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由爷爷主持召开了家庭紧急会议,商议阿奔的前途问题。其实,确切些说,是商议他们四个人的前途问题。因为孩子的前途就是家长的前途。
"阿奔智商不低。"妈妈先定调子。
"没错。"爸爸同意。
"神童是肯定的了。"爷爷若有所思。
"何止神童!"奶奶高八度。
大家看了看熟睡中的阿奔。
"响鼓更要用重锤!"爷爷话锋一转。
"快马更要加鞭!"奶奶随后跟上。
"好苗不管理也会荒废。"爸爸想起白天儿子让全家出丑的场面,摇摇头。
"你们说怎么办?"妈妈直接进入实质问题。
“我提议送他去幼儿园,他在咱们跟前为所欲为,不怕咱们。小孩必须有怕的人在身边,才会有所收敛。"爷爷说。
"这么小就去幼儿园?"爸爸于心不忍。
"这是为阿奔好。"奶奶最懂打是亲骂是爱的真理。
"我同意。"妈妈投了赞成票。她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锦绣前程——当名人的妈妈——被毁了。
"那好,试试吧!"爸爸同样不忍心自己的前程被毁了。
三天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倾巢送阿奔进幼儿园。
这是阿奔头一次进入社会,见到这么多小朋友,他兴奋了。
"阿奔,你坐在这儿。"幼儿园朱老师把阿奔领到他的座位旁。
"不能随便坐吗?"阿奔不明白干吗要固定座位。
"不能。"朱老师一沉脸。
阿奔顺从地坐下了,他感到新鲜,头一次被别人管制也有一种新奇感。
"现在我们开始画画。"朱老师说。
阿奔的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阿奔挺喜欢她。
"你叫什么名字?"阿奔问。
"卫卫。"女孩儿回答。
"你喜欢看动画片吗?"阿奔问。
"当然喜欢,你最爱看什么?"卫卫愿意同阿奔聊。
朱老师发火了:"阿奔!你怎么说话?!"“我用嘴说话呀!"阿奔以为老师问他用什么器官说话。
“站起来!"朱老师以为这个新来的男孩子故意跟她捣乱,她要制服他。
"站起来干吗?"阿奔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坐着。
"听见没有,我让你站起来!"朱老师大怒。
阿奔站起来。
朱老师走到阿奔身边,用手指头戳他的头。
"老师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知道吗?"朱老师边戳边教训。
蛇王哪儿受过这个呀,他也火了。
"你说什么我不听什么!"阿奔反驳。
"你。……你。……"朱老师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要知道,她是这个班的至高无上的皇帝呀!这个新来的男孩子居然敢顶撞她,而且是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
"你先坐下!"朱老师看见园长朝这个班走过来,她要等园长走后再收拾阿奔。
阿奔决定同朱老师较量一下。他明白了全班小朋友为什么都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座位上,他看见每个小朋友的额头上都有手指头樱一场激战即将开始。
第七章画画课结束了,小朋友们纷纷去厕所。
阿奔躲进卫生间的最里面,他发出信号,给他当保镖的蛇来了。
阿奔小声向蛇吩咐着什么。
两条蛇去执行命令了。
不一会儿,蛇回来了。
"怎么样?"阿奔问。
"准备好了。"蛇回答。
阿奔笑了。他要解放这个班的小朋友。
再说朱老师,她利用休息时间策划了整阿奔的步骤,她要杀鸡给猴看。
小朋友们都坐好了。
"阿奔,你站起来。"朱老师开门见山。
“为什么?"阿奔问。
"不为什么!我命令你站起来!!"朱老师大吼。
阿奔站起来。
"你知错吗?"朱老师一字一句地问。
"不知道。"“你上课同别人说话。"”不能说话吗?"“不能。"”那长嘴干什么?"“你现在就去储藏室,关你禁闭!"朱老师在全班集公检法于一身,有拘留逮捕和审判的全权。
"我不去。我爸爸送我来不是让我进储藏室的。"阿奔面无惧色。
"你去不去?"朱老师要出兵了,她还兼任全班武装力量总司令。
小朋友们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他们猜不透新来的这个小朋友的胆子是用什么做的。
"不去。"阿奔不屈服。
朱老师大步走到阿奔身边,伸出手拽他。
拽不动!
朱老师愣了一下,她使出全身力气拽面前这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还是拽不动!
阿奔像石柱一样坚硬。
这是蛇们施的法术。
全班小朋友先是惊讶,继而兴奋。阿奔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立即高大起来。
朱老师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您还让我去储藏室吗?"阿奔反击了。
朱老师清醒过来了,她意识到全班小朋友都注视着她。
"去。"朱老师的底气不太足了。
"您拽我去吧。"阿奔挑衅。
朱老师束手无策。
"明天不许你来了!"朱老师亮出王牌。
"为什么?"阿奔明白朱老师败了。
"……"朱老师哑口无言。
"我还来。"阿奔坐下了。
朱老师气得浑身发抖。
"以后可以说话!"阿奔向小朋友们宣布。
"你!"朱老师的皇位受到了侵犯。她要捍卫第一把交椅。
"我现在让您尝尝不说话的滋味儿。"阿奔说完向蛇发信号,让它们施法。
朱老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您说话呀?"阿奔逗朱老师。
朱老师慌了,她意识到自己哑巴了,声带发不出声音了。
要知道,她正在搞对象呀!
全班小朋友都兴奋了,他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多逗呀,阿奔一句话,朱老师就哑巴啦!
"他是孙悟空变的吧?"“有魔法!"”会七十二变?"房间里立刻活跃起来,原先一个个呆板的面孔变得生动了,积压在心里的寂寞转化为笑声荡漾在空间。
"这才像幼儿园。"阿奔宣布。
朱老师心里清楚面前这个叫阿奔的男孩子不是一般人了。她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班的皇帝、公检法一把手以及武装司令军委主席都要让位于他了。
朱老师决定向阿奔认输,交权。
第八章朱老师无法利用声带来向阿奔传达自己投降的信息,她从兜里掏出白手绢举起来,表示服输。
阿奔施法恢复了朱老师的语言功能。
"您可以说话了。"阿奔对朱老师说。
朱老师不敢轻易说第一句话,怕冒出来的是其它种类动物的语言。
"您同意今后小朋友可以随便说话啦?"阿奔问。
“同。……意。……"朱老师终于说出了变哑后的第一句话。
全班小朋友欢呼起来。他们不愿意来幼儿园就是因为不能随便说话。在孩子们发展语言的时期限制他们说话,这不是摧残是什么?
从这天开始,阿奔这个班的小朋友可活跃啦,他们觉得自己成了幼儿园的主人,在幼儿园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别的班的小朋友都是哭着闹着不愿意来幼儿园,阿奔这个班的小朋友是哭着闹着星期日也要来幼儿园。园长为此还让朱老师在全园老师的会议上介绍经验呢!
市里也授予朱老师模范幼儿教师的称号。朱老师把大红花给了阿奔。
阿奔尝到了一点儿在人间"淘金"的滋味。可是他无力改变其他班小朋友的环境,更无力改变其他幼儿园小朋友的劣境。
朱老师一直没有把阿奔的神力告诉别人,她断定这个孩子有"特异功能",她想请阿奔帮她一个忙。
这天中午,小朋友们都要午睡了。朱老师把阿奔叫到走廊里。
"阿奔,你知道你有特异功能吗?"朱老师谨慎地问。
"不知道。"阿奔装傻。
"你家里人也不知道?"朱老师又问。
"也不知道。"阿奔继续装。
"老师想求你一件事。"朱老师看看四周无人。她不知道她在求全世界的蛇王给她办事。
"求我办事?"阿奔真想把自己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给朱老师看看。
"是这样。"朱老师实在难以启齿,“我有一个朋友。……"”您只有一个朋友?"阿奔吃惊。
"不是,是。……男朋友。"“您只有一个男朋友?"阿奔不解,"我不算您的男朋友吗?"朱老师笑了。
“当然算。我说的男朋友。……是对象的意思。"朱老师总算挑明了。
阿奔不明白朱老师跟他提自己的对象干什么。
"我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可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朱老师措着词。
"干吗不同意?"阿奔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对他也是什么都管,没想到朱老师这么大了还要受管。
"他们嫌他条件差。"朱老师说。
"……"阿奔想说"又不是他们和他结婚",可他觉得他这个年龄的人还说不出这样的话,所以没说。
"他们强迫我和另一个人结婚,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人。"朱老师眼圈开始红了。"他们让我同那个我不喜欢的人下个星期去登记结婚。"阿奔开始知道人生并非都是黄金。
"行,我帮助您。"阿奔和朱老师有感情,他忘不了朱老师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把市里给她的大红花戴在他胸前的情景。
"你怎么帮呀?"朱老师问。
"到时候您就同您不喜欢的那个人去登记好了。"阿奔知道蛇家族的黄金海了去,没有办不成的事。
"那怎么行?"朱老师要知道准确的方案,她不能拿自己的一生去冒险。
"等到您和他签字的时候,他就是他了。"阿奔说。
"你能搬运活人?"朱老师听过气功讲座,知道有一种功能搬运活人还不让别人看见。
“您告诉我时间、地点和您的男朋友的住址、相貌就行了。"阿奔说。
朱老师愈发觉得阿奔不像一般的孩子。
阿奔记下了有关数据,并迅速通知保镖蛇去办理。
第九章奇迹出现了。
朱老师在全家人的"保驾"下同她不喜欢的未婚夫走进结婚登记处。当她(他)
们就要签字画押时,不喜欢的未婚夫变成了喜欢的未婚夫。朱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朱老师的父母看见他们满意的女婿签完字一抬头变成了不满意的女婿时,几乎窒息过去,他们这才相信世界上真有童话。
朱老师高兴极了,她抱着自己喜欢的男朋友——不,是爱人,使劲儿亲。当着这么多人也不难为情。
朱老师的父母认定这是天意,不敢违抗。只好参加了新婚夫妇的结婚典礼。
第二天,朱老师给阿奔拿来足足10斤喜糖,阿奔把糖分给全班的小朋友吃。
从此,朱老师对阿奔好极了。她清楚阿奔是个超人,他具有超自然的能力。
要不是她向阿奔发誓保守这个秘密,她早就把阿奔捅给电台电视台了。
和阿奔一个班的小朋友沾了阿奔的光,他们在幼儿园像在家里一样自由自在,想什么时候说话就什么时候说话,老师同他(她)们完全是平等的。
这天,趁阿奔去幼儿园不在家的机会,由爷爷提议,举行了一次全家会议。
"应该让阿奔学点儿本事了,期智力开发嘛。"爷爷挑明会议的主题。
"没错。报纸上说,过了学龄前就什么也学不会了。"爸爸紧跟,恨不得说学龄前就得上完大学拿博士学位。
"给他报个什么班吧!"妈妈建议。从她没怀孕起,就羡慕那些冒着风雨用自行车送孩子去学琴的母亲们。"她也想享受那种愉悦的心境。
"再拖下去就晚了。"奶奶对那次阿奔当着记者的面背不出古诗的事耿耿于怀。
"报什么班呢?"爸爸点燃了一支香烟。
"小孩子学外语容易,报外语班吧!"妈妈期望儿子将来出国留学。
"书法也很重要。将来阿奔担当了什么职务,人家请他题词,如果他写出来的字像狗扒的似的,多丢人!"爷爷说。
"那倒无所谓。有了职务,字写得再难看也是好字。"爸爸吐了一口烟。
"还是写得好体面。"奶奶给丈夫补台。
经过一番精彩的设计和协商,全家决定给阿奔同时报外语班、书法班和手风琴班。
当晚阿奔从幼儿园回到家里,他感到气氛异常,仿佛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像是看孙子儿子,倒像是看国家元首或大艺术家。
"小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妈妈抱起儿子,宠爱地吻他。
"好消息?!"阿奔兴奋了,他就喜欢经历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明天,我们去给你报几个班儿,让你学本事。"爸爸的口气像教授。
"学什么本事?"阿奔问。
"外语。书法。音乐。"爷爷慈祥得像是全人类的爷爷。
"外语?书法?音乐?"阿奔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妈妈以为儿子不懂,就一项一项给他解释。什么叫外语,什么叫书法,什么叫音乐。
阿奔根本没听,他注意着墙上的挂钟,他想看电视里的动画片。他是来享受人生的。
"懂了吗?"妈妈问。
"动画片开始了!"阿奔宣布。
没人去开电视机。
阿奔自己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动画片。阿奔坐在小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
"啪。"爷爷把电视机关上了。
"……"阿奔惊讶地看着爷爷。
“大人和你说话,你得认真听。"爷爷扳起面孔,严肃得像全世界的总监狱长。
阿奔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子同大人说话时大人可以不理或表现出不耐烦,而大人和孩子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打嗝孩子都得当圣旨听。阿奔觉得人间的每一个有孩子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来说都是皇帝。这种皇帝和过去的皇帝的区别在于他们把好吃的食物给臣民,他们不追求物质享受而追求精神享受,他们做梦都想管人——尽管只能管一个人。
"小奔,明天去学习吧!"奶奶采用哄的政策。
阿奔点点头,他急于看动画片。
全家人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奇异的光,他们面前的阿奔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为翻译家、书法家和作曲家了。
第十章在阿奔五岁的时候,他除了上幼儿园外,还同时上外语班、书法班和音乐班。
这三个班都是晚上去学习,由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轮流护送他去。
动画片看不成了。阿奔眼前五彩缤纷的人生变成了一种颜色。
这天晚上,爷爷送阿奔去书法班学习。
教室里满满一屋子孩子,他们目光呆滞地看着教师嘴里上下翻滚的红色的舌头。教室外边是期待着孩子成为二十年后的书法家协会主席的家长们。
阿奔觉得人的童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玩。他在心里管这些剥夺孩子童年的人叫凶手。
"阿奔,请你回答老师的问题。"开辟第二职业马不食夜草不肥的老师看出阿奔走神儿,于是向他提问。老师要对得起学生家长交的现款。
阿奔自然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
阿奔看见爷爷满脸通红,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说三个月零七天没吃肉算是白没吃了。
阿奔还从其他家长脸上看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他要给爷爷出口气。
"大字应该这样写。"老师教阿奔写"大"字。
"我会写。"阿奔站起来走到讲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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