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钱晟走到我们班的窗前,他敲了敲玻璃窗户,手掌在空中来回摆动几下示意我出来,此情此景羡煞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女生。
我出来之后,他笑着问我:“你有最近几天的听课笔记吗?我前几天生病住院,落下一些功课,想趁机补补。”我大为惊骇道:“有有有,你等着,我去拿!”我将笔记本递到他手里的瞬间,顿时感到一股暖流袭上心头。他很优雅地道谢之后,便潇洒地转身离去。
钱晟断然拒绝众多女生的听课笔记而主动借阅刘小念的,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只是一上午的时间,便传到了所有高二年级女生的耳朵里。一时间我成了新闻的焦点,上学放学都被人议论纷纷,风口浪尖上的我毫无畏惧,因为我内心深处早已乐开了花。
“原来钱晟喜欢的是一棵干白菜啊?”这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别人给我的评价。我拉着贾小妮围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一遍一遍地倾诉,甚至哭得昏天暗地:“她们凭什么说我是干白菜?我哪里得罪她们了?竞争不过就可以恶语中伤吗?”贾小妮边安慰我,边痛斥那些“动机不良”的女生,并诚恳地告诉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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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晟将听课笔记还给我的时候,还送给我一枚别致精巧的胸针,以谢我的鼎力相助。我将那枚胸针别在胸前,每天斗志昂扬地上学放学,激情满怀地同那些晦涩的物化难题作战,兴致勃勃地向贾小妮夸赞这枚胸针的来历以及巨大意义。贾小妮总是不忘给我泼冷水:“找准自己的位置和使命,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骄傲自大。当前头等大事,就是学习,其他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贾小妮,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反正这枚金灿灿的胸针,就是每天给我补充动力的马达,让我以百倍的激情投入学习中。每当我想偷懒时,低头看到那枚胸针,就像看到钱晟正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一般,所以我从不敢懈怠。
高三牛马不如的生活如期而至,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和紧张。我每天戴着那枚胸针积极复习备考,时不时地找钱晟一起吃饭,探讨考题,久而久之,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他每次请客吃饭,都会喊上我和贾小妮,这让其他女生望尘莫及。
嗨,嫉妒也白搭,谁让他在众多女生的课堂笔记中,独独选择了我的呢?这早已说明了一切,你们就知难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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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厮杀之后,终于熬到了高考结束,我对贾小妮说:“现在该是我向钱晟表白的时候了。”贾小妮惊恐地问我:“你要表白什么呀?”
“告诉他我喜欢他呀,他不也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将别人的课堂笔记拒之门外,而主动过来借我的呢?”我自信满满地解释道。
“一本听课笔记,就能包含这么多深意吗?”贾小妮不以为然。
“那当然了,你没深入其中,是体会不到的。”我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贾小妮连连摇头:“这一次你孤军作战吧,我就不参与了,希望你放平心态,不要奢求太多。”
我欢天喜地地找到钱晟,绕了半天才奔入主题:“听说你考的是南京的大学,我也是,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钱晟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误会了吧?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同学友情。”我大为惊诧:“那你为什么只借我的课堂笔记呢?别人的送给你你都不要。”钱晟定了定神说:“你真不知道吗?那是我病愈回校的第二天,你的同桌贾小妮跑来告诉我,说你为了想帮我补习功课,提前做了很多准备,而我却没有选择你的劳动成果,为此你连上课都走神了。为了稳定你的心绪,她恳请我第二天假装去借你的笔记,那枚胸针也是她拜托我送你的,说要把这个善意的谎言做得天衣无缝。你的同桌对你真好!”
我一时有些不明就里,待钱晟再次解释过后,我才恍然大悟,面红耳赤地拔腿而逃。
这一程多彩的青春里,因为我的多情,而滋生出一段美妙忧伤的插曲;这段插曲因为同桌的关切,又多了一份熨帖的温存。因了这些美好,让我会在今后无边的青春时光里,想念,想念那些多姿多彩的青春往事和铭记于心的年少情怀。
(从风摘自《中学生百科》2015年第15期)
□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