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有人发现他的嘴角时不时地抽搐,并用拳头偶尔在自己的屁股、大腿等处击打,以为他喝醉了。其实,殷入阳早就感觉身体有些隐隐阵痛—阴司已在警告直至惩罚他,但在酒精麻痹下,已失去了知觉,并没引起警觉,而继续泄露地府里的秘密。
突然,他向后一仰,“咚”一声倒在地上。人们都以为他又去走阴抓人了,便纷纷避让逃离;李冬儿以为他喝醉了,准备上前去拉他起来,但他媳妇是外乡人,从没有听过这些“奇闻”,也未见过这种阵势,且担心大喜之日,恐不吉利而加以阻止。
殷入阳一直躺在地,上时而抽搐,时而打滚,其情可悲,其状很惨。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看不下去,毅然前去扶他,但毕竟是柔弱之躯,难扶壮实之体—自然扶不动,便顺手挪根板凳倒下,坐在板凳夹角处,将他使使地搂在怀中抱着。说来也怪,他一下安静了,就像孩子睡着了一样,静静的依偎在女子的怀里。
客人纷纷离去,主人忙着送客,帮忙的人忙着收拾碗筷、桌椅。没人理会他俩。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自己竟躺在一个女人怀中。他很不好意思,然后一撅屁股爬了起来。
那女子关切地问他:“啷个样?”
尽管身上还有些疼痛,但他却说:“没事,没事!”随即向主人及新郎新娘告辞:“吵烦(打搅)了!”然后,朝村口走去。
那女子也急忙跟上去。
殷入阳回过头来,见并无别人,便停下脚步等她走近后说道:“劳慰(感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今天要遭打死!”
“看你晕倒在地,又如此痛苦不堪,还以为你犯了啥病,”那女子不解的问道:“刚才你说要遭打死,那又是哪个打你?又啷个要打你?”
“当然是阴司。”殷入阳说道:“我在席上喝醉了,跟他们讲阴曹地府的事,泄露了天机。”
“你说是我救了你?我只是将你搂着。”女子又问道:“那你说说,我又是啷个救你的?”。
“你……”他欲言又止。
“是不敢说?”女子看着他继续问道:“还是又怕挨打?”
“不是。”他感觉脸有些发烧,低头道:“不好说得!”
那女子就这个脾气,不好说的还硬是要逼他说:“既然是我救了你,那你就非说不可!”
“你,你……”他一下扭过头,鼓足勇气说道:“你胩底在流血(月经来了)。”然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们(鬼魂)最怕这个!”
那女子很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害臊,立即用双手捂着脸,骂了一句:“二流子。”
“我本不想说,你硬是估到(逼着)我说。”殷入阳很委屈道:“我说了你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