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一直处在无穷地欢乐与思念之中。他心里既甜滋滋地美,又有点儿焦渴难耐,度日如年。他觉得和姗姗既好像是刚刚分开,又好像是好久没见。他多么渴望能天天见到姗姗,时时和姗姗在一起。他知道那是不现实的想法,便盼望姗姗快点儿来拿书。
现在已经是从城里回来的第三天了。同同坐在窗前的桌子边,手中拿着书,可什么也看不下去。他眼前一直在晃动着姗姗的身影。他想静下心来,缓解一下焦渴的心情,可就是办不到。他心中只剩下姗姗迷人的眼睛和可爱的笑容,别的什么全容不下了。
他多么想去姗姗家看姗姗呀,可又怕姗姗的父母不欢迎。他贸然而去,姗姗的父母会怎么看?送书,这虽然也是个理由,但总不太合适。姗姗借书,应该由她自己去拿。你这么主动给一个漂亮女孩儿送书,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念头?这是人人都会想到的呀!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焦躁不安。他不时向窗外望去,渴望姗姗能从门前的大路上经过。他看了一次又一次,可始终看不见姗姗的身影。他明知道这只是一种空想,姗姗有什么事要从窗前路过呢?凭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路过呢?
他坐不下去,便丢开书,站起身来,走出门去。他有点儿控制不着自己,出门后竟身不由己地向姗姗家走去。就在走到距姗姗家不远的胡同口,他不敢再往前走了,只好在那儿的大路上转悠。他多么希望能在那儿见到姗姗。他在那儿转了好一会儿,也始终没能见到姗姗。他又怕转得太久引起人们的怀疑,只好回到家中。
他又坐在桌前,心好似火烧火燎那样难受。他坐不着,便歪到床上,可歪在那儿同样难受。他又坐起来,走到门口,转了一圈,然后再拐回去,躺到床上,两眼呆呆地看着屋顶。不,他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看不见。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姗姗那光彩照人的脸。他多么渴望能见到姗姗,能和姗姗斯守在一快儿呀!
“同同在家吗?”就在他心似火烧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姗姗的声音。
同同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他高兴得几乎要疯狂了:“姗姗吗,快进来!”
当他真正看到姗姗时,简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姗姗”,他喊了这一声之后,竟然像傻子那样,光痴痴地笑,连让座都忘记了。
姗姗款款地走进屋来,看同同那傻呆呆的样子,抿着小嘴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坐在同同的床沿上,然后用她那迷人的眼睛盯着同同问道:“同同,你的书看完了吗?我过来得是不是早了点儿?”
“不早不早,我早就在等你呢?”同同一边指着桌子上的书,一边又拉开了小书柜的门,指着对姗姗说:“都在这里呢。你爱看什么,就自己挑吧。”他这样做,是想让姗姗经常过来拿书。他口中说着,两只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姗姗的脸。姗姗不知是假装样子,还是真的害羞了,垂下了眼皮,只在同同把眼睛移到她手上的刹那间,才飞快地在同同脸上扫了一眼。当然,就这飞快地一扫,也没有躲过同同的眼睛。
姗姗缓缓地走到书柜前,弯下腰从书柜中挑起书来。同同紧紧跟在姗姗身后站着,享受着姗姗身上那少女特有的美妙迷人的体香味儿。
姗姗在书柜中挑选了两三本书,站起身,回过头来,和同同面对面地站着,两人相距不到一尺远。姗姗捧着书,扫了同同一眼,看同同正盯着她的眼睛,又急忙把眼皮垂了下去。她的面颊变得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而同同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姗姗的脸,他一个劲的在呆呆地看着姗姗。
不知怎么,同同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他想抱着姗姗,把姗姗拥在怀里。他想,只要能抱一下姗姗,那怕抱上一秒钟就立刻死去,也心满意足了。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这欲望刺激得他浑身发抖,心跳得要命。然而,他始终不敢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他怕万一伤害了姗姗的自尊心,他更怕姗姗认为他是流氓,从此不再理他。不要说是拥抱姗姗了,就是能抓着姗姗的手抚摸一下,他也快活得要命。他低下头,紧盯着姗姗的手,有好多次都差点儿伸了过去,结果总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没有能够成功。
他们就这样站着,不知过有多久,他们已经无法感受时间的长短了。后来还是姗姗开了口:“同同,你看一下,我都拿了什么书?”姗姗边说边把书递到同同的胸前。她那细腻白嫩的手已经伸到同同的胸口上,塞到同同的手中了。
同同再次感受到姗姗那手的细腻而光滑。他只要趁势把手握紧,姗姗的手就再也抽不回去。他觉得姗姗是有意把手伸给自己的,这确实是抓着姗姗的最好不过的机会。然而,他的心跳得太厉害了,他也太胆小了。他害怕万一会错了意,让姗姗生了气,那可就难以弥补了。一个男孩子抓着一个女孩儿的手后,结果会怎么样?他实在无法想象出来。
姗姗收回手去,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皮盯着同同看了一眼,说:“同同,我该回去了。”她口中虽这样说,可身子并没有动,根本看不出要走的意思。同同心里实在不想让姗姗走,可由于过分激动和紧张,已经不知道话该怎样说了,便言不由衷地说:“现在就回去吗?是不是再坐上一会儿?”
听同同这样说,姗姗再次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同同一眼,双手把书紧抱胸前,扭头向门外走去。看着姗姗向门外走,同同喊了声:“姗姗”。姗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同同,等待他说什么。“姗姗,还是再玩一会儿吧。”同同小声说。
姗姗迟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还是向门外走去。同同跟到门外,紧盯着姗姗的背影,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还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