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以宗教情怀来描述这几件作品并不足够准确。维奥拉在探寻一个看不见的精神世界,其中有潜意识,有记忆与联想,也直面生与死。有人说,维奥拉把空间作为一种叙述元素来模糊原本明晰的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内在与外在。他在借由“看得见的存在展现看不见的奥秘”。
黑影像
从出道那天起,维奥拉就不停歇地用影像追问终极问题:生命和死亡,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到底身处何地。当艺术变得以庆祝无意义为时髦的时候,他固执地要求意义。他曾在《黑影像》(Video Black)一文中说,他有“一架在过去20年一直开着的录像机”。
维奥拉1951年生于纽约。1973年,当他从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的实验影像工作室毕业时,影像艺术刚刚进入到当代艺术庞大的媒介体系中,并且,它有相当长的时间都被人认为无法准确表达观念和传递思想。作为先驱者,比尔·维奥拉在40年的艺术生涯中重新定义了影像装置。他审慎地对待技术,他的作品始终选用表演者来完成而非动画,通常是在表演者简单的起降、运动和静止的过程中,表现出人身体的极限视感——虽然维奥拉本人认为所谓极限并不存在,“极限是由人的心来决定的”——所以在他的画面里即便只有一个人也充满了类似于古希腊戏剧的结构张力,譬如2007年作品《无辜者》和《化身》。他疏离于这个世界的方法是,使用最古老的身体媒介,“来质疑线性时间”。
维奥拉的妻子吉拉·派罗芙(Kira Perov)是他40年里最重要的合作者。他们相识于1977年,当时维奥拉受到还在澳大利亚拉托伯大学(La Trobe Univercity)任职文化艺术指导的吉拉邀请,前去澳大利亚展示他的录像作品,一年后吉拉就移居纽约和维奥拉结婚了。1980至1981年,在日美文化交流基金的赞助下,他们一起到日本生活了一年,维奥拉在那里问道禅宗大师达安慎二(Daien Tanaka),为他之后作品中的东方生命意识铺垫了最早的基石。
维奥拉开始受到西方艺术界极大推崇是在20世纪90年代,尤其是1995年前后,他在作品《问候》(The Greeting)中成熟使用了“超慢镜头影像”,观看者从此获得了另一种途径,可以帮他们来重新打量一直生活其中的时空。那个时期,他也以《Pneuma》这样的作品建立了自己和古典精神以及神秘主义的盟约。“Pneuma”这个单词取自古希腊语,具有多种译意:空气,呼吸,生机,灵魂,创造力……维奥拉后来的创作其实非常单纯,大多坐标在这个框架之内,即以自然的简单物象来获得精神意象。
2000年以后,维奥拉十几件“情感系列”作品的灵感有时也来自中世纪的绘画作品。这和他1997~1998年在洛杉矶盖蒂艺术中心做访问学者的经历很有关系。那段时间,他被盖蒂博物馆里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收藏强烈吸引,之后他对西方古典绘画有了更多沉浸,并试图用影像技术来达成新的表现方式。2000年,伦敦国家画廊委托他创作的《惊讶五重唱》(The Quintet of the Astonished),就是他对其馆藏中世纪绘画《嘲弄基督》(Christ Mocked)的致敬。这是尼德兰著名画家博斯(Hieronymus Bosch)的一幅名作,维奥拉邀请五个专业表演者夸张模仿了画面上的经典构图和色彩表现,表演者紧紧靠在一起,却各自演绎一种人类不同的情感:欢喜、悲伤、愤怒、恐惧、疑惑。 他的《圣母领报》(The Annunciation)同样取自1450~1455年尼德兰画家迪里克·鲍茨(Dieric Bouts)的原作。维奥拉安排两个演员在不同的时空表演,但又似乎处在同一个对话空间,经历着同一段情感发泄,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在这一系列作品后,他获得了这样的评价:维奥拉是第一位在美学内容和情感效果上都获得与昔日大师们齐名这一殊荣的在世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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