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江仍然不解,问:“即使是‘肉’字,又怎么样呢?”
葛大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肉’字可以分解为两个字:上面是一个‘内’字,下面是一个‘人’字,再与右侧的‘土’字联系起来,便成为‘土内人’三个字。你想想看,人既然到了土里,岂不是大凶之兆?”
听得葛大师如此说,余得江顷刻间吓得魂飞天外。他暗自思忖,这葛大师好生厉害,果然名不虚传!可是,自己怎么就偏偏写了个倒霉的“肚”字呢?为什么不写别的什么字呢?然而,写都已经写了,这种事情是不容反悔的。
余得江略作镇定后,问:“请问大师,您这里是否有什么禳灾的办法可以使我躲过此劫?”
葛大师朝余得江看了一眼,然后闭目沉思了片刻,忽然睁开眼睛,一脸严肃地问:“先生近日是否遇到了什么异常的事情?”
余得江便将最近一连几夜听见狗哭声以及挂钟突然停摆之事如实说了出来。
葛大师听完后,微微颔首道:“这就对了!狗是一种极有灵性的动物,能够察知人类所无法察知的事情。狗一旦发现某处有厉鬼出没,就会嚎哭不止。现在,既然在贵宅附近一连几夜发生了狗哭,那就说明那附近真的有厉鬼出没,对于户主而言,将是大大的不吉。”
余得江连连点头,说:“这事我知道,请问大师,依您看来,那厉鬼究竟来自何方?是男鬼还是女鬼?”
葛大师朝余得江脸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用食指点着余得江左眼附近的一个部位说:“太阳、中阳、少阳合称三阳,三阳主男。我观先生之面,足下之三阳附近有黑气横贯,由此看来,那厉鬼当是男鬼。”
听得此言,余得江已是魂不附体了。
葛大师接着说:“不过,我观足下印堂尚有一线光亮,因而尚有补救之法。”
余得江如逢大赦,连忙说:“请大师指教。”
葛大师朝爱真看了一眼,微笑道:“此乃天机,只可告知先生一人,还望女眷回避。”言毕,他朝堂屋内喊了一声,一位老妪应声走了出来。
那老妪也是满头华发,然而面色红润,身板硬朗,看样子是葛大师的夫人。
老妪向余得江和爱真微笑了一下,转身带着爱真走进堂屋休息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葛大师和余得江二人。
葛大师凝视着余得江,缓声道:“刚才我说的男鬼,先生应该知道其具体身份!那人必定是死于非命,所以其死后就成为厉鬼而不得超生。老朽虽不敢断定那人是否直接死于你之手,但至少是因你而亡。”
余得江大惊,半天无语。
葛大师继续说:“那人既是因你而死,其鬼魂便会纠缠于你,令你不得安宁,这便是狗哭的缘由。不过,你既然求助于我,我倒可以教你一法,或许可以化解此番冤孽。”
余得江道:“大师请讲,不知是什么好方法?”
葛大师说:“你可乘夜前往那人墓地,在墓前的墓台上用七粒黄豆摆放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重要的是:斗柄必须直指西方。然后,你可跪在墓前,燃香四根,恳切地忏悔你当初的行为,以求得他的谅解。如此,或许可以获得那厉鬼的宽恕!”
余得江说:“这个好办!只是依大师看,我何时前往墓地为好?”
葛大师掐指算了一下,说:“明晚前往最佳。”
余得江再三致谢,当即唤出爱真,从自己的手提包内取出两千元人民币交与葛大师,作为酬谢费。随后,他便和爱真一起回了临渝。
二人一离开葛大师所住的院子,堂屋内便走出一位穿着时髦的姑娘。那姑娘将随身的背包打开,从中取出两沓崭新的人民币,摆在葛大师面前的石桌上,说:“这是两万元酬金,请大师笑纳。不过,今日之事,还望大师严守秘密。”言毕,姑娘转身飘然而去。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姚派派。
第二天晚饭后,余得江告诉爱真,说是要出门看望一个重要客户,便拿着手提包出门而去。
昨日上午离开碧水溪镇后,一路上,余得江并未将葛大师所说的禳灾之法告诉爱真,而爱真当然也非常自觉,不曾问及此事丝毫。其实,余得江之所以没向爱真透露此事,也不是不相信她。余得江认为,既然葛大师已经强调过,此乃天机,决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就未必灵验,那么,让爱真知道此事就似无必要了。
目送余得江驾驶着黑色奥迪车逐渐消失在茫茫暮霭之中,爱真的内心无比激动。她兴奋地想,今晚便是收官之时了,今晚便可以掌握余得江的犯罪证据了!明日,我便可以将有关证据向警方报告,然后将万恶的余得江抓捕归案!
余得江哪里知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令他心惊胆战的诡异事件,不过是爱真和姚派派两人联手导演的一场大戏。
虽然爱真和姚派派早就认定余得江是杀害郑易平的凶手,但至今尚缺乏任何具有说服力的证据。那么,该怎么取证呢?
爱真明白,她们面对的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恶魔,要想战胜余得江,就必须知道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