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是心灵的钻石

时间:2017-04-26 08:37:26 

我基本上算一个室内动物,绝大多数剧情都在室内表演。就如同那些室内剧一样,没有多少外景。在时间的车窗内,一幕幕闪过的,都是从书房到卧室,从客厅到餐厅这些距离短暂,线条简单,色彩单一的风景。而这个风景,却是我经过多年的努力奋斗,而采摘的花朵,收获的果实。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船,我们便是那拉纤者。人生是条路,我们便是那爬涉者。人生是块地,我们便是那播种者。我大半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是把自已一步步拉到室内,然后在室内坐下来开始自已的播种,上演属于自已的人生剧。

确定这样的人生目标,可能与我的性格有关。就如同樱桃树上只能结樱桃,葡萄树上挂不出核桃一样,我小时候栽种的就是属于这样的树苗。之后在岁月的土壤里一日日长大,就结出了这样的果实。

因为我小时候就特别害羞,怕出风头,怕见生人。一见到生人,就如同见到心仪的女人,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似乎世界被塞得满满的,脸、手、脚没地方搁了似的。记得上学时,学校正兴起支农慰问演出。我们子娘园村也没有落下那趟热闹。负责排练节目的向正寿、覃世茂等老师,在组建业余文艺宣传队时,就选中了我,对我招了招手说:“你来。”因为害羞,我扭扭一捏一捏地不愿参加,老师就来拉我,连轰带骗,说:“你看你的嗓子多好呢。一个男娃子怕个什幺丑唦?”好在向正寿、覃世茂都是我的邻居。向正寿与我同生产队,相距不到半里路。覃世茂离得更近,两家之间仅仅只隔了一条大沟。因为对他们的信任,我还是上了台。

巡回演出下来,胆倒是吓大了,怕生人的一毛一病有所好转,但怕出风头的一毛一病依旧没有治愈,它们依旧在我的身体里、意识里生根、发芽、生长,一直到我参加工作,这一毛一病不仅在岁月里没见好转,而且愈加严重,厚得砖墙一样了。参加工作时,因为我还能搬动几个文字,领导就根据我的特长,把我放到了办公室里。走进办公室,应该说是走到了节节高升的起点,它的前面就是一条前途无量的宽阔大道。因为办公室就如同一个圆心,下接百姓,上达领导,容易在百姓中混出好人缘,在领导那里混出好印象。但因为我怕出风头,尤其怕见领导。就好像领导是火山,会将我烤焦似的。一接近就浑身冒汗,腿子似乎被一抽一去了筋,支撑不住自已的身一子。语言不再是一条流畅的河流,而是一个疙瘩连一个疙瘩的草绳,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意识好像用扫帚打扫过,空白一片。也好像领导是透体发亮的发光体,无论大小,我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他们,望着自已的双手,或是脚尖,一动不动。

后来,接待的次数多了,尽管能应对如流地与领导交流了,但我的意志却还是自已的意志,磨芯在我自已身上,无法随着别人转动。这样,这一呆,我就在办公室里呆了长达十四年时间,前面并没有出现什幺宽阔大道,更没有什幺节节高升之类。相反是节节败退,转行去了其他地方。

在家庭内也同样,需要外出应酬的事情,我一般情况下就如同指挥官一样,只是出主意、想办法,真正的行动,则是支使老婆去做。我则当了甩手掌柜,坐享其成。再后来,儿子大了,上街买东西之类的事情,就又支使儿子去做。这样的次数多了,尽管心里的惭愧时常层层叠叠,但我的一毛一病依旧没有改变。

碰上聚会、笔会、领奖之类的事情,也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因为我不习惯那种聚会时的语言泛滥。无力招架那江河般滔一滔一不一绝的夸夸其谈。常常是说不了多久,就被彻底淹没,呆在一边,做一块沉默的石头。也同样不习惯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总觉得那些关注的目光,就像一一团一团一火焰,会在瞬间把我蒸得挥发了似的。

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原来种在我心里的一颗种一子叫宁静。我像个久渴的人一样,渴望宁静。像个等待翻身的农奴一样,盼望宁静。只有把自已关在屋子里,推开世界上的一切,静静地读书、写作,那悬着的心,才会咣地一声塌实下来。那浮躁的心,也才能格地一声发出笑声。倘若几天不去读书,或是写作,心里就会成为空旷的原野,不着一物,无依无靠,似乎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了,被抛弃了。

这样的一颗种一子,自然在现实世界之外,只有我自已知道,它种在我的内心深处,在我的心田里静静地发芽、生长,一点点长大。我能听见它生长拔节的格格笑声,能感受它一天天长大的无言快乐。等到它瓜熟蒂落,它就占据了我的全部意识,并支配我的行动,引领我一步步朝室内飞去。所以,不管我的选择遭到怎样的非议,我都别无选择地一步步紧跟它走,并为之努力,使它尽快挂果。这样的果实,自然就与熙熙攘攘相克了,与物的挤一压相左了。因为它们不是挂在同一棵树上的植物。

走进室内,开始上演自已的室内剧的时候,我这才突然发现,原来宁静就是心灵的一颗钻石。它高贵、闪闪发光。因为我收获到了止水般的安宁,蜜蜂般的温馨、风一样的自一由和婴孩般的幸福。日子里不再需要算计,岁月里不再需要防备,生活里不再需要戴面具,我还原成了我自已。

看不过瘾?点击下面链接!
本站微信公众号:gsjx365,天天有好故事感动你!

相关散文

美图欣赏

散文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