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锦发了狂般大骂着,拉下掩口鼻的布条,挥枪四处漫无目的地射击着。
幸好我躲在黑树后,粗壮的黑色树干替我挡住了所有子弹。
等到他耗尽所有子弹,我才笑吟吟地从黑树后走了出来,对他说:“警官,你不应该那么失态的。”我从黑树上折断了一截黑色的树枝,又拿出一柄刀,开始切削树枝的一端。几分钟后,树枝的一端被我削得又尖又利,仿佛一柄钢锥似的。我决定马上就把这截尖利的树枝,插进他的太阳穴里。
不管他是逃犯,还是警察,我都要杀他!天冷了,最近松鼠越来越不好抓,捕兽夹在林中的兽径已经摆了几个月,都没抓到一只兔子,但坐月子的哑女却需要吃肉补充能量。看曹云锦这身肉,怎么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够吃一段时间了。
就在我狞笑着走近曹云锦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但片刻之后就没有了声息。我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在他的太阳穴上竟莫名其妙插进了一柄匕首,直没刀柄。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过头,我看到一个身着警服的湿淋淋的男人,正冷眼看着曹云锦和他手里握着的手枪。他也用一块布条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杀意】
这个警察才叫曹云锦,刚才那个假冒他名字的人,不出我所料,是个极度危险的逃犯,曾因为强暴妇女,在监狱里呆了整整五年。今天押解转送的时候,犯人突然发动袭击,夺走曹警官的佩枪后,跃入了冰冷的溪水中。
“曹警官,您为什么要杀他?”我看着逃犯的尸体,好奇地问道。
他撇撇嘴,答道:“我不能让同事们知道我曾经被逃犯抢走过手枪,那会让我以后抬不起头来的。不过,我也没做错什么。反正他试图暴力越狱,还持有危险武器,我本来就可以对他格杀勿论。”然后他对我说,“你有吃的吗?我在小溪里漂流了好一会儿,现在饿坏了。”
“有,当然有。”我一边说,一边把他引出了黑树林,沿一条小路向木屋走去。
在路上,我又对真正的曹警官重复了一遍曾经对逃犯说过的话,小溪边掩埋的婴儿尸体、还有躺在床上坐月子的哑女。
曹警官嫌带走逃犯的尸体太过麻烦,还委托我代为掩埋。这正合我意,这个冬天的荤腥,基本上都能靠那个逃犯帮忙解决了。
走到木屋外,我在前面大声喊:“哑女,我回来了,还有一位姓曹的警官和我一起回来的。是警官,你别怕哦。”我知道哑女害怕陌生人,但她应该不害怕警官吧。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了捆绑在床上的哑女。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我,还有身后的曹云锦,立刻耗尽全身气力,嘶声裂肺地凄厉惨叫了起来。
唉,每天都是这样的。
两年前,她闯入这片黑树林里,被我强行捆绑在木屋里的床上,三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女婴。女婴生下来后十秒钟,就断了呼吸。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继续把她留在木屋里,每天捆绑着。不用说,今天她诞下的男婴,是她替我生下的儿子。
我知道黑树散发的臭味会对婴儿柔弱的器官,产生致命的刺激,所以早早买来了制氧机,男婴一落地,就为他戴上了氧气面罩。但我太缺乏医学常识了,新生儿是不能立刻吸入纯氧的,那会令他柔嫩的肺泡爆裂。所以一分钟后,男婴就停止了呼吸。
当我看着男婴欲哭无泪的时候,哑女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知道,她本来就不想留下这个男婴,因为她是遭到了我的强暴,才在腹中孕育了这个胎儿。唉,我在黑树林里呆了太久,哑女的出现,引爆了我所有的欲望,令我无法遏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在监狱里呆了五年的犯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现在把曹警官带回木屋,哑女会向警官告发我的兽性。呵呵,一方面的原因是哑女不会说话,无法以最快的速度让曹警官知道我是个坏家伙。而另一方面,我本来就没打算让曹警官活着离开这里。
——只有逃犯一个人的尸体,还不足以解决我和哑女整个冬天的荤腥。加上曹警官,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在我如此寻思的时候,我的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眼前一黑,我晕倒在了木屋冰冷的地上。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木椅子上。站在我面前正在狞笑的,是那位名叫曹云锦的警官。
他看到我后,微微一笑,说:“抱歉,我并不是真正的警察。其实我也是逃犯。刚才那个被我杀死的逃犯,是我的狱友。我们一起杀死一个警察,扒下他的警服,逃进了原始森林。但是沿小溪顺流而下的时候,我与他失去了联络,直到我在黑树林里听见枪声,才找到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我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