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胡三娃虽排行老三,实为老幺,上有一兄一姐。其兄智愚憨钝,体弱多病。三娃聪明乖巧,伶牙俐齿,故取名“仁贵”,寄望成为“贤人达贵”,执掌胡氏家业。因此,父母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好吃好穿的给他,好言好语地宠他,坏习坏德惯他。谁知,事与愿违,他娇惯成性,目无尊长,妄自尊大,欺老凌弱;飞扬跋扈,骄奢淫逸;惹事生非,无恶不作……弄得团方四邻,鸡犬不宁,人人自危,敬而远之。
他唯我独尊,不把家人放在眼里,经常吆三呵四,日娘到老子地谩骂,甚至使拳弄棒,拳脚相加,将父亲脚打瘸,将母亲牙打缺,将哥的手打爬(断了),将姐的眼打瞎。
他生性好赌,经常强迫村民,不论老少,只要他想赌就得要与他们赌。赌牌、猜子、打叉,甚至赌吃饭,堵吃肉,赌喝酒……一切皆可赌,但他从不认输,习坯耍奈。赢了就将钱拿走,输了不给。只要被他缠上赌,就等于把钱送给他。
他还好酒,只要哪家有事,不论红事白事,喜事丧事,他都闹酒—找酒喝,找人一起喝;狡酒—强迫别人喝,想把别人整醉;烂酒—自己的酒量不佳,喝得酩酊大醉,丑态百出。
他更好色,只要见到乖点的妹娃子,他都想沾便宜,不是打情骂俏,就是动手动脚,甚至估到干。尽管那一堆一块的姑娘、媳妇像躲瘟神似旳躲避他,但被他糟蹋、蹂躏的仍不在少数。事后,父母就去给他擦屁股,向人求情说好话,使钱赔银子。当然,多数懦弱的受害者就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更可恶的是估奸(强奸)他婶娘。有一年,胡三娃到他堂爷—他爷爷的幺兄弟家去,见他堂爷的三儿媳,也就是胡三娃的堂婶柳氏风姿绰约,貌美如花,便起了逮猫之心。柳氏刚结婚不久,其夫就被抓了壮丁。胡三娃见她风情万种,楚楚动人,顿时垂涎欲滴,欲火攻心。晚上,他偷偷撬开柳氏房门,悄悄爬上柳氏的床。柳氏透过朦胧月光,发现是胡三娃,便怒斥道:“你这个畜生,我是你婶啦!”他那里肯听,一边撕扯着柳氏的衣服,一边说道:“一根牛尾巴遮个牛屁股,您上面是婶,下面是屄!”然后,把她重重地压在下面,还恬不知耻地说道:“我不日上面,只日下面。”
次日早晨,柳氏的婆婆见她日过三竿还未起,便去开门查看,只见她在楼杄—搁楼板的横木上吊死了。当然,全家人都不知她为何自寻短见?只得七手八脚忙着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