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危险的犯人却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曹云锦唠叨的时候,我只顾着垂头将那只盛着死婴的饼干匣子埋进地底。等我埋好之后,曹云锦这才问我:“你埋的是什么?死了的宠物吗?”
我摇了摇头,答道:“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他倒抽了一口气,声音发颤地问:“是你的孩子?”
我点点头,答道:“是的,我的儿子。他刚生下来就死了。”
【欲望】
回木屋的路上,曹云锦问:“你儿子是怎么死的?生病吗?”
我低声答道:“是因为黑树林里所散发的臭味,刺激性气味引起婴儿的呼吸器官痉挛,刚生下来十秒,他就死了。”
曹云锦叹了口气,紧跟着向后退出几步,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黑魆魆的树林,问:“这些黑树散发的气味有毒?”
我摇头道:“不,这些气味本身是无毒的,只是有点臭而已,对成年人完全无害。但是对于婴儿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呼吸器官还未发育完全,所以气管绒毛会因为臭味的剧烈刺激导致痉挛。”
曹云锦回头望了望埋葬死婴的那片空地,突然对我说:“你妻子呢?你出来埋葬儿子尸体的时候,她还在屋里吗?”
我点头,道:“是的,她躺在床上不能出门,坐月子呢。”
哑女当然无法出门,为了防止她自残,我依然把她捆绑在木屋里的床上。
曹警官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正色对我说:“你快带我到木屋去!当心,那个逃犯非常危险,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五年,没近过女色,早就憋慌了。要是他先赶到你的木屋,那就糟糕了。他可不会在乎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刚生了小孩!”
我自然懂得曹警官的言下之意。
我急了,正准备拽着曹警官拔腿就跑,抬起头却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了一股火。
那是欲火。
仿佛被憋了五年的欲火。
看着他异样的眼神,我不禁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他真是警察吗?为什么看上去更像是个在监狱里呆了五年,刚刚越狱而出的逃犯?
难道他刚才对我撒谎了?其实他才是那个逃犯,而且还抢走了押解警察的手枪,跳入小溪中,最后顺水漂流到了黑树林中?
我不敢再想了,如果把他带回木屋里,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一个在监狱里憋了五年的男人,听说不远处有一个不能出门的女人,接下来他又做得出什么还是呢?
哑女已经经不起任何摧残了。于是我转了转眼珠子,立刻拽着曹云锦的手腕,突然一转身,拉着他闯入了密密麻麻的黑树林中,沿着一条小动物踩踏出的兽径向前狂奔。
跑了数十米,我忽然撒开拽住曹云锦的手,猛一等地,双腿腾空而起,脚步落在了前方三米开外的地方。而曹云锦因为惯性使然,踉踉跄跄朝前跑出两三步,蓦地发出了一声惨呼。
他捂着腿,跪在地上。在他的脚下,套着一副捕兽夹,锯齿般的钢夹将他的小腿死死咬合着,鲜血沿着裤管汩汩流了下来,循着裤管的裂缝,我躲在一棵黑树后,能够清晰地看到小腿肌肉下露出的森森白骨。
不用说,这只捕兽夹是我以前为了逮兔子而放置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