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与野生动物拍摄

时间:2016-12-29 09: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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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料片市场里,BBC的野生动物素材画面通常以每秒或每5秒为单位进行出售。在过去的50多年里,BBC持续制造着大量的这类“昂贵”产品。

2006年3月,《行星地球》(Planet Earth)开始在BBC1频道播出,最后一集有920万观众收视,同时段,ITV正在播的节目是阿加莎的马普尔小姐系列第一集,后者败下阵来。

加上BBC2的重播,《行星地球》平均每集有1140万观众观看,这个数字,也比几年前风靡一时的《蓝色星球》(Blue Earth)的780万要多。

正如BBC当时的教育部门主管约翰·威利斯(John Willis)所说:“它展示了地球我们从未见过的美丽和脆弱的一面。”11集的《行星地球》令人动容。当时的媒体喜欢用第一集的标题“from pole to pole”(两极之间)来表达他们对整部片子深度尝试的惊奇。

地球的广渺远远超出我们狭隘的认知,尤其是,当我们完成一天的工作,或者刚与恋人结束一场无畏的争吵,再或者为一件小事烦恼,骤然进入《行星地球》的世界,会有一种不适感。这种不适感显然是因为认识到一个渺小的自我,它又会很快转化为惊奇。

横向对比不只来自两极之间,赤道与寒带,还有穿行非洲草原和热带雨林,纵向的则是荒凉峰顶到深邃大海,这样一个空间里,它们不计其数,更是从未叫你我亲眼见过,却纷纷以极其绝美的身姿呈现在镜头面前。

漫天大雪中雪豹猎食,严苛的冰原上企鹅和北极熊相互依存,大洋深处火山口高温下的惊奇生物,观众看到这些镜头,都会禁不住地问,这是怎么拍出来的?相较于横行好莱坞的视觉特效,地球奇景的画面捕捉的确更让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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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阿兰(Doug Alain)是《行星地球》摄像团队的一员,他所在的摄影小组在挪威的大陆架边缘,驻扎在木屋里整整5个星期,等待北极熊幼崽的出现。按照阿兰的说法,两到三位摄像师一整个星期下来,能拍到一分钟的好素材,那就已经算得上很走运了。然后再去想象整整11集的《行星地球》,近600分钟节目背后的庞大工作量,只会增加我们心中的惊叹号。

阿兰拍摄期间受过伤,那是被一只海象袭击,不过跟他的妻子苏相比,这点经历还不算什么。苏同是《行星地球》的拍摄团队成员,她的历险是在汤加,她乘坐的驳船被一只体长5.5米的幼鲸撞击,手里价值1.5万英镑的摄像机因此失落水中,苏说她当时的感受是“像受到了铁锤重击”。还有一个团队拍摄飞鱼在漂浮的棕榈叶上产卵,结果摄像成员们也成为目标之一,体验了一把无数飞鱼在脖子上疯狂产卵的奇异感受。

虽然对自然节目的尝试从上世纪40年代的广播就已经开始,当时霍金斯(Desmond Hawkins)和吉拉德(Frank Gillard)志同道合,在布里斯托(Bristol)为彼时的新兴媒体电视奠定了自然历史节目的基础。BBC的自然历史部(Natural History Unit,简称NHU)正式成立于70年代末,得益于当时的《地球生命》(Lifeon Earth),它作为第一部以全球为视角的彩色野生动物纪录片,为BBC的自然类纪录片创下名声,这才开始正式组建了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开启了BBC在自然历史纪录片领域里无法替代的标杆和领头羊角色。

随后为公众喜爱的《蓝色星球》乃至《行星地球》,还只是NHU几十年来作品的冰山一角,单是地球系列,就还有《冰冻星球》《地球生命溯源》等,以及非洲、海洋、天空,都是NHU的纪录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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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U的许多野生动物纪录片都与大卫·爱登堡(David Attenborough)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爱登堡的声音几乎成为NHU的另一个标签。《行星地球》在美国Discovery频道播出时,曾选用美国本土明星为其重新配音,遭到不少抨击,《华盛顿邮报》的评论文章称“这是唯一的缺点”。他为这些纪录片节目做旁白,他在英国的地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赵忠祥。不过,爱登堡做的事要更多,他常常跟随拍摄团队去到野外,在现场进行出镜解说。今年初,继《行星地球》播出10年后,NHU又决定开始拍摄它的续集。技术更新10年后,超高清、无人机和遥控拍摄等新装备的确会叫人心痒,再加上10年后人们对生物领域的研究,好奇还将有多奇妙的生物和画面呈现出来。另一个延续使用的元素则是爱登堡,90岁高龄的他,仍然会跟随团队去到野外,这听上去匪夷所思,曾说过80岁退休的爱登堡,如今仍未有放缓速度的意思。

英格兰港口城市布里斯托尔因为NHU的存在,被称为“绿色好莱坞”。这里有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纪录片完整产业链涉及的各类公司,还有“野生动物电影节”(Wild Screen Festival),爱登堡曾在这个电影节上说:“在野生动物面临生存危机的今天,1.7万种生物处在灭绝边缘,这些纪录片,不只向人们展示了动物们的可爱之处,也成为一种视听资料和遗产。”

2001年,《蓝色星球》的制作费是85万英镑一集,意味着整个节目的成本达到700万英镑。BBC是一个公立电视机构,没有广告收入,超过四分之三的预算来自公众缴纳视听执照费一项。NHU庞大的支出对BBC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力,但它每年的预算还是有近3000万英镑。不过坏消息是,这个数字曾在2007年经历过一次三分之一的大缩减,随之而来的,除了裁员,当然也意味着无法维持往年的制作数量。

事实上,BBC的野生动物纪录片在制作完成后,除了销售播出权和制作DVD等,还有一个巨大的资料片市场。许多电影或纪录片,需要雪豹或北极熊的画面,却没有能力和资金拍摄,就可以向BBC购买这些画面的使用权。为了应对这种诉求,BBC专门成立了视听画廊(Motion Gallery),对素材进行编目整理、保存,并向全世界出售。在资料片市场里,野生动物素材画面通常以秒或每5秒进行出售,其单价在整个资料片市场里,大概只有“肯尼迪遇刺”这类极具历史意义的稀有资料可以比拟。

文 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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