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故事】血战野猪沟(2)

时间:2015-05-15 14:42:25 

2.天麻冲阻击

乡亲们热情欢迎杨林归来。杨林招呼大伙分野猪肉,自己则带了两名民兵挑着野猪头上坟拜祭康大叔。

杨林深深地跪拜在康大叔坟前,道:"康大叔,对不起……这次没能杀死那头畜生。"在他的身后,三十来个血淋淋的野猪头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个祭台,这场骇人的祭品连两位伴祭的民兵也头皮发麻。

杨林年轻、刚毅的脸上寒意凛凛,他在心里默默地下着决心:康大叔,你若有灵,助我一把!他猛地再次跪下,泪流满面。拜祭回来,杨林休整了几日,准备再闯野猪沟,无奈民兵们死缠着他,不让他单独进山,故而给拖了下来。

有一天清晨,村里的孙老汉跌跌撞撞地跑来说:"杨营长,我的苞谷全给该死的野猪糟蹋完啦,这下我怎么过啊……"

孙老汉是村里的五保老人,他坚持自己能劳动,不要村里照顾,大家都很敬重他。今年,他在天麻冲垦荒七八亩,全种上了苞谷,他把精力全花在侍弄苞谷上,眼看丰收在望,这飞来横祸怎不让他伤心绝望?

"孙大爷,别急,坐下慢慢说。"杨林端来一杯热茶,扶着孙老汉坐下。受到那次沉重打击后,野猪群会逃出野猪沟,这是杨林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伙畜生会这么快地就闯进天麻冲。孙老汉喝了口茶,说道:"昨晚,我就宿在苞谷地里,三更时分,我就给闹醒了,走出篷子一看,天哪!几十头野猪正在糟蹋我的苞谷,一路啃一路踩踏,几亩地都不成样子了……"

杨林急切地问:"野猪往哪去了?""进冲了,天快亮才走的。""好,我马上组织人追猎!"

杨林又安慰了孙老汉一番,在场的几个民兵也纷纷表示要尽力帮助他,孙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

杨林立即召集民兵,十多分钟后,杨林率领民兵直奔天麻冲。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行军,队伍已抵达山脚。

天麻冲,名不虚传,狭长的山谷巨龙般地蜿蜒而去,望不到尽头。树木多为原始林木,异常茂密。山风吹来,松涛阵阵如虎啸龙吟。谷底,一条小溪"哗哗"而出,为山谷增添了几分神秘。杨林带队在山间小道急速穿行,遍地都是杂乱的野猪蹄印,一路伸向大山深处。

兵贵神速。杨林知道这群奸猾至极的野猪绝不会在某个地方久留,而且天麻冲两边都是村寨,不利于野猪群巢居,所以他决定带领民兵集体出击,尽快截住野猪外逃。他下令:"必须抢在天黑以前截住野猪群!"

"阿乌"捷如奔豹,一马当先。队伍急速跟进。山路越来越难走,到后来竟无路可走了。狡猾的野猪避幵山路,专往剌蓬窝钻。他们不得不挥舞猎刀,砍开道路前进。

杨林发现这样不行,照这个速度肯定赶不上野猪。他果断地命令民兵分成三路:一路循野猪蹄印追踪;一路直插峰岭,迂回包抄;一路沿谷底小路疾进,尽量抢在野猪前头赶到天麻冲第二道隘口。队伍立刻一分为三,杨林带着五名民兵,紧随"阿乌"扑向谷底小路。

疾行中,他们全然忘记了疲劳和饥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到隘口,截住野猪群!

下午五时,杨林他们终于到了天麻冲第二道隘口。他们立刻分开搜索,看野猪是否已越过山隘。从谷底搜到岭上,都没发现野猪蹄印。

好!杨林暗自庆幸,但脸色很快又严峻起来,他明白这场阻击战的艰巨性和危险性。光凭目前五六个人的力量来守偌大的谷隘,无疑相当困难,山谷、山腰和岭上都必须布防,这群极难对付的野猪确实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野猪随时都可能狗急跳墙。经过前几次较量,杨林此刻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五人立即分开行动,看着民兵们紧张的样子,杨林安慰他们道:"别太紧张,我们只要阻住它们就行,一发现目标就开枪阻击,打响以后,另外两队马上会来支援。"

杨林安排好布防,自己带上"阿乌"插上左山腰。那里树木最密,地形也最险,直觉告诉他,野猪从那里经过的可能性最大。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山林没有半点异样的响动!莫非野猪不会往这边来?杨林暗暗问自己,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野猪群外逃,这里是必经之路,除非它们折回去了,还有两队民兵呢,可也没听见打响呀。

坚持,坚持,杨林不住地强迫自己。突然"阿乌"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喷喷鼻子,杨林立刻摘下冲锋枪,严阵以待。

"阿乌"发出了警报,这时细微的沙沙声杨林也听到了。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果然,野猪群径直向杨林的隐蔽处窜来。

杨林已经看见了领头的野猪,样子凶恶,躯体庞大,但不是那头红毛巨猪,这使他不得不放弃了首先击毙它的念头。五十米……三十米……野猪的呼呼喘息清晰可闻!二十米!"打!"冲锋枪火舌暴吐,子弹雨点般泻向野猪群。领头野猪的天灵盖立刻被击得粉碎,脑浆飞迸,猪血喷如泉涌。野猪群骤然大乱,纷纷后退。

忽然,野猪群仿佛明白了什么,"嗒嗒"的冲锋枪声使它们辨出了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居然嚎叫着迎着弹雨反扑,一头头龇牙咧嘴,穷凶极恶地向杨林猛扑过来。

杨林沉着应战,枪口准确地指向率先跃起的野猪,被射中的野猪翻着个滚下山沟。

其余野猪退后,散开,成扇形向杨林包抄过来。’情况万分危急!但杨林还是紧扣住暴跳如雷的"阿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爱犬冒险。

"砰!砰!"岭上和谷底的民兵接应来了,火速向杨林靠拢。杨林平端冲锋枪,又扫出一梭子,打得逼近的野猪惨叫连连,惊天动地。

五名民兵陆续冲到杨林身边,几条枪一齐幵火,猛烈的枪击终于迫使野猪群掉头回逃。

"追!"杨林放开"阿乌",众人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黑色的闪电。

倏地,一声野猪哀号传来,剽悍的"阿乌"已幵始打击逃敌。杨林和民兵飞速赶上,只见"阿乌"正缠着一头后腿鲜血淋漓的野猪厮杀。狂怒的野猪恨不得生吞活剥"阿乌",朝"阿乌"猛扑猛撞。"阿乌"灵活地闪避,并积极反攻。.蓦地,"阿乌"疾若流星般跃起,准确地落在野猪前背七,一口咬住野猪的前额。

野猪痛得滚倒在地上,杨林拔出猎刀扑上,一道耀眼的银弧划过,野猪的一条后腿被齐刷刷地砍下。

不待野猪有任何回击,民兵们又冲上去,几柄刺刀深深捅进了野猪的胸膛。

"扑嘛一-"几股热血像箭一样四溅,喷得近前一名民兵满脸满身都是。

"阿乌"又抖擞精神,狂风般卷出。杨林和民兵也如猛虎下山向前追去。

野猪群慌不择路,一起拥下了山沟。杨林心头一喜:这是聚歼的好机会!

没想到,片刻之后,野猪骤然散开,四散奔逃。一定是红毛巨猪在捣鬼!杨林恨得咬碎钢牙。他唤回"阿乌",脸色铁青,狰狞可怕!

天擦黑时分,后面的两队民兵先后赶到。奔走了一天,大家累得不行也饿得够呛。杨林吩咐就地生火宿营。

月亮升上来了,照得林间朦胧得像个神话世界。篝火燃得正旺,野猪肉被烤得"吱吱"作响,油光闪闪,浓郁的香味随风飘出好远……

在山的另一侧。惨淡的月光下,野猪开始重新聚集。红毛巨猪蹲坐在一个大树桩旁,如同一尊巨大的雕像,只有眼中仇恨的凶光在闪动。野猪三三两两地钻出树丛,集合到它身边。红毛巨猪用凄惨的眼神注视着它的部属:一头头疲惫不堪,有几头受伤的,血还在滴着,流着……

它闷吼起来,带着野猪群登上山脊,在这里,依稀可以看到山那边燃烧的火光,它久久地注视着,眼里仇恨的凶光燃烧得更炽更烈!其他野猪自动和它站成一排,紧紧地互挨着,在沉寂中宣读着死亡、恐怖的复仇宣言。

红毛巨猪目中的凶光收敛了,它转身奔下山脊,野猪群也跟着奔下。山风吹过,树影摇曳,对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野猪群,月亮也似乎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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