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部没有什么异样,听不见一点空洞音。呼气听来虽然拖长了一点,不过这一般人也会有。”
说着,院长又查看一下痰盂。
“哦,”他说着颔首,“血色很黑,是旧血,不是刚刚咳出来的。一定是以前咳出的血蕴积在什么地方,再咳出来的。”
父亲露出很意外的表情。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最近有没有做过激烈的运动?”
“这个,”父亲想一想,“也没有什么特别激烈。两星期前,曾跟M大夫(医院里的医生名字)一起爬山……”
“不,不是那么久以前。……总之,不要担心,今明两天,好好躺一躺,很快就会复原。”
院长回去了。父母和我稍微放下心。父亲遵从院长的嘱咐,静静躺了两天。第三天,已完全复原,又像以前那样起床,到外头散步。这次吐血,原因始终没有查明,不知不觉间也就遗忘了。父亲现在跟我们一起住在镰仓,健康已完全恢复,比生病前肥胖,体重甚至比年轻时更重。距那次住院已过了一年,我突然想起,父亲那次吐血可能是因为看见我站在那悬崖上,忧惧得刺痛了心。院长说,是由于激烈的运动,然而纵使不是激烈的运动,过度的忧心一定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尤其像我父亲这样神经极度敏感的人,这种事更有可能。这么一想,更觉难过,“哦,好危险!”不安感随之而起。我开始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自己身边的事情似乎都骤然涌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