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中喂了十多只鸡,在栏里(农村人养猪的地方,一般两间房子,一半是上栏,放东西,或做猪的窝,一半是下栏,盛粪的,夏天会下上许多的雨水而臭气熏天,夏天人们蹲在上栏上方便,通常会屁股上沾粪水)。冬天人睡觉早,半夜里常听到鸡叫,母亲就说是黄鼠狼来偷鸡了。那时我还小,自然不会去打黄鼠狼,大姐常常半夜被母亲叫起来,去打黄鼠狼,所谓的打,就是拿着根棍子,吓唬黄鼠狼,让它跑了,偷不着鸡,就算完事。有时一晚上不是我家,就是邻居家丢鸡,半夜里常听见鸡叫,与人喊声。早晨起来就会看到鸡毛满地,与半死不活的鸡。有时人一来吓唬,黄鼠狼就会把咬的半死不的鸡扔下逃跑。
一次邻居家的鸡在半夜被黄鼠狼去偷了,伴随着鸡叫,我听到了邻居大娘大声的叫着打黄鼠狼,大娘的儿子即我的堂哥,一点儿也不大声喊,大娘气的第二天把堂哥臭骂一顿,堂哥说不是怕黄鼠狼而不敢大声喊,而是怕黄鼠狼跑了,特意拿着斧头,要把黄鼠狼劈了,省得让它偷鸡。大娘听了,把堂哥又是一顿臭骂,说谁敢打黄鼠狼,就是活腻了。母亲更是说了一个故事告诉我,不能打死黄鼠狼,只能吓唬黄鼠狼。
我的爷爷的姐姐家的一个孩子,即我的表大爷,他的家是红墩村的,他在红墩村后有一片果树园,他在果树园里面盖了两间小房子,有时住在那里,在那里喂了十多只鸡。一天,他发现少了一只鸡,也没有太在意。接连几天,又发现少了几只鸡,他就留心了。特意在晚上在鸡窝旁放了一个夹老鼠的铁夹子,自己睡到小屋里。没过几天,竟然夹住了一只黄鼠狼,附近有很多人去看稀奇的。大家七嘴八舌,有说打死好,有说放生好。我表大爷越想越来气,自己辛辛苦苦喂的鸡,让黄鼠狼偷的没剩几只了。不打死黄鼠狼,它肯定还来偷鸡。我表大爷边打黄鼠狼边说:“谁让你来偷我的鸡了,别怪我,我靠养几只鸡活命,我若不打死你,肯定你还要来偷鸡,大家都指望着卖鸡换点钱,给孩子交学费。这就是你偷我鸡的代价,我把你打死。打死了你,我想你也不会让我活时间长了……”等等。表大爷真的把黄鼠狼给打死了。没过半年,他也死了,据说死的时候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罪过,罪过”等等。大家都说是因为表大爷打死黄鼠狼的缘故,黄鼠狼因此上身了,表大爷就早早的死了。
随着我的长大,黄鼠狼也越来越少见了,更别说偷鸡了。母亲说那是人眼厚(人口增多,没有黄鼠狼的活动地方)的原因。我的邻居家的女婿因犯事服刑了。邻居家的女儿即我的远房大姐去我家,跟母亲说,要母亲带着她一起跟我的父亲干活。那时我才十五六,见到的大姐是一个很爱干净的老太太。过了半年多,我再见大姐时,已经疯了,整日里胡说八道的,大姐的儿子也跟着疯了。娘俩一人一个院子里呆着。大姐的亲戚去找算命的给大姐算了命。说是大姐的丈夫因在小时候曾祸害了一窝子黄鼠狼,因此黄鼠狼索命来了,虽说大姐的丈夫才犯点小事,可是被犯事的那家人因有人在外做大官,硬是不让大姐的丈夫出狱,而一旦大姐的丈夫出狱,就会要了被犯事的那家人的命。包括大姐与她儿子的疯,也是黄鼠狼给弄的,是无法治好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大姐,再加上我常年不在家,到现在也没有听说大姐的消息,或许已经好了,又或许去世了吧。
人们都说黄鼠狼是有灵性的,可是有灵性,就可以偷鸡了吗;就凭着灵性,就可以把处罚它的人,变得惨不忍睹吗。黄鼠狼就像有权有势的贪官一样,借助手中的权势,可以置人于死地,人们一旦报复他们,付出的代价比家破人亡更厉害。贪官尚且有纪委的查办。黄鼠狼呢,谁来查办。就如同环境一样。现在是促经济,招商引资,可引进的企业有很多是破坏当地的自然环境,又有谁来管,谁又敢管,谁管谁倒霉。再也没有蓝天白云了。化工企业距离村庄不到1000米,当地政府又何曾下力管过。虽说发展经济,利于民生,环境污染了,人们富裕了,可疾病却日益增多,这环境污染的程度比黄鼠狼有过之而无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