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这座北方城市在深秋的瑟瑟中看不出丝毫的清冷,喧嚣的夜生活将这个城市装扮成一位灼而不萱的佳人,让每一位走进这个城市的陌生人,都喜欢在霓虹灯的引领中一睹这位佳人的芳容……
慢慢行走在这条曾经很熟悉的街道上,目视着路人匆匆而过的身影,内心说不出是怎样的心绪。路旁秋桐的落叶时而飘落在她的脸颊上,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更像片片红灿灿的枫叶,接一枚在手中,轻柔地摩挲着,恍如看到那首夹在日记扉页上,书写在红枫上的诗作—“两岸红豆思,凝望岁月知。何日同采撷,填海相拥时。”她禁不住怅然叹息,“岁月啊,将一切都打磨的面目全非了……”
“这位优雅的女士,您有幸成为我们品牌化妆品特别推荐的特惠顾客。请您到我们公司做一次这个国际品牌免费美容护理……”“对不起,我今天没有时间。”或许她面容姣好依旧,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时常会有品牌化妆品公司推销导购免费为她做一次美容护理。当然,之后,对适合她皮肤的化妆品,她会买上一套。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谓免费护理一次只不过是变相做产品广告而已。岁月如一个化妆师,将时代在慢慢的流逝中打造成一个社会所接受的模特,在时间的舞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展示着自身的风采……
走过这条街道向右一转,熟悉的橘灯依然在店门口亮着,盘旋在耳鼓的轻音乐仍旧迷人。信步走进这家小店,从前熟悉的报刊不见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笑咪咪地向她走过来,问道,“阿姨,您想买什幺花?”“这家店从前是家书刊店的。看起来是换主人了。”她似乎是回答姑娘的问话,又像自言自语。“阿姨,这家店从前是一家报刊店的。是我妈妈经营的。妈妈岁数大了,我哥租了街面干着。我就开了这家花店。阿姨,您认识我妈妈?”“哦,以前经常在这里买书看。自然是认识的。***妈的腿……”她问到这里觉得不妥,慢慢拖长了话音,“阿姨,我们给妈妈买了轮椅,妈妈比从前方便多了……”“那就好,那就好,问候***妈。”“谢谢,阿姨,你不买花幺?我们店新到的鲜花,很全的。”她一时语塞,本来是来看看青葱岁月一经常光顾的所在现在的样子,想随便买几本书刊打发旅途上时间的。“我是旅游路过这里的,不方便拿……”她很突兀地说了实话。“阿姨,没关系的。希望您在我们这里玩得愉快。”说完,姑娘忙忙碌碌地去接待别的顾客去了……“她的女儿都这幺大了……”她心底默默说。
慢慢走出花店,来到了从前的食品一条街。羊肉泡馍的诱人香味挑一逗起她的食欲,没走多远就来到眼前飘荡着蓝幌子的一家风味饭馆前。看到厨师那黝一黑的脸和手,听到店里服务员高声叫卖的憨憨声,她想进去的脚步止住了。“从前也是在这,我和他经常来吃羊肉泡馍的。那时没觉得不卫生。现在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岁月将自己改变了。‘通向男人心灵的是胃’。记得自己是在这里说给他的。呵呵,可惜……”她边走边想,不觉自己笑话起自己来了……
秋风是寒冬来到之前的信使。清冷地秋风掀起她随意敞开的白风衣,将她颈上的碎红花黑饰边长丝巾也徐徐吹起,轻一抚在她的脸颊上,她顺手重新系了丝巾,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慢慢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火车徐徐驶出了站台。临窗静坐的她凝望着这座她曾经熟悉的城市,默默轻语:“年轻的时候,我来过这里。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又来过了……”
车厢内,正播放着一首她很喜欢的曲子。优美的旋律让她忽然想起从前读过的一句微颤心阖的话语——“凝望是最美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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