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大红灯笼

时间:2016-12-27 18:58:30 

一样的红灯笼

今年的冬天要比去年寒冷,由于连日降雪,人踩车轧,地面变得滑溜而坚硬,粟小雪不得不放慢速度,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这时,粟小雪一抬头,看到了一串串明亮的红灯笼,挂在路灯与路灯之间,煞是好看。坐在后车架上的女儿雯雯高喊着:“妈妈,红灯笼,红灯笼,好像一串大糖葫芦呀!”粟小雪就笑开了,说:“你个小馋猫,还挺会比喻的呀!”

刚到苑新小区拐弯处,一辆红色宝来轿车从里面驶了出来,险些和粟小雪的自行车迎面撞上。好在车速慢,宝来车停了一下,猛地拐了出去。粟小雪差点儿摔倒,随口骂道:“贱货!有车就了不起啊?”

就在刚才,她看清了开车人是个女的,有一张白得像死人一样的面孔,嘴唇上的胭脂鲜红如血。不过,让她心里一颤的不是险些撞车,而是开车人的那双眼睛,似乎含着深深的仇怨……开车的女人就住在粟小雪家的隔壁,是今年夏天刚搬来的,听说是独身女人。她平时穿着打扮很洋气,尤其进入冬季后,貂皮大衣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妈妈,走呀!咋不回家呢?”雯雯的喊声让她回过神来。

粟小雪到车棚把自行车存放好,拉着雯雯走上楼梯时,雯雯说:“妈,给我也买个红灯笼吧,都要过年了。”

粟小雪说:“行行,回家找你爸要,让他买去。”

雯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结婚七年,雯雯六岁,买玩具的任务几乎都是交给老公丁晓冬完成,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以来,粟小雪给雯雯买的玩具,她总是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可这小丫头总把她给买的塑料玩具从四楼往下扔,落在水泥路上摔个粉碎。她一边扔还一边嚷嚷:“砸死你,砸死你!坏蛋!”粟小雪就忙不迭地跑到窗户边去看,好在每次楼下都无人经过。她就狠狠地朝雯雯屁股上拍巴掌,雯雯就大哭。后来,她再也不想给雯雯买玩具了。丁晓冬倒是乐于此事,给雯雯买的都是布娃娃,即便她往楼下扔,也不会砸伤人。

进屋见丁晓冬还没回来,粟小雪就去厨房忙着做晚餐。不一会儿,就听雯雯在卧室里大喊:“红灯笼!红灯笼!妈妈快来看红灯笼!”

粟小雪没好气地回道:“咱家哪有红灯笼?没时间搭理你!”

雯雯又喊道:“咱家有,咱家有,妈妈快来看啊!”

粟小雪这才走出了厨房。雯雯正用小手拍着卧室通往前阳台的玻璃门,阳台里的晾衣架上真的挂着一只红灯笼。早晨上班时还没有呢,一定是丁晓冬买回来的。这个当爹的,还真懂孩子的心思呢。

“妈妈,我要摸红灯笼!”雯雯打不开门,继续用小手拍打玻璃。粟小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扭动了把手,抱着女儿来到阳台上。这只红灯笼上画了四只可爱的小老虎。

“妈妈,那里还有一个呢。”雯雯突然推开红灯笼,用小手向隔壁阳台指了指。

粟小雪向那边看去,只见那边果真也挂着一只红灯笼,小老虎的眼睛正在向这边张望着,大小款式和自己家的一模一样!

粟小雪心里又骂了一句:“贱货!有能耐你买只比俺家大的呀!真没劲儿。”她正要带雯雯回屋,那个女人出现在了阳台上,穿着一件珊瑚绒睡袍,长发披肩,鹅蛋脸还是那样雪白,嘴唇仍是那样通红,一双冰冷的眼睛直视过来。一瞬间,那女人突然咧嘴一笑,摘下红灯笼,转身回屋里去了。

不对啊!这女人不是开车出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她家的阳台上?粟小雪下意识地向楼下停车场看去,停车位上赫然停着那辆红色宝来车。粟小雪有些莫名其妙。

粟小雪正在摆餐具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雯雯把电话接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看到咱家的大红灯笼啦!”粟小雪听见雯雯兴奋地对着电话嚷嚷。她接过雯雯手里的电话,丁晓冬说下班时接到了晚上跟踪采访的任务,可能要在采访车里将就一宿了。粟小雪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就拉着雯雯吃饭去了。

晚饭后,雯雯吵着要看红灯笼亮着的样子,粟小雪便去阳台打开了开关。就在粟小雪转身去拉阳台门的瞬间,发现隔壁的阳台也亮了起来,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红灯笼挂了起来。粟小雪骂了一句:“没事儿闲的,瞎折腾个啥?人家开灯笼你也跟着开,有病!”

雯雯写完作业就去睡了,粟小雪坐在孩子的床头发呆。

五年前,孩子满一周岁,粟小雪放弃了幼师的工作,在市内最大的商城买了个铺面,开了一家梦蝶化妆品店,专门经营国内几家知名品牌的化妆品,小生意还算红火,每年的盈利也有三万五万,后来还雇了店员叫小梅,长得很水灵,特招人喜欢。

粟小雪嫁给丁晓冬的时候,看中的是丁晓冬的三分才气和七分帅气,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很幼稚,嫁个经常不着家的穷记者,家里还得靠她这个女人打拼赚钱。粟小雪叹了口气,越想越闹心。

她关上雯雯的房门,到书房打开电脑上了QQ。粟小雪一一点开给她留言的好友对话框,大多数都是老顾客咨询化妆品的质量和功效的。为了巩固客源,她一一作了回复。粟小雪最后一个回复的是她的同学林霄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粟小雪和林霄月是小学同学,毕业后十几年都没有联系,三年前林霄月带着老公来买化妆品,临走时,粟小雪给了林霄月一张名片,林霄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问:“你是不是在新城小学毕业的?你好好看看我,猜猜我是谁?”端详了好半天,粟小雪终于叫出了林霄月的名字。从那以后,林霄月有事没事就来粟小雪这里转转,也带来了很多顾客。粟小雪更不会亏待她,哪个厂家有优惠她都给林霄月留一份。

转眼到了腊月,店里的生意忙得不行,丁晓冬更是没完没了地忙,有时粟小雪给他打电话,他都不多说半句,彻夜不归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粟小雪每天到阳台上去开红灯笼,久而久之,发现了一件怪事:只要丁晓冬晚上在家,隔壁的红灯笼就被摘下去:而丁晓冬不在家里时,隔壁的红灯笼就会挂出来。更奇怪的是,每次她家的红灯笼刚刚点亮,隔壁的红灯笼也亮起来。这让粟小雪感到疑惑不解。

带血的奖杯

星期六下午,粟小雪交代了小梅几句就回了家,刚进门就听见雯雯在窗户那边狠狠地叫喊:“砸死你,砸死你,砸死你……”粟小雪心里一惊,这孩子不会又往楼下扔玩具吧?砸到人可就糟了!

她急忙冲到了趴在窗户上的雯雯身边,喊道:“我的小祖宗,你又往楼下扔什么啦?砸着人没有啊?”

“妈妈,奖杯,奖杯,我砸到了,我砸到了!”雯雯一下子扑到粟小雪的怀里,样子很兴奋。粟小雪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急忙探出身子往楼下张望。“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去,快去沙发上坐着别动,妈妈去楼下看看,什么被你砸到了?”粟小雪说着就往楼下跑。

粟小雪站在路上,四处看了看,万幸的是,附近十几米内没有发现受伤的人。她舒了一口气。当她蹲下去捡起奖杯,擦去沾在上面的灰土时,整个人僵住了,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奖杯的底座上有血,还没有干的鲜红血迹!

这孩子真的砸到人了?

粟小雪回过神来,又迅速环视一下四周,便死死地抓着奖杯拼命往楼上跑去,一进门就冲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儿大叫:“你给我过来!”

“妈妈,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雯雯吓坏了。

“你这个死丫头,今天我不打你,你就不长记性!叫你乱扔东西!”粟小雪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丁晓冬进了门,见到母女俩的阵势,便说:“这么小的孩子,能犯多大错误啊?”说着,他走过来抱起了哭得抽抽搭搭的雯雯。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走开,讨厌你!”雯雯抽噎着,使劲推着丁晓冬。

“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丁晓冬嘟囔了一句,任由雯雯扑到了粟小雪的怀里。粟小雪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心不由得软了。兴许是困了,累了,雯雯很快趴在粟小雪怀里睡着了。

晚上,粟小雪向丁晓冬讲了下午发生的事,丁晓冬也觉得蹊跷:要是砸到了人,为什么没人找上门来理论呢?要是没砸到人,那奖杯上的血迹又是哪儿来的呢?琢磨来琢磨去,两口子决定把家里的小板凳收起来,再也不让雯雯爬窗户了。

第二天,林霄月到粟小雪的店里来闲逛,见粟小雪气色不好,便打趣起她来:“咋了,你前几天说丁晓冬经常夜不归宿,是不是担心他在外面找小三啦?瞧瞧你那花容,怎么都失色啦?男人还会喜欢你才怪呢。”

“别胡扯了,要是那样,我倒还真不怕啦,大不了让他卷铺盖走人。没有他,我和雯雯照样过好日子,我闹心的是我家雯雯的事儿。”栗小雪仍然心有余悸。

粟小雪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林霄月沉思片刻,说:“我听说,你家雯雯小时候就怪怪的,不会是有通灵眼吧,能看到我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要不我们找个算卦的或者大仙给看看……”

林霄月走后,粟小雪到幼儿园提前把孩子接了出来。她不敢骑上自行车,怕自己走神,就推着车走。存放好车子,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一路没说话的雯雯突然大喊起来:“灯笼!红灯笼!”粟小雪心里一颤,因为她看到了隔壁门上用透明胶粘着一只精巧的塑料红灯笼,灯笼上还带了个木棍,便于小孩子用手提着玩耍。

“妈妈,我想要,给我摘下来呗。”雯雯仰头看着红灯笼说。

“要什么要啊?是你的吗?快跟我进屋!”粟小雪打开门就把雯雯拖进了屋子。雯雯撇撇嘴,想哭,没敢哭。雯雯很乖巧,去自己房间拿出书本,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下午一点多钟,粟小雪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电话的是丁晓冬,丁晓冬埋怨她:“给你打手机也不接,打到店子里问小梅才知道你回家了。”他说有个临时采访任务,此刻已经到达宛城市,今晚不回家了,要她照顾好孩子……

没等丁晓冬把话说完,粟小雪就不耐烦了:“别磨叽了!我还不知道照顾孩子?”然后挂了电话。这时,林霄月打来了电话。

“想干吗?”粟小雪没好气地问。

“雪,你在家吗?”林霄月的语气很严肃。

“在家,当然在家!我还能去哪儿啊?”

“你老公在家吗?”

“我老公?不在,咋了?”

“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他说去宛城市采访了……”粟小雪心想这老同学咋还关心起别人的老公来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叫你就放心了?”粟小雪觉得她话里有话。

“算了,我还是跟你说了吧,反正现在也没事了,那绝对不是你老公。”

“别磨叽,快说吧。”

“我今天下午从你店里出来,开车路过松林街银杏花宾馆,我看到你老公……不是,我看到一个长得和你老公极像的人,跟一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到宾馆里去了,那男的进门的时候,还回头向我这边瞧了一眼,虽然戴着墨镜,但那脸庞、身材就跟你老公太像了!雪,你在听吗?”林霄月停顿了一下。

粟小雪拿手机的手在腮边颤抖,勉强“嗯”了一声。难道丁晓冬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丁晓冬每次外出归来时,那种疲惫的神情刹邢间浮现在她眼前。

“我看他们进宾馆后,一直不见出来,就给你打电话。谁都晓得银杏花宾馆是个什么地方,很多男女偷情都去那里的……”

“他们进去多久了?”

“我看看表,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我想等他们出来后,再仔细看看那个男的。既然你老公出差,那是我看错了,我走了。”

“别,你别走!霄月,你一定要给我看住宾馆的门,我马上就到!”

粟小雪突然有一种直觉,丁晓冬在撒谎!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进女儿的房间一瞧,孩子已经睡着了。粟小雪咬了咬牙,到了门前,又定住了。她想起刚才林霄月说,那个女人穿的是黑貂皮大衣……

她快步走回卧室,要到阳台上去看隔壁的红灯笼是否挂起。因为,丁晓冬在家的时候,隔壁的红灯笼是不会挂起的。她走到阳台上,向隔壁看去……

谁给女儿盖被子

隔壁的阳台上,赫然挂着大红灯笼!

粟小雪踉跄着奔出了阳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鞋子的,更忘记是怎样锁门的,她冲上街道,拦了一辆出租车。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了银杏花宾馆门前,粟小雪跳下车就想往里闯,听到林霄月在身后喊她,才转过身走过去。林霄月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你老公不是出差了吗?”见粟小雪没搭理,又说,“你就这样进去,去哪里找你的老公啊?你知道这里有多少房间吗?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让保安把你给轰出来!快上车,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粟小雪仰头看了看银杏花宾馆,犹豫了一下,就过去开了车门坐在后座上。

“如果你还想跟他过下去,我们立马走人,我开车拉你去夜星辰夜总会,帮你找个小白脸,一夜风流后,第二天忘记所有事情,继续和你老公过日子。如果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我们就等,等他们出来,我们一起把这对狗男女挠成个万朵桃花开!”林霄月郑重其事地说道。但粟小雪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茫然地望着车窗外。

突然,那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独自出了宾馆大门。粟小雪想下车去追,却被林霄月一把给按住了,说:“捉贼捉赃,抓奸捉双啊!我们就是要等,看看像你老公的人什么时候出来,让你亲自辨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他!”

粟小雪点点头。不久,一辆红色宝来车挡住了她们观察宾馆大门的视线,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从宾馆大门内闪了出来,快速钻进宝来车里。宝来车向前疾驰而去。

“是不是你老公丁晓冬啊?”林霄月推了一下发愣的粟小雪。

“快追!是他们!”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粟小雪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怎么会认错呢?

正是下班的时间,车多路窄,林霄月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们的车跟我们的车隔着六个车位呢,我是新手,不敢开快,你帮我瞄着点儿,看准他们的去向。”到一个十字路口,她们却遇到了红灯,眼看宝来车过了路口,林霄月真恨不得飞过前面的三辆车,可她只能用拳头砸方向盘。

一分钟过后,林霄月开过了十字路口,那辆宝来车早就不知去向了。

“小雪,咋办?这么多路口,我们往哪条路追啊?”林霄月急得汗都下来了。

“还追个屁呀,把车停路边吧,我打个电话。”粟小雪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拨通了丁晓冬的手机,故作镇静地问道:“你在哪儿呢?”

“呵呵,老婆大人,你这电话还真及时,我刚到宛城市晨报社的招待所。今晚在这儿住一宿,明天采访结束后,晚上就能到家,放心吧。”电话那边很安静,声音也没有异样,更没有听到闹市的嘈杂声。

“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哦!”放下电话,粟小雪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她忽然想到了在报社上班的表弟孙瑜。

“我们去报社找孙瑜。”

“孙瑜?好的,好的。”林霄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到了报社楼下,粟小雪给表弟打了电话:“我是你雪姐,你在办公室吗?我在报社的楼下,有急事找你,你快下来一趟。”

“姐,咋了?啥事儿把你急成这样啊?”听粟小雪语气不对劲,孙瑜急忙跑了下来。他看到这两个神情各异的女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宛城晨报那边有认识的朋友吗?你姐夫说去宛城采访,可我刚才在银杏花宾馆门口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不知道开车跑哪儿去了。这可是关系到你姐一辈子的事,你一定要查清楚!”

粟小雪在家里是独女,从小就和这个与自己同岁的表弟相处得特别好。她和丁晓冬的结合,孙瑜从中也没少撮合。

“不会吧!长得像的人多的是,是不是你眼花了?”不知为什么,孙瑜舒了一口气。

“快说能不能帮忙查,你要帮不了,我就亲自到宛城去一趟。”粟小雪的眼睛都红了。

“别急啊,我这就帮你查。”孙瑜开始拨打手机,一边按手机一边说,“宛城晨报的记者周正是我的好朋友。”话音未落,电话就通了,孙瑜冲手机喊,“周老师,找你有急事,我姐夫丁晓冬啊,你认识的,今天到你们宛城采访去了,可他的手机打不通!你能去你们招待所帮我找一下他吗?找到了,让他给我回个话。”

接着,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大约过了一刻钟,孙瑜的电话响了,粟小雪听见孙瑜说:“姐夫啊,周正这小子办事还真利索!呵呵,没啥大事儿,记者部林主任说你电话占线没打通,让我通知你,请你采访完快点回来,这边有新任务!”

放下电话,孙瑜笑道:“你刚才说姐夫跟一个女人从宾馆出来,宛城市距离我们县城两百多公里,就是坐飞机也没那么快呀!那个人绝对不是姐夫!你别疑神疑鬼啦,想过好日子,夫妻间要相互信任不是?再说,我姐夫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孙瑜说着就上楼去了。

“都怨我!”林霄月边发动车边说,“是我看花了眼,惹了祸。走,我送你回家!”

粟小雪没有吱声,心想:跟女邻居去银杏花宾馆约会的神秘男人是谁呢?难道世间真的有身材、长相如此像的人吗?忽然,她想到了独自在家的雯雯。

北方冬日的天黑得早,粟小雪回到家,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亮了。粟小雪在取钥匙开门的瞬间,又看到了隔壁那只红灯笼。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红灯笼撕下来,再跺上几脚。

她进了门,直奔到女儿的房问,见女儿正坐在小床卜.发呆,忙问:“饿了吧,宝贝?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去。”

雯雯说:“妈,刚才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了,进来的是准呀?”

“傻孩子,是妈妈呀!妈妈有事情出去了,刚回来呀。”

“不对呀,你不是早回来了吗?还给我盖被子呢。”

“我给你盖被子?”粟小雪这才注意到小床上放着小被子。她匆忙出门的时候,不曾给雯雯盖被子啊!而且,自家的屋门钥匙只有夫妻俩才有!她惊恐地环视着雯雯的房间,生怕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房间很安静,东西摆放有序,没有被翻动的迹象。粟小雪轻轻地把孩子放回到小床上,找到了一把绿色的小剪子,紧张兮兮地到客厅、书房以及主卧室里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到底是谁给雯雯盖上了被子?

那边,孙瑜一回到办公室,就皱着眉头吸烟。让他闹心的是,林霄月居然来了。自从那次在银杏花宾馆被扫黄的警察逮个正着后,他就再也没有跟这个女人联系过。当时警察说了,虽然你俩不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但也是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要通知单位来领人。多亏姐夫丁晓冬及时赶到,丁晓冬是多年的跑外记者,关系熟,很快就帮他摆平了。要不然,他肯定名誉扫地,甚至妻离子散!

与林霄月的相识,是表姐粟小雪介绍的,当时孙瑜并没有太在意。哪知这女人后来到报社找他来了,说是帮她老公的公司谈广告。一来二去,两人开始悄悄约会,成了情人关系。

今天,林霄月跟着表姐一起来找他,把他吓了个够呛,以为事情败露了,哪知是姐夫丁晓冬的事情。孙瑜坐在老板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林霄月会不会再找过来呢?到了下班时间,他的手机响了。

孙瑜打的赶到了粟小雪住的小区。站在表姐家的楼下,看四楼的窗子没有灯光,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表姐为啥不拨打110,反而给他打电话。稍加犹豫,他还是冲进了楼里。

“咚咚……”孙瑜的敲门声很大,也是给他自己壮胆。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粟小雪抱着孩子冲了出来,一下子躲在了孙瑜的身后。“里面,里面,你去看看里面,每个屋子的里面!”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报警吧!”孙瑜犹豫着。

“小瑜,不要,千万不要报警……”粟小雪近乎哀求道。

孙瑜不再多想,一个箭步冲到了客厅的中央。屋子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又返回到门前按开了灯。立时,客厅里一片明亮。

“姐姐,进来吧,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进来吧。”孙瑜轻声呼唤粟小雪。

“真的吗?真的吗?”粟小雪还在迟疑。

“真的,我连大衣柜、灶台柜、窗帘后都搜查过了,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粟小雪这才抱着雯雯进了屋,看到孙瑜正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他问道:“姐,到底是咋回事?”

“你也知道,我……我一个下午都没在家,这孩子在自己房间睡觉,就说我曾经回来过,还给她盖过被子,你说,我们家的钥匙就你姐夫和我有,这不是有人进来吗?”粟小雪还是紧张兮兮的,不时地四处乱瞄。

“姐,我带你再仔细检查一次。”

孙瑜带着粟小雪又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她才稍稍把心放下些。

送走了孙瑜,粟小雪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了,包括厨房的灯也都摁亮了,又起身去阳台摁开了红灯笼的电灯开关。大红灯笼代表的是吉祥和喜庆,在她的心里,今晚的红灯笼还可以避邪。

这时,她猛一抬头,看到隔壁的大红灯笼亮起来了。

不速之客

粟小雪直直地盯着隔壁的那只大红灯笼,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一直咬到痛得受不了,才扭身回了卧室。她一头栽倒在床上,脑海里总是闪现着从银杏花宾馆里出来的那个男人的影子,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老公啊!可是,表弟又怎会帮着外人来欺骗自己呢?

粟小雪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抓起水杯灌下了一大杯凉开水,然后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睡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身体正慢慢地倒向沙发扶手,双腿正被人托起来,放到了沙发上。是女儿雯雯?她怎么有这样大的力气呢?她努力睁了睁眼皮,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她发现了那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粟小雪张了张嘴,想说:“你是怎么到我家的?你有钥匙吗?你是鬼吗?”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女人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想,这一定是在做梦。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听到雯雯说话的声音:“好漂亮的红灯笼呀,你是妈妈的朋友吗?你不恨我吗?我拿东西砸你,是因为你亲我爸爸,我爸爸只有我妈妈可以亲,你不许亲……”

雯雯在和谁说话?粟小雪努力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此刻,那女人正牵着雯雯向外走,女儿的手里赫然提着挂在隔壁门上的那只红灯笼。

雯雯回头看着自己,呼唤着:“妈妈,你也来呀!”

粟小雪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她想哭,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胸口憋得难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粟小雪终于清醒过来。她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墙壁上的石英钟显示,现在是早晨八点多。这一觉怎么睡得这样沉?粟小雪勉强站了起来,晃了几下才站稳。

“雯雯,起床了。”她叫了几声,没有听到雯雯回答。雯雯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听见她喊,就马上会答应的。粟小雪一个激灵,想起了昨晚那个可怕的噩梦,难道那不是做梦?

粟小雪踉跄着冲进了女儿的房间,那张小床上真的没有雯雯!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定了定神,粟小雪看到桌上和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张画纸。她看着那些画,眼睛越瞪越大。其中一张画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楼下亲吻:另外一张画的是一个奖杯,砸向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

粟小雪的眼泪刷地涌出了眼眶,接着她发现有张纸上写着:“你个贱人!要想找到你的女儿,就马上来银杏花宾馆5楼5501号房间,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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