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啥子亏哦,你看,我养鸡三两天就吃它一只,到头来还是不亏。你让他帮你,亏不了的。再说,要知足嘛,你鱼塘只投了一二万,你的家底谁不知道,存着的也不止这个数吧,也算村里有钱人了。
灰尘端起酒杯,和老钟碰了一下,咂一口说,你看,我这才叫生活嘛。
你这生活好是好,但手头少了这个,不行。老钟也咂了一口,搓捻着两根指头说。也许是明白话里有看不起灰尘的意思,老钟就打圆场说,中,听你一回,小钟不出去算了。不过,看你的长相,应该是不缺钱用的人,说不定你还会发一笔哩。
老钟说对了,没过几天,灰尘真的发了一笔,简直乐上了天。
那天,他家的鸡突然死了几只,村主任当成了大事,马上向乡上作了汇报,乡上又向县上作了汇报。县上派人来到村里。过了两天,省上的人也来了。接着,村里就传遍了,说是灰尘家的鸡得了什么禽流感。村里炸了窝。
村里的鸡呀鸭呀什么的,全被扑杀了。
灰尘家的鸡有八百多只,政府给他补偿了好几千元。
灰尘攥着一撂钱,激动地抱着他老婆转了一个圈儿,语无伦次地说,这下发财了,你看,好几千哩。停了停,灰尘又略带无奈地说,不过,吃不成鸡肉了。这钱,省着用,啥时嘴馋了,记得买一只回来。
下辈子吧!老婆冷不防推了灰尘一把,灰尘跌在了地上。
灰尘爬起来,拍拍屁股,唱着《小小的我》,走了。
灰尘又找他的哥们吹牛去了。他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真的就像飘浮在空中的一粒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