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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刚过,就得知夏年升职的好消息,这小子消失五年后终于与我取得联系,与此同时,他还带来另外一个喜讯,与林姗重归于好。两个消息先后发布完毕,夏年高昂的嗓音终于恢复低沉,他说于佳杰,我今天晚上回来,你不需要接我,咱们老地方见。说完夏年便挂了电话,我却还未回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当我听到夏年口中的“老地方”这三个字时,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我曾告诉凌霄,我现在越来越怕听到“老”这个字,毕业五年,脱去一身休闲穿上西装革履,从稚嫩无知的青涩少年到如今在各种场合上与人巧妙周旋,说尽夸张的笑话,推杯换盏,只为各自所需利益,经历这段成长,我渐渐觉得从前的青涩时光早已过去很多年了。
那天,在接到夏年的电话之前,我正接待完进入新公司后的第10个客户,前9个均以失败告终,这次的项目我来说极为重要,是上千万的单子,要是如愿签下来,所得报酬足以让我跻身所谓“高富帅”的行列。与这位王总前后谈了两周,可谓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我的方案做得无懈可击,报价也是压得不能再低了,他却依然犹豫不决,在几家公司里难以定夺,我想应该再给他一剂强心针了。
这个世界上,从某种角度来讲,从来没有公平竞争,有时赤裸的交易比所谓公正公平来得更加容易,生意场如是,爱情也如是。关于这句话,前半句是我的切身体会,后半句则是夏年的。
我和夏年在大学操场见面,严格来讲,夏年口中所谓的“老地方”已经不能这样称呼了,五年前毕业的老校区早已拆除,原地建起了五星级酒店,如今的新校区则是另迁新址刚建成,我们想要怀念的景象和时光,只能在各自脑海里重塑。
我和夏年在草地上躺成人字,看天空闪动的繁星,不紧不慢地聊天,学校门前的烧烤店,早上七点的广播体操,操场上练习形体的女孩儿,食堂里不好吃却1元5可以搂个饱的饭菜……回忆起来,不免涌起感伤。
操场上散步的情侣用满腹狐疑的眼光看着西装革履的两位大叔玩浪漫,我却一脸无所畏惧,在这个全民搅基的年代,我充分理解他们的心情。
夏年当然也理解,他说,于佳杰,你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凌霄时的情景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天空,声音像是突然落入苍穹。我回过头看着他,说当然记得。良久,夏年才又说,于佳杰,你真好运。我不语,夏年狂笑着说,因为我没有跟凌霄抢走你啊。
我笑,我当然知道夏年在开玩笑,只是某种情绪悄然生长,我毕业后第一次觉得自己回到了18岁,凌霄站在萧萧的落花下,她的眼睛很美,正如这迷人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