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帝都来了个做O2O的朋友。说起来，他可是布了一个很大的O2O的局——“先开发一套餐饮管理系统，低价占领市场，再搞一个区域试点，自建餐饮物流并发展用户，最后两边一打通，就成了一个手握信息流、现金流和物流的大平台”。听上去，是不是很梦幻?!
先别急着摇头，十几年前又有谁会相信马云说的那一套会变成今天的现实呢?
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他在铺那套廉价餐饮管理系统时与线下商家来回过招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那些除了互联网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想做O2O，小心被商户们骗得爹妈都不认识”。
为什么这么说呢?他给我举了这样一个例子。现在在帝都，很多商家都在做“现金团”。现金团是什么概念?就是他在美团、点评团做团购套餐的同时，如果没有在这些团购网站上购买团购套餐的客人到店后，也可以享受团购套餐，只要把钱直接给商户即可。而且，因为现金团不受团购网站的账期影响，商家甚至愿意给现金团的客人再多便宜个两三块钱的。
这就意味着，商家通过团购网站每吸引一个新客的成本仅仅是抽佣的两三元钱和一个月左右的账期。一旦新客到店消费之后，掌握了客人手机号的商家就会在下一次参与团购时直接给客人发短信，告知其此次团购同样支持现金团，就可以避开团购网站，直接收钱。
没错，你可能会说，但团购网站依然占据着流量入口，绝大多数在想获取团购信息时仍然会选择先到团购网站上去看。但本地消费的另一个特点是，它会受到地理位置的强烈影响，超过某一半径范围之外的商家，被频繁消费的可能性就会急剧缩减。
换句话说，团购网站的出现，对商家而言的核心价值，只是让更多在某一特定半径范围之内的用户知道这家商户，并到店消费。至于如何刺激已经来过一次的客人反复前来消费，商户不依赖团购网站，一样可以实现。
更何况，团购网站本身主打的目标人群就对价格比较敏感，一旦“现金团”这种做法推而广之，又如何能保证用户在团购网站上看到团购信息后，不会先打个电话问问商户支不支持“现金团”就为了节省那两三块钱或是一杯赠饮呢?
再说回到朋友铺餐饮管理系统时的经历。一开始，在年费普遍五六千的竞争对手面前，他们俨然成了餐饮界“奇虎360”的化身，不仅一套系统的年费只收880，而且还号称售后无条件免费上门维护。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购买了系统的商户，哪怕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儿事都直接抓起电话，找售后人员上门。今天打不出单，可能只是因为打印机没开;明天来了新员工，麻烦给培训一下，等等等等。这还没完，到了第二年要升级续费时，又是一百个不情愿。
于是，他们只好撕下脸来做恶人——无论售后问题大小，每次上门先收200服务费。公司电话顿时安静了下来，来反应系统问题的也少了，有新员工入职商家也改自行培训了。
最绝的是，如果商户第二年拒接续费，虽然系统仍然可以正常运转，但每当客人埋单，商户收取现金时，系统就自动会跳出一个对话框，让商户输入验证码。第一单，跳一次;第二单，跳两次;第三单，跳三次……一直到第十单，连续跳十次。只要你受得了，就可以坚持不续费。
当时听到这里，我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但回头想想，这正是在国内做互联网的辛酸之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多，出于个体利益最大化的目的，最终使得整体利益受到极大贬损的例子比比皆是。
记得早先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口碑网创始人李治国发过这样一条消息：在一线城市，一周不带钱包只带手机，用手机消费能基本觉得过得去(能吃饭喝水、喝咖啡、给手机等充值、打车、娱乐)，还需要多久?对此，我可能是比较悲观的一个——真正能为参与其中的各方都带去巨大价值的O2O，究竟离我们还有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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