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欣慰的是,虽然又有一年多没见了,这家伙看上去气色还不错,腰杆子直直的,小眼睛眨动时还是那么欢实。架子认定了是我,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感,也没有惯常的那种亲热和寒暄,只是没轻没重地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扭过头,向车内看了看,以教训的口吻说,显摆什么,就不能借辆破车开开,当心把你一撸到底!我说,借的。架子笑了笑。他不相信。
贝思婷……贝思婷会来吗?我问。
我这次来,除了吊唁知了,当然想见见贝思婷。这个心思我本来是准备藏起来的,反正到了地点也就知道了,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说了出来,好像我一问,她必定到场一样。
听我这么问,架子打着哈欠说,不知道。
近期可有联系?
没有。
这些年你们都没有联系?
架子急了,说,前面,她是你老婆,后面,是别人的老婆,我在这里当什么猪食。
“老婆”这个词很刺耳。我说,靠!什么叫老婆啊!我俩的那点事你还不知道?架子的鼻子似乎会咳嗽似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吭吭声,然后笑着说,算了吧!你看你一脸的金瓶梅,贝思婷又那么老实,你会饶了她?我有点恼怒,直视着架子的眼睛说,我可以跟你打个赌!架子软了,忙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信了。我的心情难以平复,一脚就把车子踩出了十几米远。架子安抚我说,知道你,胆子小,又怕担责任,谅你也不敢。
我不想理架子,我在心里骂,没心没肺、没高没低的货,离婚了才万分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