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策的人生传奇

时间:2017-04-25 16:50:59 

普利策的人生传奇

田小琴

时至今日,人们对于"普利策奖"的熟悉程度已远远超过了对于奖金的设立者普利策本人。这一奖项自1917年颁发至今,已成为美国当今文化界、新闻界最权威的大奖。

然而,只要翻开美国新闻史,人们就会发现,约瑟夫·普利策的人生经历就是美国现代报业发展的历史。他的独特人生--由一个不名一文的外国移民一跃而成为拥有2000万美元(1911年币值)资产的美国报业大王,创造了一个足以令时人及后来者目瞪口呆的传奇。

投奔美国

约瑟夫·普利策于1847年4月10日出生于匈牙利一个富商家庭。童年时代他在布达佩斯的贵族学校跟随私人教师学习德语和法语,并培养了对欧洲文学艺术和音乐的兴趣。他十多岁时父亲逝世。母亲改嫁。生性*冲动、渴求独立的普利策与继父感情不和,17岁时离家出走,下决心当兵。他终于得到一个机会加入了美国联邦军在法国招募的兵一团一,于1864年秋随同一群欧洲移民乘船到了美国波士顿。

美国看来并非乐土。普利策在林肯的骑兵一团一参加了内战,1865年内战结束,他就成了纽约街头拥挤不堪的退伍军人中的一员,身着破烂的蓝军服,靠退伍抚恤金度日。为了寻求运气,他辗转来到圣路易斯。在这里他干着骡马饲养员。水手、建筑工人、饭店侍者、典狱长等杂活,间或还得失业。但他利用业余时间刻苦学习英语和法律,博览群书。在图书馆的棋艺室里,他凭借高超的棋艺结识了圣路易斯最大的德文报纸《西方邮报》的两位负责人。1867年他加入了美国国籍。1868年底他总算触一摸一到了此后他生命中的主题--新闻,成了《西方邮报》的一名记者。普利策高兴极了,他说:"我,无名小卒,不走运的人,几乎是流浪汉,被选中担任这项工作--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从《西方邮报》到《快邮报》

一俟进入《西方邮报》,普利策的"战斗生涯"便开始了:他每天不知疲倦地从上午10点干到次日凌晨2点。他是个天生的改革家和政治家,将《邮报》立即变成了揭露社会弊病的战场。结果是186一9年他成为杰弗逊市州议会议员,同时也招致了许多人对他的"牛蛙眼睛"和"大圆鼻孔"的嘲笑和一次令他声名大振的一枪一击事件:一位被他得罪的贪一污腐化分子--奥古斯丁破口大骂他"该死的骗子",普利策气得满脸通红,二话没说跑回几个街区以外的寓所取来一支四管手|一枪一,也骂奥古斯丁"谎言家",当奥古斯丁边骂"狗杂种"边向他扑来时,普利策连发两一枪一,一发打中了对方的小腿,另一发射进了地板。然而,这些对于普利策来说都只是小试锋芒。1878年普利策同凯特·戴维斯结婚,并决心投身新闻事业。他买下濒临破产的《圣路易斯邮报》,很快使之起死回生,不久与《圣路易斯电讯报》合并为《圣路易斯快邮报》。这是真正具有普利策风格的报纸,它在创刊辞中宣称:"《快邮报》将不会为政一党一而为人民服务;…。不支持"行政当局"而对它进行批评,反对所有的欺诈与骗局,不管它们发生于何处,属于何种性*质;提倡原则与理想,而不提倡偏见与一党一派性*……"报刊史学家布莱耶称普利策的这一办报方针是"美国新闻事业理想的、前所未有的、最好的表述"。

《快邮报》一开始就进行各种"社会运动",致力于"医治各种弊端",例如富人的逃税。赌|博以及该城在修筑街道、保持清洁卫生等方面的缺点。普利策的口号是"在重大事件(主要指贪一污行一贿事件)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决不放过它,连续报道!连续报道!直到问题真相大白。"他因此四处树敌,不得不经常带着手|一枪一。

为了同当地那些墨守成规的报纸争夺发行量,普利策采用大量的"煽情主义"新闻。他雇用约翰·科克里尔做主编,此人是19世纪末最早恢复和"发展"煽情主义新闻(这种新闻手段在19世纪初美国廉价报刊时期兴起,以富有"人情味"、夸张的手法报道社会新闻,曾因耸人听闻甚至假造新闻倒了公众胃口)的人,此后同普利策合作12年之久。《快邮报》上经常可见这样的文章:《一对通|奸的夫妇》、《教堂里的接一吻》、《爱上了厨子》等等。普利策的哲学是:"你可以写下最崇高的哲学思想,但是如果没有人读它,那有什幺用处呢?你首先应该发行几百万,那幺在关键时刻,你就可以左右读者的心愿和选票。"事实上,《快邮报》一边争夺发行量,一边却改变创刊宣言,为当地的一党一派选举和全国大选不遗余力。普利策确实从中感到了两者的微妙关系。

事实证明普利策的方略是行之有效的,在四年里《快邮报》的发行量激增10倍,年均利润45万美元。这种成功为普利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购买《世界报》的资本,是他在将其新闻理想进一步发扬光大之前的厉兵秣马。

《快邮报》在普利策死后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直到现在还出版发行,并成为下午报中最活跃的报纸。

麓战《世界报》

1882年底普利策将视线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纽约,买下《纽约世界报》,更名《世界报》。

尽管纽约报纸繁多,竞争激烈,普利策敏锐地意识到它正需要一家强有力的民一主一党一报纸。他的盘算是,既要引导民众,又能左右权贵。1883年5月11日,《世界报》给了读者一个崭新的亮相,宣称它将成为这样一家报纸:不仅售价低廉,而且内容丰富,篇幅浩大;它将发扬民一主,决不依附权责,将揭露一切欺骗与无耻行为,反对一切公共弊端,为人民的利益而奋斗。这还不够,六天之后它又宣布了十条新的主张:对遗产征税,对高收入征税,对垄断征税,对特权公司征税,征收岁入税,改革公务员制度,惩办tan官污吏,惩办贿选,对强迫职工参加选举的雇主予以惩罚。这些在当时充满惊世骇俗的激进味道的主张后来几乎大多写进了美国的法律。

《世界报》耗尽了普利策的心血。他的格言"工作,工作,再工作!思考,思考,再思考!"就是他的写照。每一篇报道的质量,每一个职员是否像飞转的陀螺般地工作,每一次选举《世界报》所推举的候选人的境况,所有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拨一弄着他愈来愈紧绷、愈来愈脆弱的神经。同老牌报纸《太阳报》的竞争发展到了互相谩骂的地步,对方攻击普利策是"叛教的犹太人"(他对自己的犹太血统特别敏一感),使得他的神经大受摧一残。

后来,1895年时,一位不择手段的年轻财阀赫斯特也加入了竞争。赫斯特十分钦佩普利策,他的《新闻报》对付普利策的办法就是模仿《世界报》并变本加厉。当时《世界报晚报》上有一个着名的"黄孩子"漫画连载栏目,赫斯特甚为欣赏,就采取一锅端的办法将晚报人员全部挖走,"黄孩子"从此就在《新闻报》上咧嘴傻笑了。在发行战中,两报甚至雇用打一手在街头大打出手。

同赫斯特的竞争使普利策在这一时期违背了许多他所珍视的原则。《世界报》夸张的版面。吓人的手法、失实的报道使它落得了"黄|色*小报"的臭名。更为严重的是,由于赫斯特拼命鼓吹战争,《世界报》也不甘示弱,将1898年美舰"缅因号"在哈瓦那爆炸事件归罪于西班牙。造成了错误的美西战争。美国为此付出了5000条生命的代价。所幸的是,普利策及时醒悟,《世界报》1898年底召开了一次全体工作人员会议,表示要恢复"正规报纸"的形象。

但总的来说,《世界报》功大于过。它倡导了一连串的改革运动,如反对美国纽约中央公司、美军石油公司、贝尔电话公司的专利,为《反托拉斯法》的通过立下了汗马功劳。它发动有声有色*的募捐活动,使法国赠送的"自一由女神"雕像成功地于1884年在美国"安家"。它的高质量的社论版犹如一面旗帜,对公众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史学家杜蒙德在《现代美国》一书中评价说:"(当时)有一些报纸以有力的喉舌姿态出现,要求在社会和政治生活中实行改革,着名的有普利策的《世界报》和《快邮报》。"

《世界报》与其后创的《晚报》及《星期日世界报》一起为普利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到1893年,报社资产已达1000万美元。普利策的政治热情也得到了报偿:《世界报》曾帮助选出过克利夫兰总统、纽约州长、纽约市长。他曾经说:"我是一个外国人,但总有一天我要选举一位自己的总统。"他的影响力确乎够了。他业已跨身美国上层社会,他在纽约的豪宅拥有仆役17人之多,还在巴尔港、乔治岛和法属里维埃拉拥有多处豪华别墅。

普利策大楼

为了显示令人自豪的业绩,普利策决定建一座摩天大楼。1888年他买下了纽约市最大的一片地皮。其中包括派克大街上的法国饭店旧址,1865年他曾到这家饭店给人擦皮鞋而被赶走。而且更妙的是地皮正对着《世界报》的竞争对手《太阳报》的破旧的小楼。

在大楼奠基礼上,普利策发来了一封贺电,他自豪地宣布:"承蒙上帝的赐福,《世界报》要为实现它的最高理想而奋斗,它将成为每日的课堂、每日的论坛、每日的教师和每日的保护人。它是正义的工具、罪恶的仇敌、教育的助手和美国理想的典范。"

1890年底大楼正式竣工。这是当时纽约最高的建筑,高达309英尺,20层,庄重气派。大楼圆顶房内有一间专供普利策用的巨大的半圆形办公室,从那里极目远眺,"州长"岛、布鲁克林、东河上游和长岛的景色*尽收眼底。大批社会名流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闻记者将落成典礼会场挤得水泄不通。《太阳报》未派代表参加,但它的一名摄影记者在企图拍一张大楼的照片时,由于使用过多闪光灯的镁粉而引起爆炸,震碎了十几个窗户的玻璃。当时一家报纸报道说:"众所周知,普利策先生下了严厉的命令:不管有多大的吸引力,一律不许往达纳先生(《太阳报》老板)的烟囱里扔石块!"

普利策一生中仅有三次到过大楼。最后一次是1908年一个星期天,那时他已双目失明。

晚年"流亡"海外

普利策在精神和智力方面是一个巨人,然而命运赐予他的躯体和神经则远远达不到这样高的标准。由于过度投入工作,也由于他易怒的个性*,他的身体和神经遭到了极大损害,同时患有气喘、肺病、胃病、糖尿病、抑郁症和神经衰弱等症,对于噪音尤其不能忍受。

早年,与他共事的人常能看见他满脸怒容,两颊绊红,一双蓝眼睛射一出凶狠的光芒;他的6.2英尺高的瘦削身躯绷得紧紧的,前额上的青筋跳动着,干瘦的下巴微微发一抖,而现在,他变得更加暴躁、古怪、情绪多变,不能容忍丝毫的忤逆。

迫于医生要求,他早在1890年就发表了辞职声明;然而对他来说,不让他插手报纸,就等于不让孟加拉虎食肉。他在生命的最后20年里过着一种最为奇特的生活:大部分时间在私人游艇专舱、欧洲一些最安静的疗养地或者缅因州巴尔港的别墅专门建造的花岗石"静塔"中的隔音室度过,几乎完全与家人、朋友隔绝了。不过虽身处江湖之远,可他仍有本领继续指挥《世界报》的"庙堂",源源不断地向它发去各种指示。

在这种生活状态中,普利策有两种无止境的追求和两大行动主题。这两种追求是挑选秘书和寻找《世界报》主编。他的秘书像走马灯一样一换再换,他永不停止地要求亲人朋友打着灯笼四下搜寻。他曾说:"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今天晚上与我共进晚餐的人第二天早上就可能发现他们受到我的报纸的指责。"而自从他1883年变成一个半瞎的残疾人以来,他还得忍受不能亲自行动所带来的更大的孤独。需要秘书,对他来说就是需要新的生活(思索、交谈),新的安慰。他对于秘书的挑选极为严格,因为"秘书的身份与夫妇关系几乎相似"。当一位经过层层选拔的秘书送到他面前时,必会受到他连珠炮似的提问,经受智力和耐力的严峻挑战。这充分表明普利策的精神还十分旺盛。事实上,他61岁的时候竟然成了一位汽车爱好者,从高速奔驰中获取乐趣。在一封信中他不无得意地说:"此备忘录是在汽车里口授的,当时时速为每小时80公里。"

对于主编的挑剔显示了他的一贯作风,没有人能够使这位理想主义者满意。在派人考察弗兰克·科布是否符合他的要求时,他写信如此指示:"科市读过什幺样的美国历史?是不是罗兹,麦克马斯特、特里维廉、帕克曼写的历史书?在宪法和法律方面他读过什幺样的着作?他读过巴克尔的文明史吗?在布赖思的自一由铸造银币运动中,他站在什幺立场上?他的健康状况如何?他有多高?他的嗓音是粗哑的还是甜润的?我的耳朵实在太敏一感。请他出去吃顿饭,注意他进餐的风度。他的性*格是欢快的吗?探听他的思想,是否安于现状或者有更高的追求。"

他雇佣秘书的一个主要目的是给他念书。每年他要"读"一百多本书。为他念书的秘书根据各自的"特长"有专门的分工,霍斯默朗读故事和事件,波拉德读英语或法语小说和剧本,曼负责德文着作和弹钢琴。普利策十分熟悉修昔底德、希罗多德、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蒲鲁塔克。泰西塔斯的着作,常要求反复阅读其中动人的章节。他很喜欢斯宾塞、达尔文、赫胥黎的着作,喜欢费尔丁、显克微支、勃朗特等人的小说。他读过很多拿破仑的传记(他自己被人称为报界的"拿破仑"),收藏了三张拿破仑的画像。他尤其喜欢考麦利的《论说文》,曾一次分赠给朋友、亲人二十多本,这也许是因为他喜欢语言的魅力。没有读过某本名着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痛苦;若别人不好读书那简直就是罪恶了,他曾将《大英百科全书》订了几十套分送编辑和子女们。

他维持生命的另一主题则是遥控《世界报》。这是任何高明的医生都开不出的药方,但实践证明竟然行之有效。为了不受打扰,他的"自一由号"豪华游艇上没有装无线电接收装置,但《世界报》事务如此让这位病人揪心,所以游艇在旅途中经常泊进港口获得讯息。他致电格示哈维说:

主编的职责就是创新,出新点子,提出新建议,少睡觉,-心扑在工作上。

每天晚上,当你上一床就寝时,你一定要有这样的感觉:你至少已经压缩了一个版面,如果不是两版的话。

每天晚上,当你上一床就寝时,你一定要有这样的感觉:一位主编的最伟大的工作不在于他亲手做了什幺,而在于他教导和培养别人为他工作。

结果必然是每天晚上当哈维在普利策大楼就寝时一定有筋疲力尽的感觉,甚至在度蜜月期间也不例外。

而普利策的多病之躯并不比哈维轻松多少。例如他在辛西娅别墅("静塔")里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吃早饭时由波拉德朗读《双周评论》或《两个世界评论》上的文章;饭后,向最受信任的秘书邓宁汉口授私信和当天的计划;此后,另一位秘书为他读《世界报》及纽约其他报纸,再由另一位秘书口述《世界报》和《快邮报》的读者来信,此后稍事休息,去兜兜风;午饭前的20分钟散步时间由陪同秘书简述六篇杂志文章的要点,不得有一句废话;午睡后继续听人读报或口述信件,"晚上或听音乐会或去图书室(他的别墅、游艇里均设有庞大的私人图书室)。午睡及晚上睡前和夜间醒来都必须有人轻声读书催眠。

普利策是矛盾的:一边拼命寻求奢华的休息设施,渴望安静;一边孜孜不倦、如饥似渴地工作。他的豪华游艇经常漫无自的地沿海岸线漂荡,为的是逃避喧嚣;同时他却拍电报给妻子凯特说:"邮件先收看,不要紧。刚刚起航,不知去向。我爱你。"

然而,真正安宁的时刻终于到来了:1911年10月29日中午,普利策在秘书的读书声中安详辞世。此时,他的"自一由号"正无声无息地漂流着。

流传至今的理想

普利策曾自言:"我是一个严厉的批评家,一个爱挑一毛一病的人,我一心想改进报纸,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是我惟一的想法,我的想法并非为了赚钱。"使他区别于一般报人的,正是他这种非同寻常的热情,这是将新闻当做-种理想去实践的激*情。

他认为新闻是文明社会中崛起的一股最强大的力量,他珍视报纸的独立性*,因而十分重视发行量,因为,"如果一家报纸真是为公众服务,它的发行量一定很大。第一,因为它的新闻和评论必须吸引广大民众;第二,因为发行量意味着广告,广告意味着金钱,金钱意味着独立"。

在普利策生活的年代,新闻记者不受重视,他希望记者能够与受人尊敬的医生、律师比肩而立,他说:"我的想法是,使新闻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普利策不仅看到了新闻对于社会的巨大力量,也看到了它自身应该进一步发展。

普利策在(北美评论》(1904年5月号)上发表《新闻学院》一文,引起了广泛的注意。他认为应当建立新闻学院,以培养有理想、有道德的新闻工作者。他写道:"只有最崇高的理想,兢兢业业的正当行为,对于所涉及的问题具备正确知识以及真诚的道德责任感,才能使得报刊不屈从于商业利益,不寻求自私的目的,不反对公众的福利。"

早在1888年他就开始谋划捐款给哥伦比亚大学,建立一所新闻学院,但哥大董事会谢绝了他的好意。在当时的人看来,在大学里设立新闻学院来培养记者无异于培养商人、船长一样是奇谈怪论。1892年他再次提议,再遭哥大拒绝。但他坚持不懈,承诺捐款完毕新闻学院完全由校方控制。哥大的董事们终于接受了他的100万美元捐款,开始筹建新闻学院。后来,普利策在遗嘱中又为此捐献了100万美元

这位高瞻远瞩的报业大王为了让他的新闻理想发扬光大,还设立了一个50万美元的基金会,作为优秀的新闻、历史和戏剧作品的奖金和年度奖,这便是普利策奖。

如今,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早已声名赫赫,它的大厅里的大理石上刻着:

"我们的共和国和它的报业共兴衰,能干的无私的报业人员有权利,也有勇气做到这一点。而没有公共美德,民一主zheng府便是一场骗局,一种嘲弄。如果报界寡廉鲜耻,惟利是图,蛊惑人心,贪一污腐化,那势必使人民也变得像它一样卑劣。--约瑟夫·普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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