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雨走一趟

时间:2017-04-25 11:58:18 

四月的雨淋湿了城市半睁半闭的眼。

一个女人跟沙发上的两只卷一毛一狗吻别,左手拎垃圾,右手撑伞,跟着雨走……高跟鞋调一戏着地上的雨水,发出清脆的笑声。穿过美发店诱一惑的目光,穿过药店夸张的广播声,穿过早餐店忙碌的吃相,穿过路口幸存的老榕树。一路想排骨,想西红柿,想螃蟹……

雨把女人带到了垃圾站附近。垃圾桶还是那个垃圾桶,不管下不下雨,不管来的是什幺垃圾,它的躯壳都无理由地等着。女人还是一样的动作,收紧鼻腔,踮起脚跟。

忽然路边几个人影滚滚而来。男的女的脸没几两肉,脸皮跳着,牙齿露着,两脚跑着。一人抵达,其余乖乖后退。一只黑黑的皱巴巴的手伸向垃圾袋,垃圾袋听话地让他挽着。这片江湖啊,玩的就是这样的游戏幺?

雨水沿着伞骨滴落,一滴一滴像滴在女人的心上。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脑海里填满了混浊的垃圾。那昨天吃不完的饭菜,那几件穿旧了的内一衣,那半瓶过了期的红酒,那三朵凋谢的玫瑰,那……她的脸越来越红,似乎被抢的不是垃圾,而是隐私。是那奢华的隐私。

一声雷响划过城市的上空,像天外传来的一声叹息。叹的是孩子只顾玩游戏不理爹娘吗?叹的是国家大善其言不善其为吗?叹的是社会失职不务正业吗?叹的是老人的无奈吗?还是那堆垃圾的奢华?

女人无语地转身,跟着雨走。背后,老人正虔诚地跪在垃圾面前翻找宝贝。美容院的收银台上,一只黄一毛一狗正趴在电脑前看电一影。又一声叹息从天外传来,轰隆隆,轰隆隆……

雨下得再大也没有用,终洗不去残酷的现实。

此刻,雨如烟。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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