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一开始是全黑的画面,夹带许多噪声……不久,出现一窄小的房间,四周摆满蜡烛,呈现口字型,中间坐着一个人,嘴里念念有词……左边的烛火往左方摇曳,右边的烛火往右方,前边则朝前,后边则向后……
那个人的脸出现在镜头前,眼睛微闭,精神看起来很差……
“告诉我,你第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镜头后有人在问话……
那个人开始讲话,“前天晚上,我睡觉到一半,想起来上厕所,到外头走道时,发现左边的房间门没关,还有灯光,我就走了进去……‘它’背对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
“這是教授发现這人开始被侵入时所留下的。他房间的左边是楼梯,根本没有房间。”
画面又呈现全黑……那个人躺在床上,四周又全是蜡烛,一群人跪在一旁……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那个人突然在床上大吼大叫,显然在咒骂,而且音调忽高忽低,好像有不同的人轮流在讲话……画面突然又回复成全黑……
“這是当时驱魔的过程,他已经完全被侵入,心性大变。”孙言按下“停止”键,看着世铭。
孙言再次按下“倒退”键,画面回到驱魔的过程,世铭也不禁更靠近电视。画面虽然很模糊,但仍隐约可以发现,窗户的外头,一颗狰狞的头颅滑行而过……
世铭离开时,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他拿起钥匙,往停车处走去。
“先生!”世铭转过头,一位老先生叫住了他。
“有事吗?”
“你知道你去过枉死城吗?”
“什么枉死城?”世铭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街道。”
世铭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还有,你身后跟着六个冤魂,有四个是一家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老太太……”
世铭整个下午都坐在办公桌前,翻着警二分局送来的档案。
“要到哪里去找纪寒?他真的被附身了吗?”世铭放下资料,抬起头发呆,“那位老先生说我身上有绿气,表示去过枉死城,难道之前那些梦都是真的?或许我应该忘掉自己警察的身分。這个案子已经超乎常理了。”
“岑秀不晓得怎么样了?”世铭拿起电话,拨了岑秀的手机号码,但听到的仍是关机的讯息,只好又留言,“岑秀,我是吴警官,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跟我联络。”
办公室内突然一阵闹哄哄……
“模仿陈胜东医师杀人那个凶嫌又打电话来了!”
“韩警官和阿萍怎么都不在呀!”
“這是刚刚凶嫌给的住址,叫第五小队先过去!”
“搞什么鬼呀!赶快联络韩警官和阿萍!”
不久,办公室又恢复为一片宁静,世铭也继续无奈地翻着资料。
“纪寒,四十六岁,一百五十八公分,他还真是矮,等一下……”世铭赶紧翻出纪寒衣服被钉子勾破的相片,“被勾破的衣角是在门上,這个高度至少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這不可能是纪寒留下的,他身高根本不够,有人要嫁祸给他……他不是杀害严南的凶手,所以……孙言在说谎。”
世铭立刻拨电话给警二分局,“你们赶决向检察官申请拘票……”
“岑秀,你为什么不接吴警官的电话?”
“因为没有人可以帮我,而且我也不想害人。”
“你就是這样,连我這个十几年的老同学,都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小琴,你让我住在你這里,我已经非常谢谢了!”
“算了,你不想讲就不要讲吧!”小琴拿起桌上的皮包,“我要去值大夜班了,你自己小心。”
小琴去上班后,岑秀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拿出奶奶的相片,“我该怎么办?我要逃到什么时候?”
岑秀渐渐觉得疲惫,不知不觉躺到床上,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岑秀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一股暖意缓缓流过……
“奶奶……”岑秀的眼角流出一滴泪。
“阿秀,起床了!”是奶奶熟悉的声音。
岑秀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边,眼前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房里有人在喘着气。岑秀赶紧站起来,屏住呼吸,不断环顾四周。喘气声消失了……
“呼……”岑秀觉得是自己在吓自己,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想到,她呼出去的热气却传回到她的脸上。岑秀睁大眼睛,一个隐约的白色形体慢慢出现在她面前,距离不到十公分,还夹杂着“匡当、匡当”的铁链声……
世铭本来想赶去警二分局帮忙,但是贤璋却突然打电话给他,“学长,你能不能来這个地方?住址是业首路三十四巷五号三楼。”
“這是不是模仿陈胜东医师杀人那个凶嫌报的新住址……”世铭一路上想着刚刚电话里贤璋和他的对话,总觉得有一股不安感缓缓袭来。
世铭到达后,发现局里的人几乎全在场,而且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相当惶恐。世铭没问什么,只是通过人群,慢慢从客厅走进卧室。世铭整个人完全傻掉,胸口直闷到快爆炸。
莉萍被悬在半空中,表情充满哀怨,尸首显然是经过分割再被缝合,零零散散的,犹如一具做坏掉的傀儡,左右左右,左右左右,慢慢地摇曳着……
“我想凶手不会伤害你,不然你早就没命,可是……前提是他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