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两个女学生我是知道的,学习成绩我是优中选优,家境情况我是差中选差。能让她俩这么努力帮忙的学生,应该不会差。不知老婆是发善心还是忘了有此事,一直和我有意无意的步调一致,好像成心忽视着这场拙劣的演出。
久了,那个男孩还来,虽不是天天,但称得上经常。我乐得在无聊的生活外头有点事可想,便不自觉地更留心观察起他来。他的演技有进步,再走时已经可以不慌不忙甚至记得撕段纸巾掩饰了。我在心里乐,为他的进步而欣慰。但我一直没拆穿他,是因为他清秀的外表还是因为他偶尔也会掏钱付帐?我不知道,反正看着他和店里的两个女学生越来越显示出大学生自信的神韵时,我反倒莫名的高兴起来。也许是我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吧。
有一晚一大帮学生聚到了我的店里。那晚他们喝了不少酒,听谈话才知道他们要毕业了。夜深入静时,他们大都醉了,抱头痛哭。那个男孩也在里面。他还是很腼腆的模样,但脸上的红晕已经不是羞涩而是酒晕了。
结帐的时候我突然说,你们照顾了我几年的生意了,这顿酒算我请你们的。一帮人静了一下,哄然叫起好来。老婆拧了我一下,我没改口,我想我能做一次主。可那男孩摇晃着站了起来,手脚不协调地摆了过来,掏出一把零碎的票子,说,不,这顿酒说好我请的。
他们走了,男孩走在最后。稍低着头出了门后,我看见他停了停,挺直了背,一副如释重负的坦然。我知道他怎么想的,演出,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