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一盏酥油灯(2)

时间:2014-11-14 11:16:24 

从天天吃蔬菜水果到一下吃糌粑酥油的日子非常难熬,不久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天天吃糌粑,干燥缺油,会出现便秘,每次“方便”时非常痛苦。终有一天造成肛门出血。江觉迟在风干的牛排上寻找牛油,一撮一撮抠下来,熬成油液,捏着鼻孔,一口灌下去,“方便”时就能顺利一些。

“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真实的弱势者,你才能真切地感受他们的疾苦和贫困。”

带走藏人的孩子很难

江觉迟以为,只要适应了藏区的生活,便能顺利地开展教学工作。可是她却没有见到一个孩子。所谓的学校,其实就是寺庙的土坯碉楼,废弃已久。

喇嘛告诉她,孤儿学校还没有孩子,需要上草原去找。喇嘛诚恳地希望她留下,草原上失去父母的孩子实在太需要帮助了。

江觉迟开始寻找那些散落在草原山区的失学或不愿上学的孩子以及贫困家庭子女。刚开始她只能从寺庙喇嘛那里得到一些孤儿的线索,慢慢地,有些热心的藏民也会提供消息。为了寻找他们,江觉迟学会了骑马。得到孤儿的线索,经常要骑两三天的马才能到达,如果遇到塌方,寻找孤儿的时间会更长。

尽管转经和酥油的气味让江觉迟与藏人成了朋友,但带走他们的孩子,藏人却不愿意。

深山背后不为人知的藏区,贫苦藏民家的孩子是家里不可缺少的劳动力。并不是每一个找到的孩子,最终都能被江觉迟带走。她不愿回忆与孤儿的失之交臂,而是讲到了帮哑巴翻耕的故事:

哑巴的妻子生包虫病死了,丢下两个孩子。哑巴一个人拉扯,生活非常贫困。江觉迟要把他的孩子带走,哑巴坚决反对,对她啊啊地嚷嚷,好像江觉迟要把他的孩子带走卖掉一样。

事情就要无望之时,哑巴的邻居无意中提到哑巴家的地过几天就要翻耕,要借他的牛。江觉迟随口说:“那我给他犁地吧。”纯朴的藏民邻居竟当了真,开始教她如何犁地。学了很久,并不利索,却也能像模像样地握着犁站在地里了。

过了几天,江觉迟又去哑巴家,也不跟哑巴打招呼,直接拉着邻居家的两头牛给哑巴犁地。哑巴吃惊得合不拢嘴,又叫又笑地拉扯着邻居,像是看到一件稀奇事。江觉迟的手掌早就被磨得透红,皮也破了,火烧火燎。她却装作很有力气的样子继续犁地。哑巴突然有些心疼的样子,跑过来,呀呀地让她停下,喝口茶。邻居解释,哑巴觉得江觉迟是个能干的姑娘,让人放心。

最后哑巴同意江觉迟带走了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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