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夸张的你没见过,谁家要死人,得把家畜看好,不能靠近临死的人。”
村长儿子一听也不再说过,大堂里没了说话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从老太太喉咙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大柱一家子都知道,老太太感情和狸猫太深,整天都腻乎在一起,现在老太太要走了,心中放不下,想见的也见不着,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始终舍不得咽下。
平时老村长和这位老太太关系好,也不忍心让她走的这么不情不愿,老村长犯了难,问道:“那只猫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李大柱回答:还能怎么着吧,几个人在屋子里堵它,好歹把它绑上了,用铁链子吊屋梁上呢,等我妈一走,烫了它扒皮给舅您做个暖膝。要说这猫凶啊,您看外甥这脸,这爪印,被抓的,您看看.”
老村长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对着李大柱支着的大脸就是一耳刮子,骂道:“你妈还没死呢,你们就作践她的心头肉,要不是你这做儿子的平日里对老人不闻不问,你妈至于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和猫做伴吗?你们这么做,是诚心不想让你妈闭眼啊?小心她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李大柱委屈道:“舅瞧您这说的,孝字大于天,老人在的时候,我和媳妇儿都没少了她的衣食,怎么就能说我们不孝顺呢?”
老村长叹声道:“你们那,老人要的是暖心,不是暖身,要的是人陪了说说话,不是一日三餐混吃等死,你们都还年轻,不知道老年人的心思,这个等你们老了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赶紧带我去放了那只猫。”
李大柱不敢怠慢,连忙带老村长去了小屋,一看那猫毛被揪落一块一块,四蹄用麻绳扎的跟绑猪崽一样,嘴里塞一麻核,腰间捆一狗链悬在大梁半空中,见到老村长进来,叫不出声来,猫眼里湿润润的,好不可怜。
老村长气的直跺脚,怒骂道:“你们这帮畜生畜生,这猫猫帮你家镇了这么多年耗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咋能这么狠心糟蹋它,作孽啊!快,快,快放下来。”
李大柱心中也是害怕,慌忙把绑猫的狗链垂落地上,老村长掏出猫嘴里麻核,猫立刻凄厉的叫起来,跟小孩子哭似的,猫头拼命扭向老太太大堂上布置好的灵屋。
猫的意思是明显的,但老村长又难了,要死的人是不能见猫狗的,可不见李大姐死的都闭不上眼,这可怎么办?
最后老村长的儿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猫的四肢麻绳松了,把狗链栓猫脖子上,牵着猫在灵堂外远远的和老太太见一面,既不近着接触,也了了一人一畜的心思,让老太太也走的安心。想法没错,可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话说李大柱牵着猫,老村长颤巍巍的驻着拐杖,刚到灵堂门槛外,留灵堂照应的人,就在灵堂里喊:“大柱,村长,李大婶刚走了!。”
一听这话,老村长和李大柱还没反应过神,猫一扭头,不知怎么就脱出了狗链,哧拉一下窜进了屋子,呼的扑在老太太脸上,大堂里的人吓得拿起哭丧棒一家伙砸在猫脑袋上,把猫扇滚出去老远,正要上去再补一家伙,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后面,扭头一看,吓得窜出去老远。
老太太的尸体呼啦一下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众人吓的大叫:“诈尸啦,诈尸啦……”
要死的人被猫狗扑了叫截气,已经死了的人被猫狗扑了就不叫截气了,那叫诈尸,说白了就是僵尸复活。谁都知道僵尸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灵堂里立刻鸡飞狗跳,乱作一团,要说胆大还是老村长,驻着拐杖上前叫:“姐,姐,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你说啊,不要吓了家里人。”喊了一会看老太太又躺下了,壮着胆子上去一摸老太太鼻子,怒道:“谁眼瞎了说李大姐死了,这不还有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