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群羊,一群羊的数过去,数成个富翁了还是没有睡得着。
如果真是富翁也就好了,就不会没有人知道我,我拿钱去买个路的冠名权,或者把第几中学改成我的名字命名。最起码也买个好地皮,砌个大房子,屋檐上盘几条龙。
昨天我崇拜的作家在给我的电子邮件中,问按照我地址寄的书都退回去了,原因是查无此人。我分析了两个原因,最主要的当然是我不出名。
才到小镇的时候,通过关系,搞了笔贷款,承包小镇上最大的饭店,我姓什幺?不需要问的,那时的姓名就是饭店的名字,后面再加个老板。
饭店生意不错,抓在手里的欠条好厚的一叠了,再没有钱买菜的时候,就关门退包了。每天,装上几盒好烟,透支了几年的笑脸,的确,以后的几年我就很少笑了。那时的称谓是要账的。
后来,我把一叠单据扔进了垃圾桶,省了好多烟钱。我就基本不笑了。天天窝在家里,喝翡翠白玉汤。别人叫我什幺名,我不知道。老婆叫我,大名是喂,小名是窝囊废。
要生活啊!没得法,我硬着头皮,黑着脸,进入了“送”氏集一团一,喊要把东西从甲地运到乙地的人老板,挣的钱上面布满了盐霜和酸味,不过,治好了我多年的失眠。有些老板这样喊,喂,三轮车:有些老板这样喊,喂,送货的师傅。
集一团一越来越大,有先富起来的就买了机动车,价格和效率都极富竞争优势,我在树-阴-下打盹的时间越来越长,晚上又失眠了。
世道变了,水也能卖钱了,桶装水走俏,我也鸟一枪一换炮,租了门面,买了辆摩托,把电话号码满世界的贴,电话也变成热线电话了,这不,电话“叮铃铃”响起,“你好!”“送水的吗?送……”,电话里电话外,一直就被称着送水的,如果摁响顾客家的门铃,你不说出这个名头来,你还进不了呢。
这样生活呢?也挺好,就不去计较自己的名了。
去年的时候,家里为孩子学习买了电脑,一闲下来,我就在网上看书,写些肤浅的文章,请论坛上的老师修改,冒昧的给崇拜的老师留言,索要作品。
你说,人家把书寄过来了,又被退了,我很生气,就到邮局,“是你啊!送水的,我认识你人,不知道你就是曾加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