马兰花共同商定:鸿翔公司委托马宝根管理并负全责,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官司打到这般,马忠武又想起了与张家的感情,在他的提议下,又附加了一条,年终利润分成时,从马兰花和马忠武的分成中各提取百分之二十,分给马兰花的两个女儿。
公证时马忠武又派去专车把两个侄女和两个姑爷接来,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意见。两个姑爷本来已万念俱灰,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柳暗花明,也很高兴,并向马忠武道了歉。
眼前的一切难题都已经摆平了,以后的事就让宝根去办吧。马忠武想和妻子相濡以沫,安度晚年。
临走之前,宋彩云以她宽厚的胸怀和善良的心肠,收养了弃儿马宝石。
今天,他们就要回家了,马忠武和宋彩云抱着小宝石,坐进了宝马轿车。一同回家的还有马兰花。她说,你们这一走,我待在这儿还有啥意思?
轿车缓缓驶出公司大门,马忠武摇下车窗,回头摆手,冲着欢送他的儿子儿媳,还有那些跟他一起打拼的员工们致意告别。突然,他惊喜地发现,那位他曾经暗恋、曾想占有的保姆,站在不太显眼的位置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一副凄婉的样子。无疑,她是在留恋马忠武。
马忠武本想停车,与她说上三言两语,可扭头瞅了瞅后座上的两个女人,毅然地扭过头去,让司机加大了油门。
马忠武回到家乡后,没有住进那幢造价不菲的小洋楼,仍然住在旧式的老屋里。这是宋彩云的主意,她说,不管我们多么富裕,也不要显得比乡亲们高出一头,那样会遭人嫉恨,也会疏远乡亲。这座老屋,虽然马忠武多年不在家,但经宋彩云的精心维修,照样结实牢固,黄土泥抹的大墙很厚,冬暖夏凉,住着很舒适。
马忠武这个时时刻刻都闲不住的人,如今待在家里,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虽然山村有看不够的风光美景,但还是觉得空空荡荡,好长时间才渐渐适应。
宋彩云精心地侍候他,一日三餐,变着花样,非常可口。每天吃过早饭,只要来了兴致,马忠武就领着小宝石去到山下的水库钓鱼。这个水库当年是学大寨时代马忠武的杰作,现在也没毁坏。每年冬季捕捞,每个村民还能分上十斤鲜鱼。马忠武也不多钓,一次也就钓三两条,回到家里,让老伴一炖,再喝点儿小酒,他突然领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马兰花当初进城时,就没打算再回农村,因而把自家的老屋贱价卖掉,如今回到老家后,反而没了房子住。宋彩云让她住在自己家,但马兰花说啥不干。
马兰花找了两间房自己住,每天吃过早饭,她都要去马家串门,陪宋彩云聊天,再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马忠武,一天不见就像缺点啥,有时还在马家吃饭,但决不住宿。她和马忠武打招呼,一口一个大哥,十分尊敬,没有半点儿轻浮的表现。
宋彩云尽管宅心仁厚,可一点儿不傻,她明白马兰花心里的那点隐情,但不点破,反而理解。宋彩云背后也时常在想,总这样也不行,马兰花才刚过五十,不算太老,有合适的最好给她找个伴儿。
秋天,苹果成熟的时候,马忠武上果园买了两箱红苹果,又拿上两串榛蘑两串白蘑,去县城看望老领导周县长。周县长就是当年公社的周书记,早已退休,见当年的老部下来看望自己,分外高兴,热情招待了他。席间,老哥儿俩回忆起当年的风风雨雨,人生的得失,官场的挫折,命运的起伏,唠得热火朝天,不时发出万千感慨。这次去老领导家,马忠武没有看见老嫂子,忍不住发问,方知因病已经去世半年了。
于是,马忠武就起了把马兰花介绍给周书记的念头。回家一说,宋彩云连声说:“太合适了!”可一征求马兰花意见,马兰花却死活不同意,她很伤心,好几天不登马家的大门。宋彩云只好亲自去她家,终于劝通了马兰花,同意与周书记见上一面。没想到一见面,马兰花就相中了周书记。周书记浓眉大眼,派头十足,一副领导的模样。马兰花知足了,能与这样一位老干部结合,给自己长了很多面子。
看到马兰花有了很好的归宿,马忠武和宋彩云像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十七无奈又离乡
前面说过,马忠武有个战友,担任市工商银行行长,去年被人举报,一查,果真犯了贪污腐败的大罪,被判二十年的刑期。提审时,他交代了马忠武先后向他行贿一百多万的犯罪事实。还有税务局局长也因贪污腐败被判二十年,提审时也交代了马忠武先后向他行贿八十多万的犯罪事实。还有,同案连查,马忠武偷税漏税、教唆容留妇女卖淫等犯罪行为也被一一查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有关规定,马忠武数罪并罚本应重判,但有马宝根多方奔波被从宽处理,判了五年的刑期。
这一结果,对宋彩云打击最大,她一下子崩溃了,听到这一噩耗赶紧去省城找儿子马宝根商量对策,看能不能多花点钱,把他老爸捞出来。其实母亲不来,马宝根也在想办法。一年后,马忠武终于被保外就医,回到了老家。虽然名义上还算在押,但在形式上也算是个自由人了。晚年遭受如此打击,使马忠武日渐苍老,从此不爱出屋,闷在家里看电视。
一晃,小宝石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因为村上的小学教学质量不好,大多数家长都把孩子送到乡里的中心校读书。小宝石越长越招人稀罕,已经成了马忠武的精神支柱。尽管他自己已经看淡一切,但他希望小宝石要像他哥哥宝根一样长大成为栋梁之材,所以要好好培养。这天,本来不爱出屋的马忠武,为了小儿子的成长,也只好领着小宝石去乡里报名。恰好这天是乡里的大集,卖货的,买货的,逛街的,热闹非凡。马忠武和小宝石穿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无意中,猛然间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个对面,想躲都躲闪不及。
这个人就是于艳玲。马忠武和于艳玲都冷不丁愣了一下眼神,欲开口又都止住,尴尬极了。片刻,于艳玲镇静下来,惊奇又喜爱地打量着马宝石。她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她多想抱一抱,亲一亲。这孩子也盯盯地瞅着于艳玲,可是,于艳玲不想让这个纽带连通,她便毅然撤回目光,扭转身子迈着大步,迅速离开了。
马忠武发现于艳玲身旁还有一人,就是当年告倒他的孙所长。马忠武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今日一见却也分外尴尬。
尴尬之后,马忠武又很疑惑,难道他们又走在了一起?是的,于艳玲又嫁给了孙所长。
那年,于艳玲偷着卖了马忠武送给她的楼房,拿着一百多万的巨款,南下广州、上海、深圳、厦门,曾经与人合伙做过生意,因为涉世不深,几次都上当受骗,一百多万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又傍过大款做了小三,却被人家老婆发现,好悬没被打死。在外举目无亲的于艳玲,尝够了漂泊流浪之苦,被迫返回了家乡。她多病的父母已经亡故,无家可归,当年的妇联主任、好心的吴大姐把她领回家里暂住。闲谈中,吴大姐告诉她,孙所长也已退休在家,且依旧孑然一身。他的两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并娶妻生子,而且都在县城工作。吴大姐说,当年是我给你们两人牵的线,今天我还要玉成美事。你若有心我这就去给你说和说和。历尽磨难的于艳玲经过反复思虑,表示同意,因为她想到了孙所长对她的呵护和疼爱。
吴大姐这次非常谨慎,她不但征求了孙所长的同意,还跑到县城特地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两个孩子因为身在外地不能尽孝,巴不得有人服侍老爸,不但同意,还表示了歉意,都说,于姨是个挺好的人,当年我俩年幼不懂事儿,得罪了于姨,希望她能原谅我们,也希望我爸和于姨幸福美满。
就这样,于艳玲和孙所长又走到了一起。两人经过分离的痛苦,都很珍惜这段婚姻。今天是大集,孙所长领着娇妻来逛市场,不想巧遇马忠武,也觉得十分尴尬,于是拽了一下于艳玲的衣角,赶紧离开。
回家后,马忠武陷入了深思。他想,小小乡镇,空间有限,不想遇见的人总能遇到。为了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马忠武决定带着老伴和宝石离开这个地方,去省城,让宝石接受最好的教育。想好后,他把情况如实向宋彩云说了,并讲了离开的理由,希望她能理解和支持。
宋彩云十分理解丈夫的心情,为了让小宝石健康成长,她也不想让他与他母亲有任何瓜葛,那样会给孩子留下一生都摆脱不掉的阴影。所以她也赞成丈夫的决定,离开这个让全家人随时都可能发生尴尬的地方。
搬家那天,乡亲们都来相送,饱含着真情。宋彩云和几位老姐妹紧紧地拉着手,久久不愿松开。汽车终于启动,徐徐开上公路。宋彩云望着可爱的乡亲和老屋,忍不住洒下伤感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