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焦大江对峙了六个钟头以后，孙光的冷汗下来了。焦大江明白地告诉他，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锦城近期发生的系列迷幻药物案件，所有迷幻药物的源头都来自于于永清，半年来他一直做这个生意，你想替他扛着，就扛着好了，到时候你们一块下地狱。
孙光脑袋一摇：“别拿死来吓唬我，要枪毙枪毙我一个人，关他什么事。”
焦大江说：“我知道你讲义气，为于永清不惜掉脑袋。可是我还告诉你，现在于永清还没犯掉脑袋的罪。我们认为杀害姜琳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他。你瞪眼看我干什么？你进局子不是头一回了吧？跟我打交道也不止一次了，我什么时候涮过你？但是我们断定于永清现在正处于某种疯狂的边缘，他不是糊涂人，无罪潜逃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要做出某些危险的事情。你如果能帮我们尽快找到并制止他，可能还会从悬崖边上拉他一把，不然，到了他真犯了死罪的时候，间接杀害了他的不是行刑的子弹，而是他的忠实兄弟，第一个后悔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孙光像挨了一磅又一磅炸弹一样，完全被焦大江不高不低不徐不急的声调炸懵了，他大张着嘴喘着粗气，头慢慢低了下去……
“哥，你要干啥？”
于永清把卡插进乔玉成的上衣兜里，把兜盖上的拉链给他拉好，“成子，回去找三驴子，你们哥俩拿这些钱干点正经营生吧，别再打打杀杀偷偷摸摸的了。记住哥的话，找个老老实实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学哥这样。成子，你走吧，下边的事哥不用你了。”
“不！我不走，死也跟哥死在一起。”
“别说傻话，哥没本事，不能与你们有福同享，哥也不需要别人陪我一起死。”
“哥，别说了，求你让我跟你在一起吧。”
于永清缓缓地拔出刀来……
“你走不走？”
“不！”
于永清一伸胳膊，乔玉成把脖子主动递了过来一
“哥，你就先杀了我吧。”
于永清咬牙稍一用力，乔玉成脖子上的血纠顺着刀刃流了下来。乔玉成连眼皮也没眨。
于永清收回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哥，你别——”
“走不走？”
“我走、走——”
刘铁龙睁开了眼……
他头痛得很，嘴被毛巾堵得发麻。发现自己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手和脚一动不能动。而在对面，他的女人和他一样，手脚都被绑着，嘴里也和他一样塞着毛巾。
刘铁龙紧接着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重的医院气味钻进他的鼻子，他吃力地转动着发僵的脖子，看到，这房子很大，到处堆放着标注着各式药名的纸箱及一些医疗器械。稍远处，一个封得密不透光的窗下，摆着一张工作台，台边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白口罩，手上戴着超薄乳胶手套，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只手举着一支注射器，隐约可见注射器里淡黄色的溶液，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只安瓿瓶，他向他们走过来，他的眼角仍然带着笑意，晃晃安瓿瓶，声音从口罩后平静地传出来：“氰化钾注射液，百分之二浓度，为你们俩准备的。现在是——”他举腕看看表，“2007年4月20日早上7点17分，我代表姜琳，判处你们两个死刑，立即执行！”
女人脸色苍白，惊恐的眼睛紧紧闭上，刘铁龙脖子和太阳穴上青筋叠暴，目喷火光。
于永清走到刘铁龙身前，眼角的笑纹消失了，目光直接从刘铁龙的瞳孔刺进他的心里，冰凉刺骨，他的声音也变得像一块块咬碎的冰碴：“你这个王八蛋，论起用药，我是你祖宗，我真是没想到，我玩药玩了半辈子，到头来姜琳竟毒死在你的手里。”他回头看看，又回过头接着说，“你的女人很迷人，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