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月前刚从中国革命最后一个农村指挥所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迁入北平香山双清别墅的毛泽东,看到4月23日的《人民日报》号外头版头条通栏标题“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时,异常兴奋。
毛泽东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回到办公室,又把报纸看了一遍。看完报纸,他首先给邓小平、刘伯承写了贺电。
写完贺电,毛泽东诗兴大发,当即挥毫泼墨,写就传世佳作《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几乎在同一时间,龟缩到浙江奉化县溪口镇老家的蒋介石,决定将家人送往台湾,黯然神伤地对儿子蒋经国说:“把船准备好,我们要走了!”
蒋经国生前回忆:“其(蒋介石)精神之抑郁与内心之沉痛,不可言状!”
“因为第一次进入这样大的城市,战士们出现了一些违反纪律的事情。”徐法全回忆,在接管总统府时,有的战士将总统府走廊和办公室中的红地毯剪成小块,做成垫子,用来睡觉。
“还有的战士不会使用自来水龙头,水流遍地,不知所措。”徐法全说。
徐法全回忆,有的战士将战马赶进总统府西花园的水池中洗刷,有的战士跑到办公室拿来花瓶甚至痰盂盛水,还有的战士居然在水池中捞鱼改善伙食。
“一时间,西花园留下许多马粪,卫生搞得很不好。”徐法全说。更有甚者,还有的战士竟冲撞了当时的驻华大使司徒雷登。
4月25日早晨,103师307团1营营长谢宝云带着通信员为部队安排食宿时,不慎误入司徒雷登的住所。
正在洗脸的司徒雷登看到两个解放军进去,暴跳如雷,大声叫道:“你们到大使馆干什么?”
谢宝云见这个洋人如此粗暴,便愤怒斥责,幸亏教导员王怀晋及时赶来,缓和了事态。
当晚,美国之音播出了“驻南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搜查美国大使馆”的“新闻”。
毛泽东知道后,于27日致电三野并告总前委和二野:“35军进入南京纪律严明,外国反映极好,但是侵入司徒的住宅一事做得不好。”他要求“三野查处此事”。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在对部队深入进行外交政策纪律教育的同时,派军管会外事处长黄华与美方进行谈判沟通,很快妥善处理了此事。
4月27日,邓小平、陈毅从安徽合肥的瑶岗村渡江战役总前委赶到总统府。
当看到战士的一些不文明行为后,邓小平十分生气,严肃地对部队领导说:“总统府是文物,我们要爱护好。我们可不能做李闯王啊。从现在起,总统府中的全部人马立即撤出,不留一兵一卒。”
4月29日,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刘伯承赶到总统府,与邓小平、陈毅一同视察了总统府。
“为接管南京,还搞了一个班子。”王辅一回忆,中共中央调集了2440余名有丰富城市工作经验和各方面专长的领导干部,参加南京的接管工作。邓小平、刘伯承、陈毅来到蒋介石的总统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斜放在窗口,墙上挂着一幅镶在镜框里的大照片,那是1943年蒋介石就任国民政府主席时的戎装照。
办公桌上端放着台钟、笔插、毛笔、镇纸等。桌面上还摆放着一套《曾文正全集》。蒋介石对清朝重臣曾国藩一向推崇备至。此外,还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发现一对曾国藩的鸡血石章,一对翡翠石章,两串清代的朝珠。
目睹这一切,邓小平用浓重的四川口音,诙谐地说:“蒋委员长,我们来了,缉拿我们多年,今天我们上门了,看你还吹什么牛皮。”
刘伯承指着桌上的台历说:“瞧,蒋先生的台历还是23号哩,转移真不慢啊。”
陈毅一屁股坐在蒋介石办公桌前的皮椅上,拨通了一个长途电话,直通毛泽东在北平香山双清别墅的办公室。陈毅风趣地说:“主席,我是陈毅啊,我这是坐在蒋总统的椅子上向您汇报呢。”
“我们的指导员杨绍津也曾坐到蒋介石的总统椅子上。”徐法全至今还感到遗憾,当年怎么就没有像指导员那样,也坐坐总统宝座。
“指导员高兴地对我说:‘我来当总统了’。”徐法全回忆。
5月1日,中共中央致电人民解放军参加渡江作战各部队:“南京迅获解放,国民党反动统治从此宣告灭亡……现在整个形势对于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极为有利,尚望前线将士继续进攻……为消灭反革命残余力量,解放全国人民,建立统一的民主的新中国而奋斗。”
南京解放7个月零17天之后,蒋介石逃到台湾。
1949年的记忆,留给蒋介石的,是不堪回首。正如他后来在日记中所写的那样——
“过去之一年,实为平生未有最黑暗、最悲惨之一年。”
“过去一年间,党务、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教育已彻底失败而绝望矣。”
1975年4月5日,也就是中国传统节日清明节,89岁的蒋介石逝世。他死前,念念不忘的遗嘱,除了“光复大陆”之外,就是要将遗体安葬于南京紫金山。又过了一年,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也走完了他83年波澜壮阔的一生。
两个人的较量,终于结束了。
他们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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