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年
小狐狸艾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动物了。因为艾多生长在一个狡猾阴险的家族中。
大年刚过,爸爸艾来就把他们兄弟六个叫到跟前,启发他们的狡猾思维:“孩子们,趁大年初一,邻居们相互问候拜年之际,你们应该装作痛改前非的样子,给松鸡、斑鸠等道道歉、拜拜年,能探听情况的就探听他们的情况,能抓几只鸡回来的就抓几只鸡回来;总之,要发挥我们聪明的头脑,争取新年里开张鸿发……”
爸爸艾来还没说完,大哥艾米就抢先表决:“今天我一定要为新年开个好头,给松鸡家拜年时,抓只松鸡回来!”
艾多一听,可真急坏啦!怎么才能阻止哥哥们呢?当他一眼扫着地上的鞭炮纸时,顿时有了主意:他悄悄地将几枚甩炮扣在头上的风雪帽中。
今天的艾多显得非常积极,在走向松鸡家的路上时,他一直走在前头。哥哥们在后面喊:“小弟别急,今天反正会给你最好的松鸡脯子肉吃的!”
“艾多,别走得太快,别抢我们的头功嘛!”
可艾多就是一直兴冲冲地跑在前头。
挨近松鸡的雪窝家门口时,艾多装作猛扑进去的样子,将风雪帽狠狠地摔在松鸡屋前的岩石上──甩炮在帽中“轰轰”大响!
甩炮的响声把松鸡一家惊出屋来!艾多赶紧凑上前去,悄声对松鸡大婶说:“你们快跑呀,我的哥哥是想来抓你们的!”
松鸡大婶感激地望了艾多一眼,带领全家一下子消失在雪白的原野中。
随后赶来的五个哥哥,只以为是淘气的小弟不经意的甩炮吓跑了松鸡一家──过年时,顽皮淘气的弟弟总爱将各种炮竹装满身上的各个口袋,帽子上也不例外的。五个哥哥拿小弟弟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家来。
爸爸正在家里烧了锅滚烫的水,等着儿子们满载而归,好烫鸡拔毛,大开松鸡宴哩。却想不到儿子们空手而归──大年初一开了个不好的张。
爸爸大骂了艾多一顿,要不是大年初一,艾多屁股上准会挨上爸爸几巴掌。最后,艾来气急败坏地大吼:“小艾多呀,你现在还嫩得很、还不行!狡猾是需要丰富经验的。在你还没真正成熟之前,我给你规定两条:第一,你不要轻易跟哥哥们出去干事,第二,你少说话,少蹦跳,少给我们添乱子。”
艾多表面上装作很懊悔很委屈的样子,心里却暗暗欢喜:艾多我第一次从实际行动上做了一件好事!
艾来却认为这个最小的儿子最傻、最没出息,觉得应该亲自给这个小儿子加强培训一番,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嘛。
二、考验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晶亮亮的雪光刺得睁不开眼。爸爸艾来却把艾多和五哥艾西叫到跟前,说:“今天让你们见识一直老爸我的功夫,让你们学几招生存的绝招!”艾来狡猾的胡须在雪光的照耀下,都显出得意和自信。
一大两小三只狐狸走在耀眼的雪野中。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驾着一辆飞快的小鱼车正朝这边开来。这个男人叫可夫,原是个出色的猎人,只要可夫在家里一擦枪,方圆几十里的野兽都会吓得喘不过气来。有一次,可夫打死了一只哺乳的母狼,他在狼崽的哭声中流了一阵泪之后,就再也不打猎了,从此专门做干鱼生意。
可夫车子的哒哒声已隐约可闻了。老狐狸问两个儿子:“你们中有谁会装死?”
两兄弟都说会装。
“那你们装给我看看。”艾来出考题了。
艾多和艾西一齐将眼皮一闭,都躺倒在地上。艾多还故意将身子抽动几下,身子挺得绷直、冰硬的。
“嗯,艾多不错,装得最像。”艾来第一次发现,这个最小的儿子并不傻。这时可夫的机车声已响到那边的山坳里了。艾来立即说:“艾西装死还得多学习,你就躲到路边的草丛中去,到时候担任搬运任务。艾多,你现在就和我躺倒在地上装死,一定要骗过那个最狡猾的猎人!现在开始。”艾来一说完,双眼一闭,“轰”地躺倒!
艾多不知爸爸的用意,也跟着躺倒在地。
这时,快车驶近了;车停了;快车上有人跳下来;有人说话:“咦,这里死了两只狐狸?……嗯,真是死的呀,刚死的哩……”
接着,双眼紧闭的艾多感到被人提起后腿,“啪”地抛到车上;又听到那个男人的自言自语:“也好,就拿回去,正好可以做双暖和的狐皮靴子。”
接着艾多又听到“啪”的一声,他知道这是爸爸也被丢上车的声音。
车子又发动了,疾驰起来,嘀嘀哒哒……
这时艾多被爸爸的尾巴拂了一下:“快起来,不是让你到这车上来睡觉的,快往车下扔干鱼呀!”
艾多翻身而起,一看,啊,满车黄油透亮的干鱼儿。爸爸正拼命地往车下扔干鱼儿,五哥艾西正在远远的车后往路边的雪窝里拖一条大干鱼;车后的雪路上已七零八落地扔了一大片干鱼儿……
爸爸艾来却还在奋力往车下丢着干鱼,似乎要把整车干鱼扔完才罢休。
“算了吧,爸爸,。”艾多轻轻地说。
爸爸艾来狠狠地剜了一眼艾多,狠声闷气地说:“呆子,快呀,快扔呀!”
艾多为难极了。
突然,艾多抓起一条大干鱼,就往车头上驾车男人的肩膀狠狠砸去!
艾来刚想表扬一句“好样的!”,想不到挨了干鱼重重一击的男人发现了车上的异常情况,煞住车子,抓了根木棒就朝车箱里猛扫过来!
艾来拉住艾多,灵巧地避开猎人的一击,跳下小车,钻进了路边积雪覆盖的草丛。
艾多对爸爸说:“你先去通知五哥快跑,他背着干鱼不方便,我会从后面跟上来。”
艾来心急火燎地走了。艾多看到那男人正孤零零地在寒风呼啸的雪地上,一块一块地捡着扔得满地都是的干鱼,就钻出草丛,帮着可夫捡起干鱼来……
干鱼捡完了,男人感激地对艾多说:“善良的小狐狸,谢谢你。”男人跨上小车时,又回头对艾多说:“我是从前的猎人可夫,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找我就是了。善良的小狐狸,再见!”
艾多赶到家门口时,才追上了爸爸艾来和背着一条大干鱼的五哥。
这回,艾来又狠狠骂了艾多一顿,但老狐狸艾来心里却暗暗高兴:通过今天的观察,这个小儿子并不傻,你看,第一次出动,竟骗过了最出色的猎人──嗯,只要他天资不错,引他走向“正路”是不难的,毕竟艾多这小子年龄还小,干事毛手毛脚也是难免的……
艾来对自己教育子女的才能一直怀有高度的自信:我那一个比一个狡猾的五个大儿子,不都是我一手**出来的吗?
不过,今天还算不错,还弄回了一条大干鱼。
三、“内奸”
一家子正等着大哥艾米回来共享丰盛的干鱼晚餐时──艾米也是大清早就出去了的──这时,大哥艾米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来,兴奋得鼻尖闪着亮光,他一进门就大喊:“天大的好消息,我今天发现人类村庄里的鸡棚啦……好多好肥的鸡呀……我们现在就去捉吧!”
狐狸妈妈说:“艾米,天大的事也要吃了晚餐再说吧。”
“对,干脆天黑再去,保险些,吃饭吧。”爸爸附和着。
艾多又急坏了,他最爱吃的干鱼今晚也只吃了小小的两片,就借口小便一下,出去了,就没再露面。
艾米、艾发等五兄弟为了今晚的出动养精蓄锐,吃完晚餐就早早地睡了。
艾多一路小跑,来到那个村庄,远远看见一只美丽的芦花鸡红着脸在边唱歌边用双爪刨食。艾多正想给这只芦花鸡打招呼时,一个小男孩吹着泡泡糖走过来了,艾多只好匐伏在草丛中……
待小男孩磨磨蹭蹭地走开后,夜幕已经降临,芦花鸡已慢慢地向鸡棚走去。艾多只好远远地跟在芦花鸡好看的尾巴后面,提心吊胆地捱近鸡棚。
啊呀,鸡棚边正站着几只高大雄壮的公鸡,像威风凛凛的武士一般,守护着小鸡和母鸡陆续走进鸡棚。艾多看到公鸡铁钩一般的尖嘴巴时,吓得又不敢走近了。
这时,天空已抹上了墨汁,鸡群都已钻时了鸡棚。
不,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否则,他们就要糟殃啦!
艾多深深地知道,正直善良是要付出代价的──艾多已别无选择了……
艾多咬紧牙,憋足气,一个箭冲时了鸡棚,他口中大喊:“兄弟姐妹们,我的五个哥哥今晚要对你们下毒手了,提防呀……”
鸡棚里突然冲进来一只狐狸,鸡棚里顿时炸了锅:母鸡和小鸡吓得哇哇大叫,几只公鸡先是一惊,接着向这只小狐狸猛扑过来,对艾多又啄又抓!
艾多尽力护住眼睛,边打滚躲避,边大叫:“别啄我,我是来报信的,我的五个哥哥今晚真的要来抓你们……”
但鸡群又哪里听得入耳?又怎么会相信他呢?只一个劲地对艾多穷啄猛抓……
艾多全身立即出现了血条儿、血点子。但艾多还在拼命喊叫着这同一句话……
这时,艾多在村头看见的那只芦花鸡不忍心看了,她向喧闹的同伴大喊:“住脚!住嘴!他不像坏蛋,我来问一问!大家冷静!”鸡群安静下来。
芦花鸡走近狐狸艾多,亲切地说:“我很相信你的诚意,小狐狸老弟,请你再仔细说一遍。”
这时,艾多却流下了眼泪,但他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是激动──因为父兄坏名声的影响,自己想正直善良、博得别人的信任,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艾多将情况又说了一遍,说得很详细,很真诚。
这时,所有的鸡都冷静下来,相信了艾多的话。芦花鸡大姐说:“谢谢你,狐狸小弟。你走吧,我们会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谢谢你,善良的艾多小弟。”
所有的鸡民都对艾多说着真诚的话,啄过艾多的那些公鸡,已后悔得鸡冠血红。
四、不管大人的事,真难
艾多抄小路赶回家时,哥哥们已趁着夜色向鸡棚出发了。
浑身伤痕的艾多一走进家门,就把看家的爸爸妈妈吓了一跳:“艾多,你怎么啦,谁欺侮你了……看我怎么去治治他们。”爸爸艾来咬牙说。
妈妈走过来,痛心地抚摸着艾多的伤口。
艾多一言不发地躺到自己床上,妈妈悉心地为艾多敷着刀伤药“血箭草”……
不久,艾多的五个哥哥都狐嘴空空、大败归来。老四艾拉一进门就嚷:“好歹毒的鸡呀,我差点被棚顶上飞下的那家伙啄瞎了眼睛!”
“你那算什么!我差点被他们请来的猎狗咬住了后腿哩。他鸡祖的……”老三艾索抢过话头说。
老狐狸艾来何等聪明,他立即猜出了今晚的大败与小儿子的外出与受伤有关!本想扎扎实实地揍艾多一顿,但看到艾多遍体鳞伤,硬是下不了手。艾来只好轻轻地走到艾多床前,一再叮嘱艾多和艾多的妈妈:千万别让几个哥哥知道,这次失败是由于艾多事先通风报信的。
艾多又一次哭了,为爸妈对自己的深爱,也为哥哥们死里逃生的失败。此时,艾多心头上的疼痛比身体上的痛更厉害,更难受……
艾多泪水盈盈地扑到妈妈怀里,轻轻地问道:“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自食其力地劳动呢?为什么我们非要干坏事呢?”
“傻儿子,这不是干坏事,这叫生存!”爸爸接过话头。
妈妈无可奈何地说:“孩子,你还小,不要过问大人的事情。好吗?”妈妈的泪水也哒哒地淌下来,滴在艾多的伤口上,很痛很痛……
艾多真的下决心不再管大人的事了。第二天一早,艾多就出去找最要好的朋友小灰兔蹦蹦玩。
今天,艾多和蹦蹦玩种菜的游戏。艾多自愿当拉犁的驴子,让蹦蹦充当耕地的农夫。
艾多每拉着“犁”艰难地走一步,浑身的伤痕就钻心般地痛一阵。但艾多心里很愉快:我以后就学种地,自食其力地养活我的全家,那样,爸爸和哥哥就不会再去干坏事了……
地耕完了,他俩就学着播种。灰兔蹦蹦说:“艾多,你真好,如果你全家人都像你一样,就更好了。”
艾多不作声,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时,灰兔蹦蹦的妹妹跺跺来找哥哥玩,看到狐狸艾多,就对哥哥说:“哥,你怎么跟坏蛋一起玩呀,他们家全是坏蛋……”
“啪!”蹦蹦打了妹妹一巴掌:“跺跺,你胡说什么呀?!”
跺跺“哇”地一声哭开了:“就是嘛,他们家就是坏蛋嘛……呜呜……听爸爸说,他哥哥今晚又准备去抓人类的鸽子哩……呜呜……”
艾多的泪水又淌了下来,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转身,不管蹦蹦在后面怎么喊,一个劲地朝人类的鸽笼跑去……
艾多要做到不管大人们的事,真难!
没话说,当夜,艾多的哥哥们又大败而归!大哥哥艾米的前腿还被鸽笼里布置好的铁夹夹伤了,一跛一瘸地逃了回来……
没办法,爸爸艾来只好对艾多采取强行监押手段──整天不准艾多出门!说是强制让他在家养伤──这话自然是说给不知失败原因的哥哥们听的。
五、鸡肉送到嘴边来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艾多的伤口已好多了。正当艾多在低头接受老爸艾来的“敦敦教诲”时,松鸡大婶意外地登门拜访,身后还跟着那位芦花鸡大姐──他俩径直来找失去自由的艾多。
哇,多么肥嫩漂亮的两只鸡呀!老狐狸艾来看到两只丰盛的晚餐自投罗网,一下子忘记了对艾多唾沫飞溅的“教导”,兴奋得鼻尖紫光闪闪:哟,想不到自己这又幼稚又顽固的小儿子,竟还交了这么可口的朋友呀!
艾米、艾发等几兄弟,早已条件反射般地堵死了各个门道。
想不到松鸡大婶和芦花鸡大姐并不害怕,还傲慢地对老狐狸说:“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是看在艾多小弟的份上,才来救你们一家的。”
艾多赶紧问:“怎么回事?”
芦花鸡大姐说:“这些天,你的几个坏蛋哥哥,四处搔扰人类,无恶不作,已把人类惹火了,他们请来了最出色的猎狗,已把你们的老窝察看得清清楚楚。今晚他们就要来捕捉你们全家啦!”
狐狸全家吓了一大跳!
芦花鸡大姐继续说:“为了搭救可爱的艾多小弟,我说服了我的兄弟姐妹,只身来找你们家。幸好松鸡大婶一向和我要好,我是因她的引路,才找到你们家的。”
松鸡大婶得意地瞪了一眼老狐狸一眼:“哼,要不是为了救我的艾多小弟,我才懒得来你们家哩。时间不多啦,走吧。”
艾来和艾多的五个哥哥,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艾多说:“谢谢你们的搭救,爸妈,哥哥,赶快走吧!”
他们刚撤离了家门,远远的,就听到猎狗的吠叫声震响了它们的狐狸窝。
好险呀,老狐狸脖子上的箭毛都竖起来了。
但到底躲到哪里去呢?
“先到我们家去避一避吧。”松鸡看着艾多焦急的神情,说。
他们挤进松鸡家,刚坐了一会,松鸡大婶那担任警戒的小儿子,就从树梢上飞下来,慌慌张张地进来说:“不好啦,猎狗又带着猎人跟上来啦!”
隐隐约约的,又听到山腰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叫声。
这下躲到哪里去呢?艾多的妈妈已急得“噎噎”地哭出声来。艾多赶紧给妈妈揩眼泪。
芦花鸡开口了:“俗话说,灯下最黑、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干脆,就到村庄里去,在我们的鸡棚里躲躲吧。”
他们一行又朝人类的村庄跑去。
六、钻进鸡棚
狐狸一家跟着芦花鸡钻进鸡棚。
尽管其他的鸡都恨透了老狐狸他们,但大伙看在艾多的份上,都主动让出位置来给狐狸一家休息。
可是,危险又来了──猎狗竟沿着狐群的气息,又搜寻到村庄,并搜索到鸡棚边来了!
猎狗朝着鸡棚里“汪汪”直叫!
鸡棚内,所有的鸡都不约而同地趴到狐狸一家身上,把狐狸一家盖了个严严实实!
艾来和艾米等,嗅着趴在身上的、早垂涎三尺的鸡肉香,此刻,不再是往日贪婪的食欲,而是掺杂了惭愧和感激……
猎人们用手电往鸡棚里照了几遍,没发现异常情况,就对还朝着鸡棚狂吠的猎狗说:“亏你还是好猎狗哩,一整夜没抓到半根狐毛,却老是对鸡棚疯叫!你还想吃鸡肉呀?做梦!”就拖着猎狗们走了。
也难怪,谁会想到鸡棚里会藏有鸡群的天敌狐狸哩?
猎人们离开鸡棚时,忿忿地说:“明天再去其他村庄借几条更好猎狗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可恶的狐狸除掉!”
七、打开铁笼
暂时的危险是过去了,但明天怎么办?以后的日子怎么办?狐狸一家坐在鸡棚里,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
突然,艾多想起了老猎人可夫──对,只有找他去!只有他才有可能挽救自己的一家!
艾多轻轻地问芦花鸡大姐:“你知道去猎人可夫家的路吗?”
“他家呀,谁不知道?!就在不远的村西。”
“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他家好吗?”艾多向芦花鸡大姐恳求道。
“你要去他家?艾多,你这不是故意去找死吗?”芦花鸡大姐吃惊极了“是啊,艾多,你是吓昏了头了吗?”老狐狸艾来也紧接着说。
“不,我现在最清醒,”艾多语气坚决地说,“现在躲到哪里都是死,找他,也许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狐狸妈妈说:“听艾多的吧,艾多不会错。走吧。”
狐狸一家又在芦花鸡大姐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向老猎人可夫家走去。
艾多轻颤颤地敲开了老猎人可夫的家门。
老猎人看到门口站了这么一大群狐狸,也吃了一惊。
“尊敬的老猎人,我是小狐狸艾多,我现在有极大的困难,请你帮忙。”艾多轻轻地说。
老猎人想起了那只帮他捡干鱼的小狐狸朋友,和颜悦色地说:“哦,善良的小狐狸,我能帮你什么呢?请进屋来说吧。”
艾多带着全家跨进老猎人屋里,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老猎人。
老猎人可夫看了一眼老狐狸艾来,看得艾来全身筛糠──真诚地说:“在这个村庄,我真的没办法救你们,因为你们一家的名声太坏了,尽管小艾多,你是多么的善良可爱。”
艾多知道老猎人说的全是真话。“尊敬的老猎人,我是多么地爱我的爸妈和哥哥,就算留下我一个又有什么用呢……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全家……通过这一次劫难,我想我可以劝说我的亲人不再干坏事了,请您帮帮我……”艾多恳求得眼泪又流淌下来。
“对,我保证,我们全家不再干坏事了。”老狐狸艾来全身颤抖地附和着说。
“我老猎人可夫可以相信你们,但这个村庄的人没法相信你们。难啊!”
“尊敬的老猎人,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的,救救我们吧。”艾多痛哭起来了。狐狸一家也跟着哭起来。
老猎人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说:“好吧,希望你们全家在新的地方,能重新做人。”老猎人说着,从里屋里搬出一个大铁皮笼子来,说:“为了今晚的安全,你们一家先在这铁皮笼中住一夜,我明天就把你们送走。进来吧。”
老狐狸艾来又惊恐起来:这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吗?他没费半点力气不就活捉了我们全家了吗?别忘了他以前是个最狡猾的猎人;别忘了他很想有一双暖和的狐皮靴子,别忘了……
艾多已扶着妈妈径直走进了铁皮笼子,他回过头来,对还在笼外惶恐疑虑的爸爸说:“爸爸,别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快进来吧!”此时的艾多,倒成了狐狸一家真正的家长。
老狐狸艾来第一次承受了小儿子义正言辞的一顿教导,顺从地走进铁皮笼子。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飞快的鱼车,风驰电掣般地把这个铁皮笼子送到了一片遥远的森林里。
敞开的铁笼外,该是一片崭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