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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起他是谁,但弄清楚了,男人是在跟自己讲话。
“噢,不,是新鞋把脚剐破了一点皮。”她指了指还未完全穿进布鞋的脚。脚搁在鞋面上,意识到男人的目光后,那双脚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脚趾往下勾着。
“就是这双?”男人弯腰拾起翻倒在地的高跟鞋,拎在手里瞧了瞧,然后将鞋子并排摆在花坛上。
“鞋子很漂亮嘛。”他说。声音有点嘶哑,没有口音。杜琳怀疑他可能不是本地人。
她琢磨着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印象,但脑袋却闹哄哄的,就像背后的舞场,音乐还在那里一波一波地嘶叫着,中间时尔蹦出几串重金属的敲打声。这是林姐的男友——一个56岁的离异男人,为了凸现舞场的效果,他把自己组建的那一帮乐队带了过来,说是给她们助兴,其实就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士。这个男人还出奇招,叫人在舞池周围的树身上悬挂出一串串彩灯,说是要制造出舞厅的效果。迷蒙的灯光从树影里穿出来,再蜿蜒着摇曳到地上,把大理石地面涂得一片斑驳。五彩的光影此刻也映照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上、脸上,带着似真似假的梦幻色彩。
“你是——”杜琳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上次,你们有位大姐过生日,去卡拉OK厅庆祝时,咱俩还合唱过李宗盛的歌呢。”男人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股蜻蜒点水的重力。
杜琳在脑海里快速切换、搜索。生日宴?是上次林姐过生日么?她过幕似的在脑子里放映了一遍那天的情形。
那是三个星期前了,她们的领舞人林姐48岁生日,在酒店请过客后又邀请她们一行人去K歌。除了跳舞的几个女伴,还有五位杜琳不认识的男士。从他们的闲言碎语中,杜琳听出,这几位男士很可能是林姐的牌友。
那天,她确实在包房里吼过几支歌,至于有没有和男士们合唱,她想不起来了。那段时间,她正被离婚的阴影纠缠,注意力经常无法集中,有好几次,她把钥匙带在身上却四处乱找。
她觉得男人说的有可能是事实,“对不起,那天的事我没什么印象了——。”她歉意地笑道。
男人嘴角一咧,“你忘性可真大。”他不紧不慢地提醒道,“你那天穿的是件洋红色大衣,我记得很清楚。”说完,很张扬地哈哈了两声,似乎对答案并不感兴趣,紧接着就总结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你把我早忘了,我可一直记得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琳觉得再纠结下去就是不识趣,何况,朋友不都是这么认识的吗!而且这位男士,怎么说呢,比起他们——那些来舞场上混点的男人,他几乎称得上是帅气。她一时又想起桃姐刚才搭上的那个男舞伴,心里浮起一丝丝得意。
“哪里,是人老喽!记忆力就一天不如一天。”她自嘲地对男人说。
“你要都老了,那我们这帮人就更没脸活了。”这话说得顺溜,就像一直等在男人的嗓子边,一张口就自动蹦了出来。
杜琳知道这不过是男人对付女人的习惯性武器,但她听着入耳,心里愉快,表情就不由得活络起来。
“大哥贵姓?”她问道,眼睛在男人脸上扫描着,男人欧式眼,陷进去的眼睛显得有些深邃,下眼睑布着一道明显的黑圈,眼角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皱纹。他没有留胡须,下巴光秃秃的。杜琳觉得他可能有五十岁,但他身材保持得好,没有明显的脂肪,看上去像运动员但又要比运动员瘦弱得多。
“鄙人姓孙,叫我孙哥好了。一定要记住啊。”他边说边挥舞了一下手臂,像是着意强调着什么。
“我叫杜琳。”
“杜琳,这名字好,听着就雅气。”男人客气地伸出右手,跟杜琳握了握,然后指着旁边的位子:“我可以坐吗?”
“当然”。杜琳挪了挪屁股。
一股淡淡的香味随着男人的靠近飘了过来。杜琳暗暗吸了吸鼻子。男人洒了香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能穿进去吗?”男人坐下后,低头朝杜琳的脚上看,杜琳什么都来不及做,右腿就被男人的一双手轻巧地托了起来。
“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他抱着她的腿,头左右晃动着,杜琳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抵在她胸前的背脊。他认真查看的样子像个正在诊疗的医生。
尽管隔着裙子和羊毛裤袜,杜琳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异性的力量和温度。她的脸一阵发烫,腿不自然地挣了挣,把声音尽量控制在平静的的尺度,“噢,不碍事的,新鞋子总是要穿一段时间才会合脚。”
“我看这样子不行,脚肉都勒开了,一定疼得很。”男人终于放下她的脚,眉毛皱成了半月形,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的,我没那么娇气。”男人的态度使杜琳感到一种安慰,同时又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她在家里可从没享受过这样高级别的待遇,他们家老周总是把她当作机器人一样对待。看来,除了人和人不一样,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天差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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