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药之一

时间:2017-06-20 18:4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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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這麼缺德喲!連頭豬都不放過,咱家的豬可是招誰惹誰了?豬是畜牲,這人

也是畜牲嗎……”

老實是被老婆的叫罵聲吵醒的。

他側著頭聽了一下,好像是家裏養的豬出事了。老實“噌”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披

上衣服,腳在地上摸索著,摸索到一雙布拖鞋,穿上就跑了出去。

家秀一看見老實出來,就用手更加拼命地拍著雙腿:“當家的,你可醒了,你來看

看,這豬被人殺了,這人可還有人性沒有!”

老實背著雙手走到豬圈邊上,一眼看見那頭白色的約克豬躺在那裏,周圍流了一地

的血,其餘的豬都被關進了另一邊一個小圈中。

老實打了寒顫。

不怪老婆那樣高聲地罵人了,這在鄉下,豬被人毒死都不奇怪,可是這樣被人殺死

,血流了一地,還真是少見,至少他老實就沒見過。

這殺豬的人也真是狠心啊!

豬圈邊站著幾個人,都是村裏平時養豬的人家,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豬,不時地搖頭

,還有人低聲議論著,分析這有可能是什麼人幹的這事。

老實走到老婆身邊,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地對老婆說:“別罵了。”

老婆張著嘴看著老實,一副不解的神情。

老實沒理老婆,驅散了看熱鬧的人,自己打開豬圈走了進去,他仔細地查看著豬頸

子下面那致命的一刀。

刀口很小,是個月芽形的刀口,不過兩公分來長,刀口的四周已經發白了,皮肉向

外翻著,看得出,刀口應該很深,要不,豬不會就這樣流血流死的。

豬的死態很安靜,老實想了一下,夜裏確實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這樣小的一個刀口,豬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內就死掉的,可是,豬為什麼沒有掙扎呢

老實不會殺豬,可是也見過人家殺豬,把豬綁了放在長條的案上,用放血刀在豬頸

子下面刺進去,然後用盆去接熱熱的血。大凡豬被綁的時候,都會拼命地叫,拼命地掙

扎,到刀刺進豬頸子裏,它叫的最兇,然後聲音就慢慢弱了,最後,血放完了,豬也就

殺死了。

早些年在這村裏,每逢過年過節辦喜事的,都看到有人家請人幫忙來殺豬的。

老實看過好多次殺豬的場面了。

可是,老實確信昨天夜裏沒聽見豬叫,難道是自己睡得太死了?

老實確信這豬是被殺死的,不是被毒死的,就把豬放在車上,送到鎮子上賣肉的王

屠夫那裏,一頭死了的豬和一頭活豬的價錢是沒法比的,可是,能賣出去就算不錯了。

這就是老實不讓老婆再罵下去的緣故,不能讓人知道他老實的豬死了,還賣給鎮上

賣肉的。

老實回到家裏,豬圈已經打掃的和往常一樣乾淨了,除了少了一頭豬,別的和平常

沒啥兩樣。

老實轉了一圈,就一個人躲到豬圈邊上放雜物柴草的小房子裏去配豬飼料了。

老實喂豬的飼料並不象一般人家的飼料那樣,別人家喂豬的飼料,配方都差不多,

大家也都知道那樣喂,最不濟的,就去買豬飼料來喂或是傳統地煮些爛爛的豬食。老實

喂豬飼料,看著和大家配的豬飼料也差不多,但是,沒誰知道老實到底是如何配豬飼料

的。

只是,村裏人都知道老實喂的豬長得快,個頭大,別人家的豬和他一起養的,就見

老實家喂的豬呼呼地長膘。

有人偷偷問老實給豬吃的啥,老實就嘿嘿一笑。

其實,老實配豬飼料特別簡單,和一般人家配的豬飼料也差不多,不過,老實配的

豬飼料裏多了一樣東西,至於那東西叫什麼,老實也說不出來,那是種淡紅色的粉末。

現在想起來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最初老實喂豬和別人家都是一樣喂,可就是沒人家喂的豬長得快。

看著別人家的豬呼呼地長膘,老實喂的豬還是那個樣子,老實甚至還買了一台秤回

來,每天把小豬仔放上面去稱,可是怎麼稱也沒有和他一起買豬仔的老王家的豬重。

那天老實沒事,老婆和女兒上鎮上做衣服去了,老實一邊拌豬飼料一邊望著門口。

這時有人出現在老實的視線裏,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手裏拎著幾樣東西,

徑直往老實家走來了。

老實抬頭看著男人走進來,男人個頭不高,有點瘦,剃著板寸,皮膚卻很白,白的

有點不像是一般人的皮膚。老實當時心裏就想,這要是女人長了這樣的皮膚,嗨,那些

美容用品哪還有地方賣呀。

“表姐夫。”那男人張嘴衝老實喊到。

老實呆了一呆,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站起來看著男人:“你是……”

“我是小魏啊,表姐夫你不記得我了?”男人笑瞇瞇地說,“也不怪,這都有差不

多十年沒見過面了,那會還是小順子剛出生的時候,我來送過禮。”

老實實在想不起來老婆家裏有這樣一門親戚,但人家既然上門了,總不能不招待。

老實把那個小魏讓進屋裏,倒了杯水,遞了支煙,兩人邊吸著煙邊聊著閉話。

“表姐她身體還好吧?”

“好,好。”老實吸了口煙,“這不,上鎮上去了,和女兒去做衣服。”

“田裏的莊稼都還好吧?每年的收成咋樣?”小魏吸著煙,很關心地問老實。

“還行,農活不多,我這喂了幾頭豬,想著以後賣點錢,可是,不知咋地,這豬就

不愛長,人家和我這一起買的豬仔,馬上就快能賣了,我這幾個還是那樣,唉,都是一

樣的豬,一樣的飼料,咋著我喂的豬它就不見長膘呢?”老實說到他喂的豬,這話就多

起來。

“這豬不長膘?”小魏丟掉手中的煙頭,“走走,表姐夫,我和你看看去。”

老實一聽說去看豬就來了精神,一邊帶著小魏往豬圈走,一邊問小魏:“你能看出

這豬為啥不長膘嗎?有方法治沒有?”

小魏笑笑沒出聲,走到豬圈邊看了一會,問了一下老實配的豬飼料,笑著說:“這

豬其實挺正常的,沒人家的豬長的那麼快,是因為你的飼料配方裏比人家少了一樣東西

。”

“少了一樣東西?可是我問了,人家都和我這一樣配的豬飼料啊!”

“嗨,這種事情誰會跟你說呀!聽說過飼料添加劑沒有?就差不多是那種東西。”

“飼料添加劑?”老實呆了一下,“那要去買飼料啊,那成本可就高了。”

“哈哈,”小魏笑起來,他神秘地對老實說:“表姐夫,我那兒有一種東西,比飼

料添加劑還好,等我下次給你送點過來吧。”

“好好,那就太感謝你了。”老實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搓著手,“晚上在這吃飯

吧?我去買點菜回來。”

“表姐夫你就別客氣了,我這是去張莊送禮的,這不早了,我得走,下次等我送那

東西給你時再吃吧。”

“這,這,這可怎麼好,你表姐知道了,會說我的。”老實扎著手看著小魏。

“我真有事,下次我專門來好了。”小魏說著,拿起帶來的東西,“這真得走了,

時間不早了。”

“好好,那你下次一定記得來吃飯。”

兩人說著,小魏就走出門去了,老實樂得扎著手在原地轉了幾圈,一會兒想不起來

做啥才好了。

老婆和女兒回來,老實和老婆說起這個表弟來,老婆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是哪家的

表弟。不過,先不管是哪家的了,等下次來見了面可就清楚了。

沒幾天小魏真的來了,還帶了一大包淡紅色的粉末,小魏告訴他,這就是比飼料添

加劑還管用的那種東西了。

家秀看著小魏,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小魏到底是哪家的了。

你還記那個嫁到蓬楊村的表姨不?我就是她兒子,你們結婚那年和生了小順子的

時候,我都來送過禮。”小魏和家秀聊著,“我媽常說,你小的時候她就最喜歡你,常

常帶著你在村子裏轉悠,沒事就把東家的棗,西家的柿子弄給你吃。”

家秀想不出是哪一門的表姨,但是經小魏這樣一說,倒似乎隱隱記得童年裏是有這

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看我這記性,唉,天天只顧著忙活,連自己家的親戚也記不清了。”家秀不好意

思地說。

“沒啥沒啥,要不是我媽說起你們,我也想不起來那天送禮時從這轉一圈了。”

家秀忙著去做晚飯,小魏就教老實用這粉末配豬飼料。

“一大盆的豬飼料,只要加這麼一點點就行了。”小魏用一個小小的塑膠勺舀起一

點點的粉末,加在豬飼料裏,“要小心,別把這東西弄的到處都是,特別小心別弄在自

己身上。”小魏細心地交代著。

老實一一都記在心裏。

“按你養那幾頭豬,這些夠你用幾年了。等你用完我再送些給你。”

小魏走後沒再來過,老實的豬已經養到幾十頭了,這粉末天天用,看上去也沒見少

老實一邊想著一邊配豬飼料,他將粉末倒進飼料裏,忽然身後有個聲音問他:“大

舅你這裡加的是什麼啊?”

老實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城裏來玩的小外甥什麼時候進來的。

“噓!”老實小聲說:“別吵,這是喂豬的,可以讓豬長大的東西,你可不能出去

跟人說啊!”

“好,我不說,可是,你可以給我一點嗎?我喂的一隻小烏賊就怎麼也長不大。”

“好好,你出去玩,等你走時我給你一點。”小外甥得到這答覆,滿意地走了出去

老實配完豬飼料,打開水籠頭洗手,這時,他忽然發現他的左手食指的指甲縫裏有

點血,不知道為什麼,他輕輕打了個冷顫,怎麼弄的,把豬血弄到手上了。

看這手指,老實忽然想到小魏的交代:“要小心,別把這東西弄的到處都是,特別

小心別弄在自己身上。”老實那天一不小心,弄了一點粉末在這個手指上。

老實一天有點心神不寧的,他一直在想:“那個粉末弄到手上會怎麼樣呢?”

又平靜地過了兩天,城裏的小外甥鬧著要回去了。

這是嫁到城裏的妹妹唯一的兒子,在老實看來,真是寵壞的,攪得很,想要什麼是

不得到不罷休的,沒誰敢惹這個小霸王。

老實沒空,讓老婆家秀送外甥南南回去,那小家的記性可真好,他跑去找老實:“

大舅,你答應給我那讓我的烏賊長大的藥呢?”

老實呆了一呆,才想起來小傢夥要的是什麼,他弄個小塑膠袋,給南南裝了一點,

細心地交代著:“一點點就夠了,別喂太多,別弄到自己身上……”

“知道了!”南南搶過塑膠袋跑了。

這是個晴朗的夜,有月光照進窗戶,照在老實那靠窗邊的床上。

老實眨了眨眼,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躺在身邊的老婆睡得像豬,直直地躺在那裏,身體有些僵硬,臉上沒有表情,面色

有些灰白,仿佛被催了眠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老實的臉上木呆呆的,一點表情也沒有,月光照在老實的臉上,更顯得臉色難看,

仿佛發出青色來,青得發著光。老實的目光中有種詭異的神色,嘴角帶著一種陰森森的

微笑,這讓老實看起來好像暗夜裏的幽靈。

老實抬起了左手,將左手手掌放在眼前,手指屈成一種古怪的姿勢,中指、無名指

和小指屈了起來,而食指和大拇指直直地伸著。

在月光的照射下,老實的左手食指的指甲仿佛發著一種銀色的光,類似於某種金屬

的色澤。而那金屬般的光澤好像一點點在延長。

仔細看時,卻是老實左手食指的指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生長!

這種情景在月光的照射下,極為詭異!

老實的半邊臉在月光下,半邊臉在陰影中,左手伸在他的臉前,左手食指上的指甲

正在生長!極快地生長!

不一會兒,老實的左手食指的指甲已經長到差不多一尺來長了。

一般人的指甲,長到一定長度時就會彎曲變形,可是老實的指甲,筆直的,由於在

月光下,還閃著那種金屬般的光澤,所以看上去像是一種刀!一種極薄,刀刃兩邊向內

彎曲,橫切面類似於月牙形的刀!

老實的眼中閃著極為詭異的光芒,仿佛帶著點欣賞地看著自己那異常增生的指甲。

老實慢慢地從床上走下地上,他沒穿鞋,赤著腳,保持著那種固定的姿勢,左手擺

著那種怪異的姿勢放在平胸高的地方,嘴角挂著一種陰森森地笑容。

老實走出房間,徑直往豬圈走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豬圈裏,幾十頭肥肥胖胖地豬正在酣睡,有的還

不時地動一下,發出兩聲那種吃飽後滿意地哼哼。

老實打開豬圈走了進去。

豬們聽到聲音,微微有些躁動,可是,老實一走進去,那躁動就在一瞬間消失了,

豬都挨個兒躲在那裏,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老實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圍著豬慢慢走動,仿佛是一個檢閱士兵的將軍。

走到一頭肥大的約克豬身邊時,老實的眼中忽然發出一種寒冷的光芒!

老實蹲下來,用右手撫摸著豬頭,仿佛是在撫摸一位美麗的女人,那樣得愛惜,那

樣得欣賞,豬一動也不動,沉沉地睡著,仿佛在享受著老實的愛撫。

突然,老實那舉在胸前的左手沉了下去!

左手食指那閃著金屬光芒的指甲,一下就刺在了豬頸下!

然後,順著老實的指甲那月牙形的指甲,慢慢地有血流出,流的很慢很慢。

老實的笑意裏多了一種輕鬆的感覺,他的眼光中詭異更深,然後,他的左手又以極

快的速度抽離了豬頸,仍舉到胸前。

豬頸項上出現了一個月牙形的刀口,從刀口處有鮮紅的血流出,但並不象慣常用如

刺一般的殺豬刀殺完豬後,豬血向外如泉般地噴涌,而是慢慢地流著,那血如同是一條

細細的山溪,不停地,不停地,流著……

老實站了起來,向外走去,他走出豬圈,關上豬圈的門,站了一下。

指甲上的血已經流到了左手上,老實看著自己的左手,然後,把手放到嘴邊,慢慢

地吮吸著手上的血。

“啊!”一聲細小的輕呼。

老實轉過身去,看見豬圈旁邊的廁所邊上,正站著他的兒子小順子。

老實向小順子走過去,小順子仿佛呆了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老實走到他面

前,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小順子的頭。

老實左手的指甲,是在那一霎那回復的,仿佛從來就沒長長過,仿佛剛才的那一切

都是夢,除了豬圈裏的那頭肥白的約克豬還在流著鮮紅的血,已經流到豬圈的地上,那

血在地上慢慢凝固。

老實被人搖動著。

老實的頭很疼,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

夢了。老實在被搖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勉強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老婆的臉,臉上滿是氣憤和恐懼。

“當家的,快醒醒!你快起來看看,又,又有一頭豬被殺死了!”

“什麼?”老實一下子清醒過來。

“豬啊,豬又被人殺死了!像上次一樣,流了……好多的血……”老婆說話的聲音

裏有些顫抖,眼裏的恐懼已經遠遠多過了氣憤:“是誰啊,和我們有什麼仇,要這樣做

呢?”

老實沒出聲,他很快穿好衣服,把豬拉了出去。

老實想的是,不能讓這豬白死了,多少都得賣點錢!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一片沉默,老婆和女兒明顯地很害怕,而兒子小順子卻開始躲

著老實,沒老實在的時候,那孩子就像往常一樣,可是,只要一看到老實,他的眼中就

露出恐懼來,仿佛老實是什麼怪獸一般。

小順子並不確切地知道他為什麼會怕老實,他只是害怕,一看到老實就恐懼地渾身

發抖。

老實家的豬開始像得了瘟疫一樣,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死掉一頭,死法都是被刺了一

刀,血流盡而死的。

豬死的時間都是夜裏,但是,到底會隔幾天死一頭,老實始終沒找出規律,有時候

連著兩夜都有豬死,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死一頭。

老實也有幾次夜裏守著,可是,最後什麼也沒發生。

家裏的氣氛越來越沉,每個人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感,老實自己也是一樣。

幾十頭豬死了一半了,老實沉不住氣了,老婆和女兒不願去喂豬,一聽到豬字都害

怕地發抖,兒子總是躲著老實,除了老實,每個人走路都繞開豬圈走。

老實覺得自己也快崩潰了。

一天,老實一下狠心,和老婆商量了一下,把剩下的豬全賣了,雖然這些豬現在還

不夠肥大,賣了有些不劃來,但是,死了的豬賣了更不值錢,而且,這事出的,讓全家

都跟著擔驚受怕的,不如賣掉來的爽快。

豬賣了,老婆和女兒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兒子,仍是躲著老實。

也許過幾天沒出什麼事兒子就好了,老實心裏想。

小順子仍是害怕,仍是不敢走近已經空掉,卻仍存在著的豬圈的附近,他上廁所都

是繞到外面去,隨便找個墻角啥的解決的。

小順子的眼前總是出現豬躺在地上,豬頸處不斷流血的景象,怎麼會這樣呢?小順

子怎麼也想不清楚,他只是覺得害怕,無限得害怕。

夜裏,窗外的月光很好,小順子被尿意憋醒過來,他爬起來,徑直跑到院子的角落

裏,對著墻角放鬆開來。

拉完尿,小順子輕鬆地吸了口氣。

就在這時,小順子感到了一股寒意,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覺得他的身後涼涼的。

小順子轉過身去,在明亮的月光下,小順子看見老實以一種古怪的姿勢站在那裏,

他的左手舉在臉前,食指上的指甲有一尺來長,閃著金屬般的光澤,老實的眼中有種詭

異的神色,嘴角含著陰森森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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