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爱真按余得江的要求,前往一家酒店,招待来自祁原市的大客户陈海发。陈海发今年四十多岁,其貌不扬,却非常好色。他是祁原市整形医院设备科的科长,每隔一两个礼拜就要来临渝一次,每次都会在“易平医药品贸易有限公司”购买一些器材回去。
三个月前,陈海发来临渝出差,一进余得江的办公室,就被给他端茶倒水的爱真迷住了。于是,陈海发来临渝更勤了。余得江心知肚明,他请陈海发吃饭时,总会让爱真作陪。爱真对这个色鬼厌恶至极,但余得江却劝慰她说:“现在生意难做,为了公司的利益,你还是暂且忍耐一下,谁让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呢?”
今天,陈海发又来临渝出差,余得江答应晚上在粤海海鲜大酒楼请他吃饭。
下午六时,余得江领着陈海发等人来到大酒楼二楼的一个包房。除了爱真外,前来作陪的还有“易平医药品贸易有限公司”医疗器械部负责人吕步成和司机小王。
爱真被安排坐在陈海发身边,众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闲话。须臾,侍者端上精美的菜肴,大家便开始推杯换盏,敬酒吃菜。
余得江一向很少喝酒,但是,若是为了应酬某些重要客户,他却能放开酒量,大喝特喝。陈海发是公司的重要客户,而且他说这次要购进上百万元的医疗器材,因此,余得江出门前已答应陈海发,今晚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余得江已有几分醉意,陈海发却酒兴正浓。他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觉得爱真今晚似乎对他特别亲热。她不断地为他斟酒夹菜,时不时地在他耳边说几句悄悄话,将陈海发撩拨得心花怒放。他色迷迷地盯着身边的美人儿,恨不得一口将爱真吞下去。后来,爱真又凑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陈海发好像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流露出诡秘的笑容。
陈海发再次端起酒杯向余得江敬酒。
此刻的余得江已有八分醉了,可陈海发就是不依不饶。两人又连饮了三杯,余得江终于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陈海发哈哈大笑,他转向爱真,醉眼蒙眬地笑道:“你看,哈哈……余总……果然被我……灌倒了。”
爱真接下来又与陈海发对饮了几杯,很快,陈海发也趴在桌子上不再动弹了。
爱真在余得江肩膀上推了几下,余得江早已烂醉如泥,哪里还有半点儿知觉?
爱真转身对吕步成和小王说:“余总已经醉了,就拜托你们将他送回广德花园吧。我负责把陈科长送回宾馆。”说完,她从余得江的衣袋里掏出家里的钥匙交与小王。
吕步成和小王架着余得江离开了包间。爱真又追出去叮嘱二人说:“你们到家后,务必将客厅走廊上的暖气总开关打开,天气太冷,余总又醉得不省人事,若是忘了开暖气,会把他冻坏的。”
二人答应着去了。
爱真将陈海发叫醒,扶着他离开了酒楼,在门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陈海发下榻的海天宾馆1209房间。
爱真让陈海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刚才在路上被寒风一吹,陈海发已经有了几分清醒,他斜着眼睛,色迷迷地望着面前的美人儿,嬉笑着便欲上床求欢。
爱真微嗔道:“我已经来了,等会儿还不是你的下酒菜?你急什么?”
爱真拿了瓶饮料递给陈海发,说:“你先喝点儿饮料醒醒酒,我去浴室洗个澡!”说完进了浴室。
约摸二十分钟后,爱真从浴室里出来,陈海发早瘫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爱真将他挪到床上,又将他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给他盖好被褥,自己便在沙发上和衣而卧。
爱真由于心里有事,久久未能入眠。她暗自思量,不知自己今晚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但愿先生的在天之灵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天快亮时,爱真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爱真醒来时,已是早晨8点20分。她朝床上看了一眼,陈海发仍在呼呼大睡,正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爱真不由有些好笑,她走进浴室,梳洗了一番,便悄悄出门而去。
她在宾馆外叫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后便到了广德花园59号别墅。她掏出钥匙,打开客厅大门,一股浓烈的煤气味立刻扑鼻而来。她赶紧掏出手绢捂住口鼻,然后跑到厨房,将煤气管道的总闸关闭,同时打开了一楼所有的窗户。
爱真上了二楼,首先打开走廊两头的窗户,继而走到西侧的客房门口。她从门外就可以看到,余得江正仰卧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
爱真拼命地压抑着极度紧张的心情,一步一步向床边走去。走近余得江后,爱真发现,余得江面容安详,面色微红,似乎含着一丝微笑。爱真鼓起勇气,伸出右手手指,试了试余得江的鼻息,哪里还有半点儿气息!爱真仍不放心,将手按在余得江胸前,试了试他的心跳,发现他的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
余得江死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终于死了!
爱真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报警。
二十分钟后,西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长秦亦虎带领刑警、法医等人赶到了广德花园59号别墅。
刑警们对余得江的死亡现场做了细致的勘定,法医则对余得江的尸体进行了综合检查。经查,余得江已经死亡,尸僵刚刚出现,并且已经开始形成少量尸斑,尸斑呈樱红色云雾状,但在手指按压后可完全褪色,压力解除后又重新出现。死者眼角膜仍然清亮,尚未出现散在性白点。死者肛门温度为32.5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