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她的父母,他们围着车埋怨她起来。嚷嚷道,可别再干了,可别再干了,干点啥不是过日子,现在又不是过不去,何必给政府找麻烦呢?
他父亲向来是胆小怕事的人,树叶掉了怕砸着头,走起路来怕踩死蚂蚁,一辈子没和政府的人顶过嘴,邻居胡老拽当了半辈子村长,他没和胡老拽红过一次脸,胡老拽让他往东,他决不向西。有一年胡老拽夸她父亲是个好人,还说让他加入组织。她父亲高兴得半年都没合拢过嘴,家里啥活不干也要帮胡老拽家干活,后来胡老拽再也不提那事了,她父亲才绝了加入组织的想法。这次她父亲更加恼火,从来没有大声吼过她的,对着小车里的她吼道,滚回去吧!滚到城里去,别在家丢人现眼,你以为你是谁?你买了地就能种了!父亲的训斥像是故意让乡干部听,又是让远远注视这边动静的胡老拽听。母亲不知深浅唠叨地说,你不是在县城买房了吗,回城干什么不行,为啥非要跟这些土疙瘩吓气呢?
乡干部们走后,陈二妮越想越生气,她当时就想给农业局的高局长打电话,或者高鹤打电话,她看到胡老拽时就取消了打电话的念头,她脑子突然有了个新的决定,一定得把胡老拽踢出局,叫他当不了这个村主任,她才能在家乡有所做为。
她发动了车就要朝城里赶,就在这时她接到了高鹤电话。
高鹤问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陈二妮没有好气地说遇到了,一帮子土匪!
高鹤说人家也是在执行政策。
陈二妮对着电话叫道,狗屁政策。
高鹤在电话中大笑,说人家乡里的书记刚才给我通电话了,问我和你是啥关系,我说是老同学回乡创业哩,县里还给你一笔扶持资金,你们应该大力支持。人家书记还埋怨我一顿,说我为啥没给人家打招呼,叫胡老拽那么一搅和,差点闹出误会。
陈二妮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是那个老狗在使绊子,不把那条老狗除掉我啥事也办不成。
高鹤说别气了,你来吧,我有事要给你说,还在新世纪宾馆。
陈二妮说我路上呢,正要去找你。
陈二妮踩下油门,加速朝县城驶去。
高鹤给她说的事正是陈二妮要做的事。
高鹤见到陈二妮的第一眼,就看出他当年追求的校花陈晓霞应该是被从南方赶回来的那批人,她的模样、气质、作派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当陈晓霞信誓旦旦地给他说回乡创业在家乡流转土地的想法后,正好和他的思路不谋而合。其时高鹤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有物色好人。他心里非常明白,岳父下台了,父亲这些年一直当着大局的一把手,他贪婪、好色,好多人都眼盯着他,盯得眼里滴血,盼他退下来,他却就是不退。按现在的形势来看,父亲出事是早晚的了,他得想好退路,一旦父亲出了事,那他别想在这个县城混下去了。
高鹤和陈晓霞突然的相遇,像命中注定似地激发了他所有的想象。他就是要利用陈晓霞既合法地把项目款争取过来,又能和当年的情人重温旧梦。他深深地知道,陈晓霞要想把土地流转到手,是离不开他父子的,趁他们父子在这个县还能呼风唤雨,手中还握着资源,他必须把陈晓霞紧紧地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第一步他做到了,陈晓霞已经和他们父子上过床,并且也吃到流转土地的苦头。下一步就要他来引导她,按他的来办,既能把事干成,又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公司也好实体也好,明里是陈晓霞的,暗地里一切将由他操控。父亲要真的进去了,他就要和妻子离婚和陈晓霞结婚,无论陈晓霞都干过啥他都不会嫌弃,他只想以后做个平常人,像小城里的大多数人一样,安稳平淡地把每一天过下去。
陈二妮来到新世纪宾馆,高鹤已在房间等着她了。高鹤上前就去拥抱她,嘴里叫着,霞霞我想死你了,亲爱的、宝贝!陈二妮没有好气地推了一把,说你让我憩憩气,洗一下好吧。
高鹤说好的亲!我去给你放水。
陈二妮很快恢复了她的高傲的神情,她心情也放松下来,饮了一杯高鹤冲泡好的茶,兴冲地走进洗澡间。
高鹤在房间无所事事地抽着烟,他听着从洗澡间传来的哗哗地洗澡声,心情并不平静。妻子和他这些年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虽相安无事,但也是名存实亡,并且他对她毫无感情可言。他一直在怀念高中时代,怀念那个时代的青涩和纯真。那时候的陈晓霞就像白雪公主,她美丽、纯洁、天真无邪,是令众人注目的校花。她的突然离去让悲伤痛心,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他都心存思念。现在陈晓霞终于到手,但她已不是当年的白雪公主,她沦落风尘,被他用手一推,又把他心爱的人推向自己父亲的怀抱,这种荒唐之事,也许只有现在才有,他不时地充满了悔恨和内疚。
陈二妮如出水芙蓉站在他面前,高鹤却不敢看她似的低着头。陈二妮说,亲爱的,你害羞了,你不是心存芥蒂了吧!高鹤猛扑上去,把她压在了身下。陈二妮虽心知肚明,但她还是温柔地体贴地说,亲爱的你温柔点行吗?你就不体贴我了吗?宝贝!你把我弄痛了,这样你就痛快吗?高鹤突然间不动了,他一下子把头钻进了她那双白大暄软的乳房之间,在深深的乳沟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