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盛诚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开门。然而当房门打开以后,他们所看到的竟然是一堵墙。
愣了两秒,盛诚用力捶了捶那堵墙,却丝毫没有撼动它。接着,他就跟疯了似的对着墙又踢又打,要不是魏明及时把他拉开,说不定他要等到手脚骨折才肯消停。
坐在床上喘了几口粗气,盛诚忽然又揪住了黄秀琴的衣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门后面怎么会多出一堵墙?”
黄秀琴吓得脸色苍白:“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魏明一边拉着盛诚,免得他在暴怒之下对黄秀琴动粗,一边也不客气地质问,“别墅是你们家的,这些机关肯定也是在建房子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黄秀琴终于“哇”地大哭了起来,“其实,其实他不是我老公,只是我最近刚钓的一个有钱人。他说要带我到他的别墅玩几天,我就答应了,没想到竟会来这么个鬼地方。他真的是在这个房间里失踪的,我没骗你们。至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我跟你们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接着,她就一五一十把遇见所谓“老公”的经过和盘托出。“老公”叫王富贵,足足比她大了三十多岁,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儿,但是出手却很大方。她是在一家高档夜总会遇上王富贵的,听说他的老婆早就死了,又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她也就使出浑身解数刻意逢迎。王富贵对她挺满意,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她正觉得再要不了多久就有希望搞定他,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看她的神情,魏明觉得这次她应该说的是实话。他默不作声地又检查了一遍房间,这才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个房间其实是个大型电梯。刚才趁我们三个人都在房间里,有人偷偷把门关上,然后遥控电梯下降。表面上我们还在同一个房间里,但其实已经是在地下,所以门后的走廊才变成了水泥墙。我想,王富贵在这个房间失踪也是同样的道理,楼上应该有个跟这一样大小、一样装修的房间,当他乘电梯下来以后,楼上的房间就取代了刚才的卧室,等你进去察看的时候,就完全发现不了破绽。”
盛诚和黄秀琴听得张大了嘴巴。他们不知道,魏明虽然只是一个司机,平时却非常喜欢看推理小说,他在某个外国作家的小说里就曾看到过类似的手法,只是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真的有人会花大价钱布置这种机关。
见两人还在发愣,魏明再次开口:“把电梯伪装成卧室,这只有别墅的主人也就是王富贵有办法做到。我看他并没有失踪,而是正躲在什么地方观察着我们。既然他走进这个房间以后能让自己消失,这里一定会有操纵电梯升降的开关,我们分头找找。”
三人立即搜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黄秀琴甚至把掉在衣柜下面的几包饼干都翻了出来,最后还是盛诚叫了一声:“你们快来看,这是不是……”
魏明和黄秀琴急忙跑过去,盛诚已经把高高的装饰灯挪到了一边,在它挡住的那面墙的上端挂着一小幅装饰画,现在那画像扇门似的被翻转了过来,露出装在墙壁里的一个小铁盒,上面只有三个按钮:向上的箭头、向下的箭头、分别指向两边的箭头,看上去跟普通电梯里的操作键完全一样。
盛诚按下了代表开门的按钮,却半天没有反应。
“试试上去的。”魏明急道。
仍然没有反应,最后每个按钮都被用力按了无数次,盛诚才愤怒地咒骂了一声,放弃了努力。
“肯定是从外面锁住了。”魏明心里更加不安。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把他们三个人困在这里的用意,但被困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死老头儿,你躲在哪里?快放我们出去!”盛诚终于忍不住开骂了。
黄秀琴则可怜兮兮地叫:“富贵,你在哪里,别开玩笑了,我好害怕,快把门打开吧……”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骂怎么求,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敌意
从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看,三人被困在这诡异的地下密室里已经超过三天了。经过头一天的烦躁不安、第二天的相互安慰后,现在魏明、盛诚、黄秀琴已经到了连说句话也嫌费力气的地步。
幸好还有黄秀琴从衣柜下面找到的几包饼干,第二天他们不死心又把房间搜索了一遍的时候,又在床边那个还没打开的行李箱里找到了几瓶水,这才支持到了现在。
但食物和水越来越少,三个人的心里都十分焦急。黄秀琴可能从没吃过这种苦头,第二天起就开始发烧,起初魏明还试图照顾她,但现在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也就顾不上再理她。
盛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忍不住打开自己的矿泉水瓶,贪婪地喝光了最后一滴,然后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愤怒地把空瓶向墙角一扔。
魏明看了他一眼:“别舔,越舔越干。”
盛诚却盯着倚在对面墙角的黄秀琴看,半晌才低声道:“我看,她恐怕不行了……她的水和食物还剩不少,不如……”
魏明立即打断了他:“胡扯!我们每人分到的水和食物都一样多,能撑多久就是多久,别打人家的主意。”
盛诚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秀琴紧紧攥在手里的半瓶水和几块饼干:“我们分了她的水和饼干,至少还能多撑个几天。否则,我们三个都撑不过明天。”
说着,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准备向黄秀琴走过去。黄秀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醒了过来,警惕地盯着他,悄悄把水和食物向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