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嗖的一声窜了出去,慌得温如玉急忙拉缰绳,莫亚男的话他一字不漏听入耳,额头上又开始渗汗。
这到底是谁嚣张啊?
耳朵疼
不管是谁嚣张,总之这对玉镯子,温如玉是还回去了。那位月影小姐的目的地也是姑苏,跟他们走的是一条路,虽然莫亚男和温如玉慢了他们一步离开镇子,但是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即使温如玉骑的是一头老弱病残之列的骡子,追上他们也不过只用了小半个时辰。
“停车!”最先发现温如玉追来的是那位苏公子,对着赶车的把式呼喝了一声,就满脸敌意的迎向温如玉,“你又来做什么?”
温如玉一拉骡子,冲着他友好的笑了笑,道:“在下特地来还玉镯。”
说着,他拿出那对玉镯子,向苏公子扔了过去,被苏公子一把接住,愣了一下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在客栈,莫姑娘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她说,月影小姐摘下玉镯之时,依依不舍,显见是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她特地让在下将玉镯奉还,只希望月影小姐日后还是要好好约束身边的人,正所谓我敬人一尺,人敬我一丈,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还请月影小姐好自为知。”
没有莫亚男在旁边,温如玉说话都顺溜了许多,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口气,跟莫亚男平时教训他的口气差不多,而且话里话外,全是在帮莫亚男说话,把还玉镯的这份人情,也记到了莫亚男的头上。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咳咳……当然,温如玉始终还是原来那个温如玉,否则他也不会特地来还玉镯了。莫亚男的心黑手狠,他是永远别想学会,最多也就是学个口舌,还只有三分像。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莫亚男会同意把玉镯还回来,温如玉到现在还纳闷着呢,怎么看也不像是莫亚男平时的作风啊,这女人,吞到口中的东西,什么时候肯吐出来过,自己那几万两银票自那天被莫亚男拿过去之后,他就连个票影子都再没见到过,要不改天他去讨讨看,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请问公子,公子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莫姑娘所言,还是公子自己想说的呢?”马车里,月影小姐的声音娓娓传出。
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哪有那么好骗,莫亚男是个什么德性,人家早在客栈大门口就看得清清楚楚,哪里相信她会主动把玉镯还回来。
温如玉哽了一下,才道:“月影小姐多虑了,莫姑娘面恶心软,先前失礼之处,在下代莫姑娘向你赔罪了。”
“面恶心软,骗鬼呢,那悍妇就是面恶心恶,小姐你别相信他,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一定是看到小姐的真面目,起了邪心思,想讨好小姐呢。”小丫环在旁边嘀嘀咕咕。
温如玉耳力极好,隐约听到几句,心中也有些不悦,于是一拱手道:“玉镯已物归原主,在下告辞。”
“且慢!”车内又传出一声娇喝,“公子美意,月影心领了,只是这玉镯既已属公子,月影也无颜收回,苏公子,请把玉镯归还给这位公子。”
“月影小姐……”
“公子,月影虽是女子,却也是知理之人,小婢无理,冲撞了公子,公子宽宏大量不与小婢计较,月影心有所愧,以心爱之玉镯为赔礼,以表月影心诚,公子若是归还,岂不是白费月影一片诚心。”
“可是……”
“公子忍见月影无地自容吗?若公子无视月影一片心意,径可将这对玉镯弃之荒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如玉能怎么办?只能拱拱手道:“月影小姐品性高洁,是在下唐突了。告辞。”
这就好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温如玉自讨了个没趣,拿着玉镯讪讪地回到莫亚男身边。
莫亚男正牵着欺霜在路上慢哉悠哉的走着,手里还折了一段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时时还用才冒绿芽的枝头去捅捅欺霜的鼻子,温如玉不在,她也不敢骑在欺霜的背上,不过马欺人,人也是要欺马的,马不让她舒服,她也不让马舒服,看着欺霜不停的打喷嚏,她乐得眼睛都笑眯了。
看到温如玉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眯了眯眼,劈头就是一句:“怎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
“啊?”温如玉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她不收?”
“她要是收了,还怎么自抬身份。”莫亚男嗤之以鼻,“现在你对那女人的感觉是不是非常良好,非常有想认识她,甚至跟她继续熟悉下去?”
温如玉脸上一红:“月影小姐品貌端庄,性情高洁,确是人间少见的红颜佳秀。”
“是啊是啊,人家有貌有德……”莫亚男前一秒还是笑意盈盈,后一秒就脸色一沉,“那你回来做什么,老娘就是蛮不讲理,坑蒙拐骗,既无妇容,又无妇德,还喜欢调戏你这样的小白脸,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回来,跟着人家走就是了。”
“啊?”温如玉被莫亚男的突然变脸给吓了一跳,“在下、在下不曾……不曾这样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