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十天一集。每逢集日，学校门前的大路两旁，便摆满了各种货摊。买东西的人也多，街上很是热闹。
那天逢集，中午放学后，我
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壮年汉子。他肩宽背阔，腰中扎了一条四指多宽的灰布腰带，外扎腰，显得特别壮实。
他口中念念有词：“我姓张，叫张宝佳，家居河北仓州，是我中华武术之乡，我张家祖上代代行医，到我这一代已是第十九代传人。我们张家别无所长，惟有张氏膏药，专治各种腰痛、腿痛、背痛、肩痛、风湿痛、神经痛、关节痛以及各种骨质增生引起的疼痛，皆有特效……”
说到这里，他卖了个关子：“一定有人会说，哟，原来是个卖膏药的，这当我上多了。同志，你错了。我今日初来贵地，只作宣传，并不卖药。
“有同志问，你不卖药怎样宣传？我不卖药，难道不能免费送药吗？又有同志问了，不收费白送药，莫非你是个大傻瓜？请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一点都不傻。
“大家都知道，在电视上作广告，需要很大一笔钱。我不在电视上作广告，而是把这笔钱省下来，直接用到广大患者身上。治好患者的病，让广大患者作宣传，岂不是比在电视台作广告效果更好。”
他边说边从脚下的提包里取出几贴膏药，高高举起说：“今天只是赠送，并不收钱，但要请大家记着，以后从我处邮寄膏药时，每贴价格五元。”他顿了顿，抬高声音：“凡是腰痛、腿痛、肩痛、背痛、风湿痛、神经痛、以及骨质增生引起的各种疼痛，请你们往前站。下面我就开始为大家赠送膏药。”
这时，不少中老年人纷纷从后面往前挤。
那人似乎并不急于赠药：“刚才已经说过，作为赠药，不能满足所有患者的要求，请需要药的老乡把手举起来。”他的话音刚落，哗的一下举起二三十只手来。
他又继续说道：“由于要药的多而赠送的药少，为了防止需要药的得不到而不需要的反而得了药，我必须采取一点小小的措施。为了证明你是真需要药，请交给我五角钱来，我给你一张有我的姓名、地址和联系电话的纸条，作为挂号，一会儿按条发药。等到药发完之后我再把钱退还大家。”
我小声对
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交钱挂号，挂完号后，数了一下，已经减少了四五人。卖药的似乎抓着了理由：“刚才举手的三十一人，一挂号就减少了五人，可见他们有些人并非真心要药，只是想白捡个便宜罢了。现在，我就把钱退还大家。”
他退完钱后又说：“为了保证把药赠给真正需要药的患者，我还要再进行一次筛选。请真正需要药的老乡，每人拿出五元钱来。我赠完膏药后，钱还照样退还大家。”
凡挂了号的，都陆续拿出钱来递给卖膏药的。卖膏药的一边收钱一边发药。等膏药发完后，该退钱的时候，他突然改口说：“刚才是赠送大家的，这一贴不收钱。不过一贴膏药的药效是有限的，不易看出来。作为赠药，因本钱所限，只能赠一，不能送二。为了保证疗效显著，每位患者还需再买一贴膏药，所以，这钱我就不再退了。”他边说边取出膏药递给每个交钱人的手中。
“绕了一个大圈子，到底把人们的钱给哄走了。爱便宜的人，等着上当吧。”临离开时，我与
过了几天，
我告诉他：“尽好处没坏处的事站远点，光看别近前。要时时提醒自己，牛吹得越大越不可信，话说得越好听越要当心。贪心越小，上当也就越少。如果记着这些简单的道理，就会少受一些骗。”
(难得胡涂 原名聂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