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的黑瞎子沟出了两个人物,一个是孙子多,一个是菜包子。
孙子多三辈单传,父母为了孙氏家族人丁兴旺,把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给他起个名叫子多。父母也是糊涂,子多倒无可挑剔,关键是和孙氏联系在一块儿,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可孙子多不这么看,他觉得名字就是称呼,相当于商品上的标签,要想创出品牌,除自身的产品过硬,牌子必须标新立异。父母能给他起这个名,这里包含着父母的殷切希望。孙子多当然不负父母的厚望,媳妇也争气,一下子给他生了个龙凤胎。
菜包子当然不是餐桌上的主食,是一个人的外号。之所以叫他菜包子,是因他姓蔡。蔡菜同音,且脸上的零件长得很纠结,跟新出锅的包子似的,人们就喊他“菜包子”。
说他们是人物,是因为孙子多和菜包子这几年发了,腰包里鼓胀起成沓的票子,这在黑瞎子沟村已经算得上是个土豪了。这个土豪,与当年打土豪的土豪不一样,百度百科上说:土豪虽然很土,但很有钱,有别于屌丝。
这样看来,孙子多和菜包子就属于很土很有钱,又不咋屌的那种。
其实,孙子多和菜包子也不是很土,确切地说算是土不土洋不洋,属于城乡结合的产物;孙子多和菜包子也不是太有钱,跟真正的土豪比,也就是个小土豪。
一孙子多想借机攀高枝
事情是从菜包子退学开始的。
那年的期末,正在读高一的菜包子父亲突然病逝,家里的天一下子就塌了下来。母亲无力再供他读书,菜包子便无奈地退了学。没有学校的生活,是离不开贫穷的生活。辍学在家的菜包子从此走进了永远也走不到头的田垄里面,年复一年过起躬耕劳作的日子。尽管外面的世界,人们都大把大把赚着钞票,被人尊为衣食父母的农民,至今还是收入最低的人群。菜包子一圈圈儿围绕着黑瞎子沟不知疲倦地漂移着自己的时光,出人头地的愿望只能停留在梦里。
回到家里的菜包子,肩负起家中的重担,锄田耪垄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几年下来,菜包子娶了媳妇生了子,过起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田园生活。突然有一天,在外干工程的孙子多回村找人手,毫无顾忌地问起菜包子:“跟着我出去闯荡吧?”
那时的孙子多已是黑瞎子沟的首富,谁家缺钱少物都要跟他求助,富贵的气质早已不同平民百姓。
菜包子有许多为难:“我怕干不好,我怕栽跟头”
孙子多指点着他的胸膛,不屑一顾地讥笑:“亏得你还读过书,穷不生根富不长叶,富贵不就是个梦想嘛!”
菜包子不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跟老婆秀枝商量去打工。秀枝也觉得家里就这一垧多地,自己也能侍候过来,加上菜包子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
菜包子就和孙子多踏上了打工之路。
孙子多出道比较早,几年前把村子里的瓦匠木匠凑在一起组建个小工程队,领着他们去城里闯荡,终于干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所谓的天地就像井里的蛤蟆抬头瞅着那么大。这也算很不易了,几个农民组成的小工程队,没有资质,只能挂靠有资质的公司干些小活。小活也是活,只要不闲着就有钱赚,哪年到头,都能拿回来十万八万的。既有地种又有额外进项,这就很可观了。
孙子多跟他老婆属于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那种。自从进了县城组建了这个小工程队,兜里有了钱,就基本上不怎么回家了,在城里养了个小三叫山丹丹。山丹丹白天负责给工程队做饭,晚上负责给孙子多做伴。
菜包子很看不惯孙子多的做派,但他嘴严,毕竟和孙子多一个村住着,人不亲土还亲呢,况且还指望孙子多挣钱呢。
孙子多也曾带菜包子去洗浴中心洗洗澡,按按摩,喝点儿酒有一次喝到兴处,菜包子就劝孙子多:“有句话,憋在我心里不说出来难受。”
孙子多撂下酒杯,说:“有屁就放。”
菜包子抓起杯子一口见底,说:“咱们出来撇家舍业为啥?还不是为挣俩钱?”
孙子多说:“啥意思?”
菜包子说:“可你呢?挣了钱都填活别人了,不值。”
孙子多笑了:“你不懂,男人活着靠老头票,女人活着靠老头嫖。这叫各取所需,这叫享受。”
菜包子说:“屁!你这是把自家的地撂荒了,去耕别人家的田。再说,那个做饭的山丹丹哪疙瘩长得好?”
孙子多说:“欣赏角度不同,在我眼里山丹丹就是一朵鲜花。不是有那么一首歌吗,叫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菜包子说:“她要是一朵鲜花,老牛都不敢拉屎了。”
孙子多没再言语,他觉得菜包子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从内心讲,对于菜包子他并不太计较,加之菜包子有文化,肯动脑,学艺快而精,不但活干得板整,还能看懂图纸,更主要的是他还会做预算,这对于一个小工程队来说太重要了。
两个人发迹缘于菜包子有一个在县交通局工作的同学,这个同学姓沈。菜包子和沈同学是高中同学,虽然他和沈同学仅仅同了一年学,可他们是特好的那种。这个沈同学的学习成绩实在不敢恭维,不论是月考、季考、期中考还是期末考,总是倒数第二,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同学们常拿他开涮,叫他“稳定哥”。
这是一个初冬,菜包子所在的工程队接了交通局一个会议室的装修工程。菜包子走进交通局一楼大厅,墙上悬挂的为民服务的揭示板特别打眼,菜包子一眼就发现了在这个揭示板上有他的那个沈同学稳定哥。这个稳定哥居然是副局长,菜包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靠!稳定哥都能当官,上哪儿说理去?他突然觉得给同学打工是个很丢面子的事儿。菜包子转念一想凭力气干活挣钱有啥丢人的?菜包子在揭示板前停留了片刻,便和大伙朝楼上的会议室走去。
说来事情也巧,菜包子一行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儿,就看见稳定哥从里边的办公室出来。菜包子的心颤抖了一下,跟包工头孙子多说:“你们先上去,我去趟厕所。”菜包子也不等孙子多回应,就贼一般地溜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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