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遭变故
凌晨1:02,还在床上翻滚。2012年即将来临,12月21日该躲到哪里?跟身边这个人去个僻静的山区还是古镇?
袁泽说他喜欢古镇,那就去丽江好了。
他还在睡,总是那么沉静,最近他不打鼾了,反而没有以前喜欢打鼾的时候可爱,这就是可怕的习惯。
分手真的很可怕,突然极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仿佛所有的甜蜜都消失在空气里。不肯见面,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微博被拉黑,只能翘课到医院门口去堵。袁泽当时只是冷冷看她一眼说:“我只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淡了。”
“给我一个死法。”
“对不起。”
“是不是上次我去你父母家表现得不好?我可以改的。”薛宁仰望着这个交往两年的男友。
“我说我们的感情淡了,可以结束了。”
“哦。”薛宁缓缓地转过头来,抬眼看了看秋天的暖阳。黄昏,要变天了。
她笑笑:“你还有些东西在我房子那边,你要过去拿,还有,我要把半年的房租给你。”
“不用了,房子你住到年底吧,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先走了,我还有事。请保重。”袁泽盯着她看了看,好像在打量一个怪物,转身上车。
关车门的瞬间,薛宁的眼泪才敢落下,用袖子不停抹眼睛,慢慢往前走,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歌……
金教授的电话打过来:
“今天一天都没上课,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宁这才打开房间的灯,刺眼的光照射着角落里的烟头:“肚子不舒服,生理痛。”
“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金教授偏爱天才型的学生,他们的性格总是与周围格格不入,那么与众不同。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甩了,薛宁在上课的时候回忆着自己的每个细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破绽,包括在袁家,他父母看起来对自己印象不错。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母亲是老师,生我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是拿刀子的,跟你们一样。”
“啊,真的太好了,怪不得连教授都说你是个难得的医学天才,原来是有遗传。”袁泽的父母舒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喜欢这样的同行媳妇,最次也要是个外科医生。
那次离开袁家时,袁泽的父亲还给了她五位数的红包,这难道不是赞成自己跟袁泽在一起的表示?
后来教室里只有薛宁和袁珊两个人,袁珊的态度很是冷淡:“我哥说了,要我以后少管他的私事。”袁珊拿出IPAD,开始删除他们三人一起在游乐园玩耍的合影,
“他说照片也要删除,一张都不许我留。”
“我可以改,他不喜欢我哪里?”薛宁捂着脸,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痛苦,原以为自己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可他竟然连回忆也觉得好似可耻般想要抹去。
“他不是不喜欢你,总之你们不合适。朋友一场,算我多说一句,你那么漂亮,可以找到比我哥更适合你的男生。”袁珊收起IPAD,塞进书包就走。
恋人失去,朋友也要失去。教室外的天空,像碎片一样,变成天蓝色的一小块,拼命朝自己砸来。
我又能如何?既改变不了自己,也无法改变别人。还是住在村里的瞎了一只眼的舅妈说得好,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只能用刀片割手腕上的那条血管,给自己回忆的时间。拍了照片发了彩信过去,背景是袁泽熟悉的,他们曾经滚来滚去的小床。
倘若他尚存一丝爱意或同情,看到照片他会立即赶过来的。
白色床单被鲜血浸润成红色,慢慢地浸润、铺开,像盛开的大朵玫瑰,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
平静躺下,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波折的一生,绝望的日子。
薛宁只见过母亲的照片两次,一次是在坟前,黑白的一小张,笑得漂亮。
第二次是在教室,尽管已经被水泡得全身浮肿,那眉眼却看得清晰。
舅妈说把刚溺死的母亲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围观村民没有一个人说话,村里的人都觉得活该她偷人,淹死或者被杀都是活该。
“找个地方埋了!”父亲全身酒气地拿着杀猪刀,“知道自己没脸见人所以死了也干净。”
舅舅过来收尸,手刚一碰母亲的肚子,发出砰砰地轻微进裂声音,一股臭黄水和滑腻的肠从肚子和下体拼命流出,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娃,是活着的。
“野种,我砍死你!”父亲举起手里的刀对准鼻喉充满粘液的婴儿。他向来刀不离身,是村里最出色的杀猪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