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穿着醒目的工人们拿着铲冰锄,“哐,哐,哐——”地整顿着冬日那残破的记忆,为暖春整理出新芽的空间。一路北上,回到学校已是数天,每每摩挲车轮下记忆,总也是不敢抬笔,那一路暖洋洋的风景需得用何等的笔触才能感怀至微呢?
踩着成都绵绵的春雨,回望桃花山上浅浅的新绿如烟似雾地升起,那段星光下,我再次踏上了北上之路。到东北求学几年,多少路过的城市总也是在铁轨上一瞥而去,因有“去故人庄,他乡似故乡”之意,于是怀揣上久违游玩的心情,走走停停,多处叨扰故人。八号离开成都,上火车。阿妈(相识十余年,一如既往,视为亲人般的兄长)短信“上车了吧?你住什幺规格的宾馆?”然后报价一大堆,嘟囔着说他啰嗦,明日到达再行商议不可。西安古城,曾多次转车此处,在老城墙下喝过羊肉汤,吃过羊肉泡馍,认识过一群西安孩子,也在车站旁的德克士小憩。由此,除了车站里出奇的拥挤外,西安给我的总也是热闹非凡的感叹。这里的气息和成都多少有些相通,文化的陈迹可以毫不费劲地在远近的屋檐上栖息。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古都的厚重,也可以惊叹时代的飞轮早已将大雁塔装扮得灯火通明,霓彩纷呈。只是那曾经短暂的停留,只身一人独然而行,多少些许的不明朗,而今载着一身风尘,奔赴阿妈,心底着实落地。九日中午十二时,阿妈到车站接我,手里一杯热牛奶,心境大欢。嘀嘀嘟嘟一路公交,到西安科技大学,阿妈送我至学校招待所,安置妥当,洗漱后,更换行头,颠颠地跟于身后,往大街上跑去。“湖南菜还是川菜?”“湖菜!”一阵扫荡后,计划行程,买好十一号去天津的车票。第一站——钟楼、鼓楼、回民街。撰紧相机,并不理会阿妈飞奔的脚步,咔咔拍照。并不曾回想钟鼓楼前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也不敢追忆长安街市里商旅遍布的繁华,只是满眼里时代的身姿,一点一滴的嘲笑逝去的寒冬。环顾于回民街上来往的人群,怎会只栖回民呢,各色人群都享受这里的别一番滋味。我独独为阿妈偷照了一张背影,手里提着麻辣羊蹄,神情专注地排队等候馅饼。而那两位烙馅饼的阿母,悠闲的神情并未被眼前排队的人群挤急。我躲开美食的诱一惑,满眼里吞一食着那牌坊上的回文人家、手工布艺、精巧皮影、叮当苗银——整个世界里,多少春秋沉淀下来,只道“人文深处有故乡”。而后去喝胡辣汤,说不出的滋味只能用满面微笑感谢阿妈。晚上奔赴小吃商场,天!苦恼的不是挑不到合适口味的食物,而是端着热气腾腾的碗找不到座位!第二站——大雁塔,当年唐僧藏经之处。这里有全中国最大的音乐喷泉广场,也相传着大雁不在北行的路标。我兴奋地跟着一群女众惊呼喷泉的美妙,时儿小泉曲曲,身姿曼一妙;时儿黄河落地,情神激昂。若是夏日,想必我是无法控制不隐身于水幕中。这样一路坏想,那一只水柱跑错了方向只灌阿妈头顶而来该是多好。不敢言明,只瞎乐乐的顺着斜坡往塔基走去,竟差点摔倒于石阶。又是一一夜失眠,十日,大早醒来,给阿妈短信“起床了吗?饿!”“饿!”“饿!”,半响未答,收拾停当,背上小包悠哒哒先在科大校园里晃晃。肚子总还是不争气地咕咕乱叫,商店的面包似有过期之势,伤害地捂着空空肚囊,电话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正想发作,突想起昨天阿妈说过正在帮老师处理程序问题,看来白天带我游玩,晚上加班不少吧。继续把校园逛了个左左右右,眼瞅着日上三竿,秦始皇陵还不知何处,于是不管阿妈辛苦,跑到男生公寓,和阿姨比划着查找他的宿舍号,然后阿姨帮我叫人。“大姐,才九点呢。”“嗷嗷,那我要去皇陵啊。”“来得及。”“那我饿了。”“好!十分钟!”没有等待便跑出校门,在报亭买了一瓶热酸奶,一根烤肠,然后进一家法式烘焙屋,买了一个布丁甜甜圈。坐定窗前,给阿妈信息“烘焙屋,甜甜圈、热牛奶。”。见到阿妈满面疑惑“我还以为是谁呢,戴个眼镜框,嗯,不错,我也明白为何你能进出你们学校男生寝室了。”“因为阿姨们都认为我不是女生?”“多半是——”好吧,望着幸福的甜甜圈和无辜的阿妈,不予争辩。几经周转,两小时后到秦始皇兵马俑处,阳光已是充足得直让人眯眼。大道小道上到处事兜售小小兵马俑的商人“十块啦,十块啦——”我只采了那半片阳光里孕育的花香,满心里期待着与那历经沧桑的神秘主人们相见。历史早已将过往的功过垂成洗涤得只剩下堆堆黄土和无限推知。而我只敢冥想,如若真有来世今生,我会否也是这陶俑中的一人?或站立、或跪坐、或蹲伏、或说唱——只是机缘巧合让他们呈现于人前,却在今日的科技下失去了本有的华彩,这是一种遗憾还是一个警示,多少未知。只是我想,我们要继承的很多很多,要前行和探索的还需更远更远——兵马俑博物馆里的一切或许只能模仿诗人的安静去祭祀。阿妈说“你仔细看,这里的陶俑都带有陕西人特色。”“嗯?”“陕西人爱吃面食,肚子微凸,你看。”细细比较,真是如此。那用石头打磨的铠甲,青铜雕饰的腰佩,凛凛如风的宝马…无不将细微之处声张得那般精巧。不敢去购买那防制的陶俑,怕是亵渎了这里伟大的奇迹,也不敢试想与古上人交谈,只匆匆在门前留影,“此时,我在西安——感受!”而后,和阿妈坐车至骊山脚下科大的东校区。仿欧式圆形门廊环抱于图书馆的扇形臂弯中,如同置身于神圣的音乐大厅。一路速览,问阿妈“阿房宫在这一带吧?”“据说骊山下就是。”“那我们买把锄头,还可能挖个宝贝出来哦。”“得钻井。”“嗯?”“兵马俑就是钻井发现的。”“行,下次回老家学钻井。”就这样,总不免想起过年时节,婉君、小豆、阿妈和我,一起打扑克,绞尽脑汁将对方关进陷阱,费尽唇一舌地死掐对方——那样的日子恐怕以后将随着我们彼此不同的奔走,变得越来越远,但心底栖息着一篇夙愿“朋友啊,多多保重!”告诉阿妈“每个城市,或许多少有旅游的价值,但如果少了亲人或朋友,那就永远只是他乡异域。而亲人和朋友该是一种牵挂吧,远远的牵挂。”次日离开西安继续北上,置身于拥挤的人群,不自觉地开始下一段旅程。给阿妈信息“安全上车,但遗憾没有去华山。”“下次去!”嗯,是的,下次,下次再见——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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