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等到了你请说一次你爱我。”
叶阳紫合上那个印着巴黎艾菲尔铁塔的笔记本,她不敢再打开,双手却鬼使神差伸过去。
其实这无非只是一个笔记本,无非只有一句话。可是她,却害怕了。她甚至不敢擦去透明的眼泪,因为皮肤已经适应了这种温度冰冷了她的眼。
她没有想到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会和江晨大吵一架,却只剩下他送的礼物——这个笔记本。
“小紫,快睡觉了”
“哦,那,妈,晚安”
叶阳紫匆匆拭干眼泪
“晚安阳紫,18岁,生日快乐。”
“谢谢”
叶阳紫关了灯,做出安睡的样子。却煎熬在黑暗的恐惧之中。若真是有青面獠牙的怪兽和无口无鼻的妖魔也就罢了,至少这样可以知道该从哪里逃。可是内心的挣扎和苦楚却怎么逃,也逃不掉。她拼命得跑,也许在另一段回忆里她会快乐一些。
16那年她们高一。放肆得挥洒汗水与才华。正是那一年,男孩喜欢上了女孩。
叶阳紫第一次看见江晨是入学时学校门口,那时他穿了白色的衬衫,米色的短裤。像夏天一样干净温暖。叶阳紫只是觉得这个男孩长得倒也蛮俊秀,不过也没什么其它的想法,对于那些所谓的花痴女,她一向嗤之以鼻。
叶阳紫第二次看见江晨是在教室,没想到自己和他是同班。
二人很谈得来,私底下交往也频繁了些。很快,高一结束了。
七月暑假的一天,阳光灿烂。
“叶阳紫,我们交往吧”
在发红的阳光下,男孩笑得比阳光灿烂。依旧是那件白色衬衫和那件米色休闲裤。
她怔,低头不语。
他也不说话,默默注视着女孩,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多想抱住女孩深情一吻,可怕她讨厌他。
良久。
“江晨,对不起,我……”
“算了不要说了。”江晨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关系,下次我再来。下次,我还要选这样的天气。”
男孩笑得合不拢嘴。
女孩知道男孩笑中所含的苦涩,却也强拉开嘴角,撑出笑容。她知道,不是每一张笑脸都是快乐的,只是生活的纠结总是不期而遇罢了。
雨滴打湿的早晨,像天空一样的干净。
昨晚东想西想的叶阳紫很迟才睡着。现在清晨七点整,说实话她没有睡饱,可也不打算再睡。毕竟,闭上眼睛很容易想起他——那个阳光一样的男子。
她头发凌乱,她也不理会。窗外叽叽喳喳的虫鸣,她也全听不见。叶阳紫看着那个笔记本,看着笔记本上的艾菲尔。
“阳紫,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儿?”
“法国巴黎,艾菲尔铁塔。那里很浪漫,你呢?”
“普罗旺斯,紫色的花海。”
叶阳紫愣了愣,她受不了江晨这样的满眼期待,她怕自己突然心软对江晨说我也喜欢你。
“江晨,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为了你。”江晨抚摸着叶阳紫的头,“我一定要带你去哪儿,紫色的薰衣草和紫色的你,是我最渴望的那片花海。”
女孩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写着知足,透着忧伤。
男孩接着说:“阳紫,129天前我第一次向你告白。现在是第二次,我们交往行么?”
她笑,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抬头望望天,火辣辣的太阳刺得女孩眼睛生疼。:“我才注意到,今天也和129天前一样,有着刺眼的阳光。”
“是的。”
“江晨,如果你喜欢我只是个巧合怎么办?我是说这样的喜欢不叫爱。”
他沉默。
叶阳紫上前拉着江晨的手:“只是我们都还太年轻,你不确定你是不是爱我。江晨,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他拉长的身影。
静静的,呆呆的。江晨站在原地。的确,他不确定。当然,他大可以说他是爱叶阳紫。可是在他自己都不确定之前,这样的话太苍白,太无力。
潮湿的风咸咸的。他却不知道这正是叶阳紫偷偷落泪的味道。
叶阳紫移开目光,她不敢在脑海重复从前的点点滴滴,却总是败给自己。想他,心会痛。想他,会自责。想他,泪水会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