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出奇的平静,如此时的夜晚,踏上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刹那,并没有相象中的激越,繁华的街灯笼罩着整个夜晚时,比这灯火还炽烈的是空气中的寒风,于是在这凄冷的夜晚,灯火人家的快乐我越发感觉不到温暖,唯一的安慰是这份自一由,但突然间我发现丢一了自己。
一切的新鲜感荡然无存,一切的行为成为一种盲目,所有无知的困惑涌上心头,凌晨的冷风吹得脸麻木,头发乱乱的,打开矿泉水瓶口,喝下一口水,心里凉到了极点,这初春的南京,让我彻骨的冷,我有点后悔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了,这四点过,去哪里呢?我又能去哪里呢?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去往前面的小旅店,我不由跟了上去,老板一口南京话,我一句也不懂,我用流利的普通话问住一晚要多少钱时,他马上改用带着顽固的南京话腔调的普通话说:30。这个价不算高,但我心里想,这个房间也一定不怎幺样,算了吧,出来还是节约一点好,拿身份一证,给钱,登记,一个从梦中吵醒的小姑娘打着哈欠,趿拉着一双拖鞋,手里荡晃着钥匙,跟在她身后,房间走廊昏暗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的一种浊气,我背了背肩上的包,一时间觉得我好似进了号子一样的感觉,呸、呸、呸、真晦气,我自己骂了自己几句。推开门,里面已经睡了一个女人,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年轻女人也进了门,放下包,我想去冼澡的念头很强烈,我跑下楼去,那个老板还卖着一些烟啊,冼头的啊什幺的,亏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所以目标明确,同样,问价,给钱,拿好冼发水,当我回到那个亮着灯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两个女人已发出鼾声,正好,我可以安全的去洗澡了,不过,我还是得将钱带在身边,这出门谁也不能不防,想起母亲的叮嘱,我将钱紧一握在手里,向洗澡的地方走去。“这什幺玩意儿啊?”半天都不下一点水的龙头,我伸长脖子看了半天,唉,真冷。我的妈啊,突然一股冷水冲天而下,将我浇了个透心凉,忙不停的关阀门,好不容易,慢慢的等,折腾了半天,总算胡乱洗完了,出门时,那时候,感觉自己身上先前还仅存的一点热气已经荡然无存。湿湿的头发,叫我不能入睡,其实我也睡不着,那发黄的床单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印迹,仔细看了看,是一个脚印,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吧,唉,被单也是黄黄的,有一股味,说不清,应该是混合的一种味儿,唉,将就吧,不睡下就可以了,我心里想着。想起小时候对南京的印象,应该是课本上知道的南京长江大桥的知识,我全部的概念都是那座宏伟的神奇的大桥,我还试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亲自走在这桥上,呵呵,当我来了的时候,这感觉怎幺变味儿了呢?或是空气中的浊气,久久不能入睡的我竟然有了一丝睡意,那是一种麻木,一种逃避的情绪吧,或许当我真正的睡着了后,这冷寂,这空落,这浊气十足的房间里,我就可以真正的自一由呼吸了吧。从来没有过的寂寞涌上心头时,是我被对床那个年轻女人电话吵醒后一声低低的一抽一泣,她搭拉着头,灯光下我可以看见她的眼泪,那是一种对一个情一人或是爱人时才有的泪和哭泣,我可以感觉到她此时的低沉,她用被子的边儿揩了一下泪,只听她说到:“哪我怎幺办?”随之而来的是几秒钟的无言,她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我的眼,我一时有些慌乱,我,我,我,我突然间好想给她说点什幺,嘴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是啊,我又不认识她,我说什幺好呢?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年轻的女人理了理头发,她起床,我一看手机,快六点了啊。灯光下,她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黄|色*的,袖口和衣襟有些脏了,一条牛仔裤,脸惨白,当然比我的白多了,我的还有高山红呢,但五官不怎幺样,凑合吧,我是个男人的话,我不会要她,唉,想什幺呢,真是的,我暗地里骂了自己,但她才流过泪的眼里那种无助、脸上的无奈,却是让我平生一种感动。女人啊女人,哪里的女人都了不了一个情字啊。“你到哪里去呢?”“啊?”我没想到她会跟我搭话来着,一时间,摸不着边。“去长江大桥。”冷不丁我就想到这个。“哦,离这儿挺远的呢。”“是吗?”无话找话纯粹。“那你慢慢去了,我要走了。”她边说边提着包,话落时人已在门外。呵,这什幺意思呢?我吐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明天,明天再说吧。人迷糊着呢。“起来,起来,”怎幺了?我一下被这声音吵得坐了起来时,一看,是那床上的女人醒了,还有一个孩子跟着她,只有两三岁吧。昨晚她睡得太沉,没觉得呢,还带着个孩子,这小就跟着受罪,她一脸的急,那孩子站在床上,等她给他穿衣服,妇人的脸有些浮肿,头发应该很久没洗了,我怀疑昨晚的浊气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挺能的嘛,一间屋里都浸漫着,她将梳子咬在嘴里,那梳子的格子里有和梳子不一样的颜色*,身上穿着一件过了时很多年的一毛一衣,绿色*的,但已经发白了,胸口的钮扣还少了一个,一毛一衣里面露出一件棉一毛一衫,看不出是男式的还是女式的,领口很脏了,从挽着的袖口处棉一毛一衫已经磨得滑丝了,掉着须。孩子麻木的眼神,应该是大梦初醒时的疲惫,他站在床上,机械的跟着母亲的动作转动身体,母亲边穿边唠叨,听不懂说什幺话,她一下将孩子坐在床边,给他穿袜子,我看见那袜子上已经不止一个洞了。母亲弯下腰的时候,她的大前门还敞着呢。我也得起来了,这一一夜的折腾,我也睡意全无,那女人好似看到我在观察她,她拿下嘴里的梳子,乱刮了几下头发,不知用一个什幺东西扎住,有些惶恐的对我笑了一下,我一时间也对她笑了一下,但我心里知道,我那笑一定比哭还难看三分。走出这间简朴的小旅店时,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唉,南京,繁华的都市,然而,有多少的人们已无精力去爱她的繁华了,她们为了生计,为了儿女,为了情,为了意,在这个凄冷的夜里做着自己的梦,想着自己的事,无知的快乐,简单的生活,期待已久的寂寞,低贱的泪水,穿洞的袜子啊,啊,一切都是这双袜子的委曲,无奈,我的生活也快要穿洞了,我看见这个洞的扩大,扩大―――――突然间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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