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香港来客
汪小波深夜在马路上被人砍伤致死,这一恶性案件让警方高度重视。因为案件发生地和受害人居住地都在钟楼区,钟楼分局刑警大队便把这个案子交给女探长高慧丽和她的搭档朱登峰负责侦查。
根据种种迹象判断,这起案件明显不属于抢劫谋财的性质,而更像是一种报复伤害。高慧丽和朱登峰便决定围绕汪小波的社会关系开展调查。
他们首先找到了汪小波的妻子陶莹。见到陶莹的第一眼,凭着女人的直觉和女性的共同心理,高慧丽就感觉陶莹对丈夫的死并没有常人应有的悲哀,虽然她的脸上也挂着悲痛,但那更多是做给人看的。
看着身姿婆娑面容姣好的陶莹,高慧丽心下微微一怔,暗想:这个陶莹和死去的汪小波从外形上反差太大了。
陶莹彬彬有礼地招呼二人坐下,又亲手刷了两个杯子,沏了两杯茶放在二人面前。然后,她在高慧丽和朱登峰对面坐下。她说:“你们肯定是为汪小波的事来的,想知道什么,你们请问吧。”她的语气很平静。
高慧丽说:“很抱歉,在你处于悲痛之中打扰你。”
陶莹说:“别客气,这是你们的工作,我理解。”
高慧丽略停顿了一下,问:“你丈夫被害地点离你们家很近,他怎么会在凌晨一点钟时出现在那里?”
陶莹说:“我也很纳闷,整个晚上他都在家的,我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半时就睡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听到他的手机响过吗?也许,是有人约他出去的。”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真的没听见什么。也许有人,不,应该说肯定有人约他出去,不然,他那么晚跑出去干什么?”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没有。…你丈夫平时跟什么人有矛盾吗?我是说,是那种比较深的矛盾。”
陶莹叹口气:“他脾气比较暴,一言不合就跟人拍桌子骂娘甚至跟人动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如果这算矛盾的话,那真是太多了。”“有积怨很深的吗?”陶莹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你们结婚几年了?”“五年了。”陶莹说这话时有点勉强。“有孩子了吗?”“没有。”“怎么不想要个孩子呢?”“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高慧丽想了想,说:“这是你的权力。”
他们又问了陶莹几句,便告辞出来。
朱登峰说:“这个陶莹对我们很冷淡。她连希望我们早日抓住凶手的表达都没有。”
高慧丽说:“汪小波的死对她几乎没有什么打击,足见汪小波在她心中是可有可无的。结婚五年却没有孩子,而且她拒绝回答原因,看来,这对夫妻不和谐啊。”
“你怀疑有情杀的因素?”“可以怀疑,但得有证据支持。”几天下来,高慧丽和朱登峰又询问了许多熟悉汪小波和陶莹的人,了解到的情况是:汪小波和陶莹是小学开始的同班同学,初中和高中两人都在一个学校。高一时的一天,陶莹在上学路上被四个小流氓拦住调戏,是汪小波不要命地与四个小流氓奋勇搏斗解救了陶莹,然后两人便谈起了恋爱。
中学生早恋不仅学校不允许,两家父母也是竭力反对的。但两人却不顾父母的反对,竟然一起辍学跑到外地同居了。同居期间两人摆了个水果摊,几年后揣着赚来的二十多万块钱回来了。
回来后,汪小波认为他既已跟陶莹早就生米做成了熟饭,想来她父母应该就坡下驴,同意他们结婚的。但陶莹的父母根本不买他的帐,说他们到死也不会承认他这个女婿的。
直到汪小波被砍死,陶莹父母也没跟他来往。
熟悉汪小波的人一致反映,汪小波确实脾气暴躁,为人也不地道。跟他吵过打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吵过打过也就算了,没人会因此而杀他的。
至于汪小波具体是做什么的,更没人知道。找经常跟随汪小波在一起的那几人了解,他们也说不知道汪小波是干什么的。他们说他们就是跟着汪哥玩的。
这真是奇怪了,汪小波好像是个很神秘的人物。通过电信部门查了汪小波的通话记录,汪小波在凌晨一点差六分的时候接到过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就是从汪小波被砍现场向西十几米的一个lC卡电话亭打出的。
根据对案件“报复伤害”的定性,高慧丽和朱登峰一致认为,能让汪小波在那个时候出来的,按理说绝不可能是他的仇人,应该是关系不一般的熟人。
而所有熟悉陶莹的人都说,陶莹根本不可能有婚外情,她平时连出门都很少。而且,就凭他有那样的丈夫,谁想找死跟她有婚外情啊?
案件一时便搁浅了。
在市中心“古都会所”底楼的星巴克咖啡屋,齐力见到了一个男子。男子三十岁左右,板寸头,个子不高,西装笔挺,一条暗花浅紫色领带上别着一枚熠熠闪光的领带夹,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气度不凡。
男子见了齐力,站起身微笑招呼:“是齐先生吗?”齐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作先生。齐力便笑嘻嘻地向对方伸出手:“我是齐力,不敢称先生。您就是原先生了。”
对方跟齐力联系的时候,说他的名字叫“原田”,是香港一家银行的董事。虽然他没说找齐力是什么事,但齐力明白,找他齐力不用说就知道是器官方面的事。齐力只是没想到,居然有香港人来找他。
两人握手坐下后,服务生端来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齐力问:“原先生找我有何贵干?”原田呵呵笑了,反问:“齐先生您是干什么的?”
两人看了看对方,心照不宣地一笑。齐力说:“原先生,我喜欢直来直去,您有什么要求请说。”
原田说:“我父亲去年春节时诊断出肾衰,一年下来病情逐渐加重。他现在在日本的一家医院一边做透析,一边等待合适的供体做移植。但等到一个合适的供体实在是太难了,这个齐先生您是清楚的。所以,我拜托齐先生帮忙。”
齐力问:“您是香港人,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原田笑道:“现在这个社会,信息发达,资源共享。本来,我想先在网上跟齐先生联系的,但网络往往存在不安全的因素,所以我决定跟您面谈。”
“请把您父亲的相关资料给我。”
原田从包里拿出一沓他父亲的检查资料,从中抽出两张:“我想,齐先生需要的应该就是这两份吧?”
齐力接过一看,这是日本东京某著名医院的检查单。虽然齐力看不懂日文,但他凭感觉知道一张是血型的资料,一张是配型的资料。原田的父亲名叫原田茂。
原田问:“齐先生,如果您找到合适的肾源,下一步我想带供体去日本做移植手术,这个您不会反对吧?”齐力一愣,随即连忙摆手,说:“原先生,这个……恐怕不容易。您要做手术的话,原则上是要在江东这里做的。不过,您放心,江东大学医学院附院的器官移植手术在国内是顶尖水平。而且,我也不瞒您,我只负责做供求双方的联系人,具体操作不是我的事。”
原田说:“我明白您的身份。但我们如果可以谈妥的话,何必还要增加中间环节呢?”
“原先生,我不能违反游戏规则啊。如果您想带供体去日本,首先供体本人要同意,二是我的上级要同意。另外,给供体办出国手续也很麻烦的。”
原田说:“齐先生,您的任务就是说服供体,让他同意去日本,其他的您不用担心。您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供体的配型跟我父亲吻合并且您能说服他去日本,我给您的报酬是十二万,给供体二十万。当然,供体的其他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您觉得这样行吗?”
十二万?这可是齐力做三单生意才能得到的报酬啊。齐力心动了。齐力说:“那,我试试吧。”原田笑了:“但愿我们皆大欢喜。我就住这里的1809房间,我在这恭候您的佳音。”
朱登峰对高慧丽说:“高姐,我今天了解到一个情况,对案子好像没什么帮助,但却有点意思。”
“噢?你说说看。”“一个叫齐力的人,九天前在一个小饭店吃饭,刚吃了几口,被汪小波给搅了。”“怎么搅的?”
“汪小波端过齐力的酒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把酒喷到了齐力的脸上和菜上。”高慧丽皱眉道:“这个汪小波,真能恶心人啊!知道为什么吗?”
“双方也没说几句话。吧台的小姐隐隐约约的好像听汪小波叫齐力把手头的货割爱让几个,齐力说汪小波是强人所难,汪小波就喝酒吐了齐力,然后就走了。这个齐力平时跟一个叫唐大宇的老乡租住在城北的一套旧房子里,好像没有正式的工作。汪小波被砍的那天夜里,齐力跟人打了一夜麻将,唐大宇也一直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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