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

时间:2017-03-04 13:49:24 

今晚,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也许是因为才沾上一床,你的面貌和身形就浮上梦中了,亲爱的。

六年来,我不曾梦见你,你也不曾以各种型态入我梦中。然而,为什幺直到昨日,睡眠至深的时候,在我的梦中掺了一角呢?梦后用facebook搜寻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已经在高雄读书,如同你梦中告诉我一般。而你在现实中,似乎也有女友,尽管在梦中或现实中,你并没有表达出来,但在一张张照片中,似乎也说明、说白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梦到你,到底有什幺意涵?

我在清醒的时候反复思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在这个时候梦到你,是一种偶然,偶然让我辗转反侧的机缘;或者如你说过的,梦境都是没来由的。但你没想到,这个梦境让我一日思夜想,且试图在梦境中,解出一点儿梦意。但不知怎的,解出来的梦却有点诡奇,大意是说我想要跟你确定一件事情。只是,我想要跟你确定什幺吗?

想不出来。是的,我想不出来。但却为了这个确认,半夜无眠。

看着指针已经指到了整点,两个时针与分针交迭的那一刻,我轻轻的叹气,然后从床铺上爬起来,翻看伍尔芙的欧兰朵。只是,身体已经疲累到连从书架上取出书都已经没什幺力气了,精神却越来越亢一奋。拿出镜子,看见镜中自己的眼睛,眼皮的黑眼圈衬着带着清醒的眼珠子,真的有点可笑,好像杜丽娘的魂魄附上身来般。我想象着,牡丹亭中杜丽娘端详着镜子,是不是就和我这般看着镜中模样相似:看着自己的身形越发消瘦,但眼眸却越发清醒,清醒如同在镜中能看到什幺她珍贵的玩意儿。就这幺看着、想着、笑着、叹着,把镜子轻轻的,一摔,成了一幅观音像。然而,杜丽娘想从镜中的眼眸,看到柳梦梅的身影;那我看着自己的眼眸,又想看见什幺呢?

收起镜子,对着自己斟了一壶茶,但在饮下的那一刻,这才想起喝茶对于正在失眠的人是大忌,会让自己越来越不想睡。可是,夜半一人,除了展开书本,为自己斟了一壶茶,又能做什幺呢?长夜漫漫,时间就像沙漏一样一点一滴的耗去,除了展书发呆以外,又如何奈得了这点滴长夜?我不知道,尤其在想一个人的时候,特别不知道。

从发呆的过程中唤一起遥远的记忆,或许是可以的。但我们又有什幺遥远的记忆可以回味呢?只记得只不过恰好路同道,并肩而行罢了。连午休吃饭都不一定找你过来一起吃,就这唯一有的记忆,就再无其它的。可单靠如此回忆真的能让我度过这漫漫长夜吗?

一抬头已是夜半五更,四周仍无声。只有时钟点滴,没有尽头。

五更夜将过,而想到晚上七点前和你我相识的朋友聊天,说起了这个梦。她说或许六年分别,让潜意识内的自己思念过盛。思念?望着朋友所打出来的字句,忍不住轻笑了声,但若真是思念,那也好办了。可这六年,我对你的事情可说是一无所知,除了在脸书上的国际志工、出国和街舞外(那是我在网络上能找到的数据),就再也没有了。就如同你对我一无所知一般,又怎能说是因为思念的关系呢?

但不过转瞬,清晨骤落的暴雨,让我在发呆与傻笑之中惊起。雨下得急,似乎让所有声音都被掩盖而安静了下来,静到只剩下雨声、雨打声。我原想这幺一场雨,是否也会把你的思念给冲淡半分呢?对着你在脸书上的照片,也许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把计算机和书本阖上,然后轻轻的躺了下去。可怎幺翻就是不舒服,也更加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进入睡眠,却又被雨声惊起,似乎怎幺躺都不对,像是缺个人伴着。缺个人?多少年来我不都是独自一人呢?平日习惯一个人睡了,怎今日像少了个魂?听着时钟一针一针的敲打着,像在催着我去把这些问题问清楚。

问什幺?难道要把梦中一字一句对你问清楚吗?我想你只会认为这只是梦话罢了。可想到此处时,身体一个翻转,完全不受我控制的走到计算机前,并不由自主的邀约你出来。但请你出来,要做什幺呢?似乎是个聚餐,但我好似忘了。只记得当你说可以的时候,我突然疑惑了起来,见了面,到底要跟你说什幺?

我想,我可能会把这场绮丽难解的梦说给你听,并在你笑完后,在你耳边轻轻的说:

那幺,你在梦中,俯身对我说的,是你的真心话吗?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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