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泪(五)

时间:2017-06-20 18: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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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张力起床后,并没有直接去上课,一个人跑到实验楼附近,他想仔细地看看那棵老槐树及它附近的任何景物。

晨光中的老槐树,像安详的老人,静静地看着周围,每一片叶子都舒展着祥和、闪耀着生机;树上偶尔几声鸟叫;树下几个女生正在读英语……,树边的水池中,荷花全点缀在绿叶丛中,粉红色的花瓣,迎着那夏日朝阳,深深浅浅,娇娇嫩嫩;很美的早晨。张力不禁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怎么会发生――?真是奇怪!

朱智回到家后,就几乎翻遍家中所有的书籍,终于找到他所要的结果:

“佛玉观世音泪,避太宗名讳,易称佛玉观音泪也;状水滴,色盈绿,大小若鸽卵,遇邪则?,遇凶则红,出土带光,传曰可接他尸还己魂,虽为善物乃为邪用,伤众生,弘道元年,民大劫,佛怒,隐之,不知所踪。”

翻下页,却是其他内容,就凭这一段文字,朱智也无法确定那块玉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观音泪。也无法确定玉石是不是症结点,如果是,王红兵已经把玉石卖掉,为什么还会遇到邪物,如果不是,症结点又是什么呢?

朱智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周二上午第三、四节课,教授还没来,刘里、蒋冰正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奇遇”将给其他班级的女生听,引地几位女生不时发出惊呼,疑问也一声接一声:“真的假的?”、“你在讲故事吧?”张力则在一旁不住地解释:“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是小说看多了,不过,晚上还是不要到没灯影的地方去。”他不想搞得学校人心惶惶,但又觉得应该提醒同学们注意安全。

盯着课本,王红兵没去想昨晚的“历险”,也没去想恒升玉器店的事,却想到那个神经有问题的女子,想到她句句郎君郎君的,就觉得她真可怜。课本上的公式都变成了她那双清澈、凄楚、水汪汪的眼睛。

春来则坐在位子上盯着课本不动,他在默默背诵着佛经。

丽妍则不时地看一眼张力他们。她想知道张力一、二两节课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张力不主动过来说,她也不想问。但又想知道。

曾海径直走到陈洁位子上,语气很是暧昧:“陈洁,听说,你准备帮王红兵申请减免学费?”陈洁淡淡扫了一眼曾海:“谁说的?怎么了?”坐在陈洁旁边的文馨暗暗撇撇嘴。

“没事,我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和大红人――你,讲讲话?”曾海阴阳怪气地说,“王红兵他每天吃饭都要炒菜!什么红烧肉、鱼香肉丝之类,我亲眼所见,你还帮他申请减免学费?还给他特困生的名额?”曾海晃了晃脑袋,继续说:“听说恒升玉器店的凶杀案了吧?那丢失的玉石就是他王红兵卖掉的!他卖了玉石,肯定有钱!在者说,发生命案的那天晚上……”

“我知道了,马上开课,你回位子上吧。”陈洁有几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她最讨厌这种背后论短道长的人。

曾海愣了一下,但马上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昨晚,我们遇鬼了,据专业人士断定,是他王红兵招来的呢,不信你问张力!……”

“好了,教授来了,你到自己位子上去吧。”陈洁一句都没听的进,再次打断他的话。看到教授真的走进教室了,曾海才回到自己位子上。

文馨对陈洁说:“别听他胡说,这种人造谣生事!哼!”

陈洁点点头:“我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王红兵申请减免学费了,特困生的事学校还没发通知呢,而他却都知道了!笑话。”

中午下课,刘里和蒋冰在校门口拦住了王红兵:“红兵,走,去川菜馆搓一顿吧,我请客。”

王红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哦,我,那……”

“什么呀,别犹豫了,一起走好了,反正我们也要吃饭。”刘里继续说:“下午只有选修课,吃完饭我们去市公安局吧,他们说不定怀疑卖玉的人就是凶手,你应该去把你卖玉石的过程说一下,我们给你作证,那天晚上你在宿舍睡觉,凶杀案与你无关嘛。”

蒋冰也附和着刘里:“那天晚上你回来,我们知道,只是太晚了,我们没和你搭话。”

王红兵点点头。

校食堂内,陈洁点了个番茄炒蛋,文馨点了一份鱼香茄子,她们中午一般都喜欢炒一个菜,打二两饭。

和文馨站在食堂的窗口等菜的时候,陈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王红兵今天吃什么?又是馒头吗?”,想到他那天往嘴里噎馒头的时候,心里一阵难过,好像还带了一点心疼。菜炒好后,她对文馨说:“你先吃,我有点事要去做。”说完,扔下文馨就快步向外走去。

出了食堂,她就向咏荷园方向跑。

老槐树下空空的,没有人,旁边的池子里,荷花开的正盛。陈洁有点失落,她慢慢向老槐树下走去,他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陈洁围着老槐树转了一圈。

“你来找谁?他吗?我知道你喜欢他!”一个尖锐的女声!

“谁?我认识你吗?你在哪儿?”陈洁觉得好奇怪,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尖锐的女声果然又响起来:“你不会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他是我家小姐的相公,你离他远点!”

“你在哪儿?”陈洁有点害怕,因为这声音好像是从老槐树里发出来的!她急忙又围着老槐树转了一圈,没人!天哪,不会是老槐树发出来的吧?!

“哈哈,哈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想的没错!”尖锐的笑声让陈洁毛骨悚然!她慢慢向后退,见鬼了!这是谁?她竟然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对,我就是鬼!哈哈哈……”

陈洁感到头皮发麻,扭头就跑,真的是活见鬼,希望是别人在搞恶作剧!

她气喘嘘嘘地跑到食堂,文馨已经吃完了。

见陈洁回来,文馨问:“去那儿了?我吃完了。快点吃吧,我等你。”

“我不饿。”陈洁有气无力地回答。

回到宿舍,陈洁一肚子心事,也有点魂不守舍,她没和文馨、丽妍讲中午遇到的事,但想到那尖锐的女声她的心就会跟着紧起来;那个女声说自己喜欢他,这个‘他’不知是不是指王红兵呢。

王红兵、刘里、蒋冰三人走出市公案局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王红兵暂时还是被列为嫌疑对象,有关人员会到学校做进一步调查。这让蒋冰和刘里都很愧疚,觉得好像是自己让王红兵“自投罗网”,如果不来,或许一点事也不会有。不过王红兵却认为卸下一个包袱,感觉满好。

下了公交车,距学校还有步行约十分钟的路,这条路绿化很好,路边的小树林郁郁葱葱;路中美人蕉千娇百媚地捧出花朵的笑靥,牵牛花的花浪一直涌到花圃边才猛然收势。太阳刚刚落下,空气中夹杂着花香,很美的意境。三个人顺着路边林中的小道,边走边聊,话题当然仍是校园的那棵老槐树。

或许聊的太起劲了,三十分钟左右后,刘里叫道:“我们怎么还没到学校啊?”王红兵和蒋冰听刘里这么一说,才觉得真的不对劲,前后左右看了一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路上都是一对对散步的情侣,今天却一个不见!包括鸟叫声!

天空还残留着白天时的光亮,四周却静谧极了,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传入彼此的耳朵,三人不得不想到昨晚的情景,恐惧的感觉像水一样侵濯进来,遍布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汗毛孔。

他们慌忙离开小道,穿过小树林向路上跑去,可奇怪的是:窄窄的小树林,此时竟是无尽的宽!他们跑了几分钟后,惊恐地停了下来,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刚刚离开的林中小道!小道旁边的树叶疯狂地摇摆着,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四周静地让人感到窒息。透过树与树之间的间隙,他们看到的除了树杆还是树杆!

“我们是不是遇鬼了,这就是迷信中常说的鬼打墙?”刘里强作镇静地说。

王红兵和蒋冰感到心都跳出来了,蒋冰冷汗直下,急急地说:“不会吧,听说鬼打墙都发生在黑夜,可现在是白天啊!”

周围一丝风都没有,而小道两旁的树叶依旧疯狂地摆动着,却又仍然不发出一丝声音。没有老槐树的狂抓乱舞,没有老槐树下的阴森恐怖,可这凝固一样的静就像血液一样从心脏深处向浑身流淌,吸收着浑身的力气。

刘里的眼睛向地下瞟了瞟,心里念叨:可不要再像昨晚一样冒出那么多骷髅手!

此时,王红兵的目光却不住地在小树林中穿梭,他总感到颤抖的树叶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当他想仔细看的时候,树叶依旧摆动,却又不露一丝痕迹。

天渐渐?了下来,三人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奔跑,又一次意料之中的失败后,背靠背坐在地上,阵阵冷气从心底散发开,快速布满全身,恐惧,也开始渗入他们的意志……

“娃子,醒醒!”王红兵被一阵熟悉的叫声喊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卖馒头的老妇人慈祥的面容。所有的记忆也开始苏醒,他忽地想起他的同伴,“刘里!蒋冰!”王红兵忽地坐起,大声叫喊。

老妇人笑着说:“别喊了,他们都在这呢。”

王红兵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到躺在自己背后的刘里和蒋冰。顺势,他看了看周围,他们仍在大路边的小道上,不同的是,小道两旁的树木静静地立着,不再摆动。柔和的路灯透过树枝的间隙洒了他们一身。

不一会,刘里和蒋冰相继醒了过来。蒋冰略带哭腔地说道:“我们还活着吧?”老妇人笑着回答:“傻娃子,大活人说啥地疯话!我呀,卖完馒头准备回家,走着,走着就看到你们几个躺在这儿啦,怎么了?还直叫唤活啊,死啊的?”

蒋冰哭丧着脸:“你哪里知道啊,老奶奶!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刘里把经过细细地讲了一遍。老人一开始表现出惊奇,到后来,老人表情里竟然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平静地听着;听着听着,老人瞅着王红兵的脖子发起呆来,眼神有点发痴。王红兵被她看的直起鸡皮疙瘩,轻轻叫道:“奶奶,奶奶?”老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三人,半天才轻轻地说:“娃子呀,你们都是大学生啊,也会相信鬼打墙吗?”老妇人停了一下,把头慢慢抬起,仰望天轻声喃喃不已:“天啊,这是作孽呀,会遭报应的,遭天遣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老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老人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你们也不懂,那不是鬼打墙,是鬼的蛊术!蛊术,作孽呀!”老人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接着说:“以后再遇到这码子事,你们甭慌,闭上眼,后退着向你要去的地方走就行了。”老人说完,盯着王红兵的脖子,从身上掏出一块红艳艳的布,伸出手在王红兵脖子上擦了擦,擦的王红兵感到一阵疼痛。老人边擦边说:“你看你这娃子,淌了这么多汗。”

王红兵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没淌汗呀。

老人背起筐,对三人挥了挥手:“回去吧,天?了,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回家了……”听着老人的声音伴着她蹒跚的脚步渐渐远去,刘里叫道:“妈呀,这是怎么啦!我们怎么老遇到不明不白的事呀?这老人也有点怪怪的!”

王红兵没有说话,但他凭直觉感到:老奶奶一定知道什么!

蒋冰腾地爬起来,匆匆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还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快走吧!别罗嗦了!学校那头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呢!今天下午的课是生物分子学!”说完头也不回,飞快地向学校跑去,王红兵和刘里也紧紧跟了上来。

此时,静静的小道是一个人也没有,但小道中却清晰地传出一个男人恨恨的声音:“死老婆子,坏我好事!”

曾海下午也来到了市区,王红兵三人刚走出公安局没多久。他就走进了市公安局,但十多分钟后,他就从市公安局走出来了,白胖的脸上挂了几分得意。

本以为王红兵卖玉石给恒升玉器店的事要自己来“大义灭亲”地告发,没想到王红兵本人已经亲自来交代过了,王红兵如果被抓来,就应该不会再连累自己和那个所谓的“鬼”有什么“纠葛”了,想到这,曾海不禁舒了一口气。

他又到商品市场卖了点鼠药(他可不信朱智那一套),花了30块钱买两条短裤后,才到站台等公交,准备回学校。

下了公交车后,他便向学校走去,谁知刚走几步,就看到前面有几个人突然从路边爬起来,拼命向前跑,虽然天有点黑了,但曾海还是觉得背影有点熟悉,好像是刘里、蒋冰和王红兵三人。曾海想叫他们,刚张开嘴,在声音马上发出前,他又停住了:不会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吧?哈!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想到这儿,他就向路边的小道走去,想去看个究竟,小道前后都没人,道上很静,却静地异常!隐约,好像有个声音发了出来,像是人的呼吸,又像是有人在偷笑。那感觉就像有人在偷窥自己,可曾海左右看了一下,又的确没人,他心里有点发毛,也开始迅速回到路上,快步向学校走去。

进了学校,曾海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想到一年一度的“校级三好学生”评定明天就要开始了,学校和班级组织的的几次公益活动,他一次都没有参加,而陈洁那儿都有记录,这些记录将直接影响自己的量化分。

想到陈洁,曾海恨恨地骂道:“*人!”

如果保送研究生的名额有限,他那最有力的对手就是陈洁和王红兵了,大一时,他成绩不如王红兵,特等奖学金被王红兵拿走了;因和同学相处摩擦太多,他又以21票之差而眼睁睁地看着“校级三好学生”落在陈洁的头上。这一年来,他装出慷慨大方,和同学打成一片,为的就是明天的投票,不能再因为量化分而影响自己的评定,今年一定要搞个“校级三好”的证书,这个得想个办法……

曾海刚回到宿舍,就把老鼠药分成了三份,放到床底下和柜子底下。弄好老鼠药后,他拿出短裤,对刘里说:“刘里,这条短裤不错吧,我花了25块钱买的,我买了两条50块,要不要?”刘里几人也刚到宿舍,他正为下午的事后怕不已,也没心思看短裤,掏出25块钱递给曾海:“好吧,要一条,呐,钱给你。”

曾海心里暗笑:“又赚傻冒10块钱!”

收拾了几本书,曾海说要去自修室学习,便离开了宿舍。

刘里、王红兵和蒋冰依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晚上,校园主道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张力吃完晚饭后,就只身一人向那座废弃的实验楼走去。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老槐树庞大的树冠,在淡淡的夜色中肆无忌惮地伸张,一如昨晚的张狂。月光很弱,四周暗暗的,没有人影。

昨晚的那种浓浓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张力打了个冷战,打算赶快离开,可正当他准备转身时,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的身影正向老槐树下走去……

是丽妍!那身材、衣服、头发分明是丽妍的模样!

他心里一惊,脱口大叫:“丽妍!站住!”

那个身影果真的站住了,并慢慢地转过身---布满树叶一样的脉络的脸庞渐渐全部转了过来……对着张力,咧了咧嘴,张力还没来的及反应什么,它又突然不见了,就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这一切简直就像幻觉,张力愣了愣,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疯了一般像老槐树下跑去,就在他马上要接近槐树时,被一个身影拦住了,是朱智。

“你放开!放开我!朱智!丽妍可能被它伤害了。”张力冲着朱智吼道。

朱智紧紧地拽着张力,说:“你冷静点,你看到的是幻像!幻像!那不是丽妍!”

张力停止了挣扎,睁大眼睛看着朱智:“幻像?真的不是丽妍?!”朱智继续说:“是幻像!我也看到了,真的是幻像!幻像……”张力不等他说完,就急忙朝通宵教室跑去,口中喃喃不已:“是的,那不是丽妍,她一定在教室等我,她不会出事,她不会出事……”

朱智看着飞奔而去的张力,摇了摇头。

陈洁、文馨和丽妍三个人进了东5自修室后,丽妍便迅速用眼扫了一遍,没有张力的影子,她便把自己硕大的花背包放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给张力占了个位子,自己则在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陈洁和文馨坐在了不远处的位子上。

过了好一会,丽妍抬起手腕,看看表:八点一刻。张力怎么还没来!说好七点半的呀!妈呀,不会是撞上什么邪物了吧?想到这儿,她开始心慌起来。匆忙向教室外走去,刚出教室,就和气喘吁吁的张力撞个满怀。

“是你呀,怎么这么晚啊,跑步去了?都快八点多了。”丽妍一见张力,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张力却一把楼住丽妍,用下巴不住地蹭着她的脑袋,边大口喘气边带着沙哑说:“妍宝宝,我就知道你会在这等我!我就知道你会在这等我!”

丽妍听到这句不着边际却又让自己心疼不已的话,脸不由地红了,挣脱出他的怀抱:“疯了,你?这是教室门口耶!也不注意点。”说着,她偷偷地向陈洁和文馨看去,要是被文馨看到了,又要糗自己了。还好,她们正在专心看书。

张力并不答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觉得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好。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张力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要自己心爱的女孩受一点伤害!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邪物、怪物!

回到教室坐下后,丽妍便从包里掏出张力最喜欢喝的橙汁。

“你干嘛跑那么急啊!你看你,都喘不过气来了,”丽妍边给张力扇风边埋怨。张力并不答话,从口袋里掏出杨教授给他的《玉说》,对她轻声说道:“今晚,我要研究这个!”

丽妍看了看书名,心暗想:这个猪头怎么开始对这些感兴趣了?

曾海在西1自修室里呆到11点多,便起身向厕所走去,到厕所门口,他四下看了看:没人,便折回头向本班教室走去――

教室一个人也没有,他暗叫一声:“天助我也!”

掏出准备好的电话卡一插,门开了,他一阵窃喜,扭开教室墙壁上的壁灯,没人的教室很空旷,也很静,淡黄的灯光显得更加单薄。他快步走到陈洁的位子上,准备取出那个记录本,销毁它!

“吱?呀---”嘶哑而又清晰的开门声给黑暗平添了几分恐怖,曾海飞快地向门口看去,门开了,却没有人。

一阵冷风吹来,几分怯意飞到心头,不过,怯意马上就消失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关上门并反锁,试了一下,门的确被锁上了,他才放心地回到陈洁位子上,取出裤兜里的螺丝刀,对着陈洁抽屉的锁扣,插了进去……

“吱?呀---”嘶哑而又清晰的开门声再次传来,曾海慢慢抬起头,门又开了,门外一片漆黑,依旧没一个人影,他感到了几分诡异,害怕起来,抽出螺丝刀,轻轻地向门口走去---

“叭---”壁灯突然爆裂了,刹那间,教室中一团漆黑,曾海有一种尿急的感觉。

?暗中,他看到一团蓝色的火焰在教室上空缓缓地移动着,移动着……

最真实的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摩擦,潮湿而冰冷,柔软而粗糙……他想动却浑身冰冷。

“吱?呀---叭---”门慢慢地关上了。

教室中蓝色的火焰多了起来,借着着蓝色的光,他向后转动着脖子,一个面部肌肉扭曲的脸正深着长长的舌头一点点地舔拭着他的脖子……

一股热流从档下流出,他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

晚上十点多了,朱智呆在老槐树不远的地方,刚才丽妍的幻影显然是老槐树搞的鬼,但张力走后,那东西也随之消失了,他四下又看一圈,周围没有其他异常,但不远处有一座教学楼楼顶发出蓝荧荧的光,在黑暗中非常的诡异。光里还带了几分煞气,他皱起眉头,难道又是这棵老槐树的原因?

他沉思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那团蓝光也渐渐消失了。朱智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发着荧光的珠子,决定还是要到树下去看一次。

当他的脚刚刚踏进树荫的时候,便注意到树下的黑色似乎要浓很多,而那股黑色又似乎在四处流动,很像试探性触角;老槐树的枝叶似乎也开始扭动起来。

朱智警觉地感应着一切变化,尽管手腕上的佛珠可以保护他不会被鬼怪邪物感应到,但他仍是万分的谨慎。

慢慢地靠近树杆,一阵阵夹杂着香气的霉味传来,朱智凭借着手腕上珠子微弱的光,看到树杆旁边的假山竟然有个山洞,犹豫了一下,还是摸索着走了进去,洞中那种夹杂着香气的霉味很浓,山洞很窄,却不是很?,洞壁好像有一种淡绿的荧光,很像神话传说中宝石的光芒。

感觉走了很久,可山洞好像没有改变,依然看不到尽头,而那种霉味似乎越来越浓。朱智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往前走,因为他感觉他走过的长度已经大大超过了假山的长度。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的女子哭声从洞的深处传来

朱智心中一紧,又摸索着向前走去---

洞壁上淡绿的光芒似乎闪动起来,美丽而诡异。

随着他的深入,洞的直径似乎越来越大,光线也越来越亮,香味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浓了起来,哭声也渐渐清晰。

朱智仔细看了一下四周,洞壁变的光滑了很多,空间也豁然开朗起来,洞外虽是夏天,洞内却很冷。但竟有不知名的花草零零散散地生长在洞中,他此时不禁想到一句话“万物生长离不开阳光”,而这洞中的植物……,他不禁哑然。

手腕上的佛珠荧荧的光芒闪动着,他感到全身似乎也发着荧光。

哭声清晰地传入耳朵,悲哀而凄怨。他轻轻地向前移动着,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后,另一个世界呈现在面前:

地上遍布着美丽的鹅卵石,两个并排雕花的亭阁旁边有一大片矮小的林从,丛林中,一条不规则的圆形河流正围着一小块突出的绿地循环地流动着,流水扑激着边缘的岩石,发出很有节奏的音响。一位古装女子正盘坐在绿地上哭泣,苍白的脸上一点朱唇特别醒目,耳边插着几朵白花,长长的?发一直垂到绿地上。

她穿着降黄罗镶金广袖的衣服,领边、袖边、大襟边、腰部和下摆部位分别绣有图案……,从衣着看,应该是宋代的女子,不,应该是宋代的---鬼!

刚闪出“鬼”这个念头,朱智感到背上发凉。

他把目光移到洞的上壁,洞壁上竟镶了数百颗宝石,灼灼发光,照的洞内恍若白昼。

那女子停止哭泣,站了起来,窈窕的身影飘过河流,在林从旁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朱智虽有佛珠在手,可仍不敢向前。他仔细看了一下洞壁的宝石,它们恰恰排列成“三环盖天”图,“三环盖天图”是古代用来定量地表述盖天说的宇宙体系的图案,被道家应用在法术上称为“回天阵”,可以仿宇宙之生息,拒时空于阵外。如果真的是回天阵,非有缘人贸然闯入者必然魂飞魄散。

她坐了一会儿,又慢慢向朱智慢慢飘来……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婴儿般白皙,弯弯的眉毛宛如雨中的山黛,翘翘的鼻子玲珑剔透,樱桃般的朱唇微微开启,那一双亮亮眼睛分明是两潭春湖,眨一下一定可以溢出水来――

朱智不禁暗暗叹惜。

她在他面前停了一下,他感到心跳加速,撇了一眼手腕上的佛珠,佛珠仍然发着荧荧的光。还好,她没有发觉他,继续向洞口飘去,他也跟着慢慢地向洞口走去。但那女子像蒸发了似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朱智只好继续沿着洞向前摸,洞越走越窄,四壁也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平滑,走了很久,朱智感觉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而洞口却仍遥不可见,他一下子想到洞里那条循环的河流---那通道此时可能也是循环的!自己可能就在一个圈内循环着!

朱智平静了一下略有紧张的心绪,在通道中盘膝而坐,在心里念起了‘法华经’,听天由命吧,好长好长时间,四周都很静,只有阵阵发霉的香气袭入鼻孔,慢慢地,异常的气味没了。有几声蛐蛐的鸣叫传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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