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悔不当初
刘峰睁开眼时,四周一片白色：白墙壁、白大褂、白被单,还有许倩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正双眼茫然地看着他。他以为是在做梦,但一个男人的问话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你能告诉我,那个足球是哪里来的吗？”
说话的是一名警察,他就站在许倩的身后。
“足球？”刘峰紧张起来,想坐起来,但背部一阵剧痛,“那个足球,是,我……”
许倩打断了他：“警察的意思是,你是从哪里捡到那个破足球的？你不是捡破烂的吗,你是从哪里捡到那个足球和遥控器的？是不是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乱按就按爆了它？”
许倩的话里有很明显的暗示。刘峰终于醒过神来,过去那段监狱生活又浮现眼前,他不能说实话,他不想再坐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先让我休息一下好吗？”
警察走了,临走时说：“那么你先休息一下,好好回忆一下,过两个小时,我再来问话。”
但许倩没走。她掩上病房门后,坐回到床边,脸色还那么苍白,但眼神却刀子似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干？我们与你有什么仇恨,你要置我丈夫和儿子于死地？”
刘峰移开了目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倩说：“警察走了,我可以说实话,你也可以说实话了。我儿子已经跟我说了,今天他们才踢了一会儿足球,球就漏气瘪了,所以出校门时,他看到校门旁停着一辆拾荒人的自行车,便将那个球扔进了自行车后用来装废旧物品的筐里,又买了一个新的球。随后,那球就在你的筐里爆炸了,而你昏迷时,手上还握着引爆用的遥控器。”
刘峰愣住了：“那个足球在我的筐里？王子豪他……”
“我丈夫和儿子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你为什么要化装成捡破烂的去我儿子的学校门口？那足球是你给我儿子的对不对？你想置他们于死地！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事已至此,再怎么辩解都是苍白的。刘峰只能说了实话：“我恨王子豪！”
“为什么？”
“是他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了！是他害得我蹲了11年大牢！是他落井下石,断了我活路！”
“将我从你身边夺走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还有,你坐牢,跟他有什么关系？”
刘峰愤懑地说了11年前的事情。许倩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她叫出声来：“天啊！你真以为是王子豪将我从你的身边夺走了？他与你有夺爱之仇？你坐牢也是因为想弄到钱好买车送我上下班？可是你就没想到过,在与你认识之前,我与王子豪就结婚了吗？”
“这怎么可能？”
许倩问他：“你就没想过,我和子豪的儿子已经读初二,13岁了！而我当你的助手,是在11年前,那时候我们的儿子已经两岁了。”
刘峰呆住了：“可你,当初,为什么隐瞒你们的这层关系？”
“因为当时公司规定,相恋男女不能同在一家公司上班,更别说是夫妻了,而那家公司是待遇最好的,我太想得到那份工作了。”
许倩低下头：“想不到我们这一瞒,让你产生了误会。这么说,你当初坐牢,我们真有责任,也难怪你想报复子豪了。”顿了顿,她又抬起了头：“你知道吗,我和子豪都将你当师傅看待？我俩现在的技术,多半是从你那里学来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坐牢是因为我们,但我们真的很痛心,特别是看到你出狱之后又去制假,子豪之所以举报你,就是怕你重蹈覆辙。我们真的是想帮你。为这,子豪还专门托朋友去高薪聘请你。”
刘峰蒙了：“高薪聘我的人是你们托的？”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刘峰冷静了许多：“你帮我将警察叫进来。”
“不！”许倩尖叫起来,“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没真正伤着子豪,你犯不着,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你只用说,那个足球是你捡来的,就可以了。”
刘峰摇摇头：“事实就是事实,你让我有个机会悔过吧。”说完,果断地按响了病床头的呼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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