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常常的走过夕阳狭窄阴暗的过道,没有路灯。曾听人说过这里闹鬼。偶尔肢体的某一部位难免会碰到墙壁,那种坚硬的冰冷即使是隔着衣服也是可以感觉到的。我的脑子里就会闪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废物。
他的屋子是干净的,也是冰冷的。因为,每个周都会有一个脸色苍白,皮肤干燥的年轻女子来收拾他扔点的啤酒罐和我抽的烟头。他从没给过好脸色她。
我喜欢赤裸着脚在他干净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寻找着我还存在的感觉。最后走出阳台,看着那棵枯萎了的血色玫瑰。拿出一根烟,在被污染了的空气里点燃,俯身向下看,头发在风中飘扬,那感觉极好。这样也把他吓得半死。
他紧张的出来把我拉起来大声说;你疯拉?我看着他的眼睛,诡异的笑了笑,吸一口烟,极慢极慢的说;我没疯,我只是想感受在这个腐败的城市的上空是什么感觉,什么味道。
他松了口气回到了屋子里,继续他刚才的工作。我忽然的受冷落,我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有时候,手里的烟燃到尽头时,我就把烟头从阳台上扔下去,看着它往下缓缓地坠落,消失。
失眠是痛苦的。我需要大量的安眠药。要是他家里没有,我就睡不着,感觉在梦中会有一双修长且苍白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我就看着睡得香甜的他。抚摸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再吻吻他那如黑色蝴蝶双翅的眼睫毛。走下床,喝水、抽烟。
水是冰冻的,在冷风习习的夜里,我的牙齿在打冷颤。就像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突然到了冰天雪地里。无法自住的发抖。
有时候,我讨厌睡觉。觉得一睡了就会像妈妈一样一睡不醒。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和我同样是寂寞的,彼此接受并默默的付出。
2。
他是一个干净的男人。如他的房子,干净、冰冷。他有着一头浓密如海藻般的黑发和一双漂亮会发光的眼睛。没完没了地在黑夜里闪动。他是个只喝酒不抽烟的男人。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才缓和的说;因为,她不喜欢我抽烟。
凌晨,从噩梦中醒来。梦里的撕喊与拼了命也挣扎不脱的恐惧让我深深的绝望,那一刻才感觉到在就快饿死的时候而又想生存的欲望。额头上的汗水滑落经过眼、鼻进入嘴。原来汗水与泪水一样是咸的。咸涩的像海水。
现在。凌晨2点。
放CD。偶尔的我也会听一些疯狂的音乐。那是自欺欺人鬼魅凄凉的高唱,起码不会让我感到孤寂。
他醒了。是音乐吵到他了吗?他开灯,走过来,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白哲的勃间,我冷漠的接受。不在是无言的抗议了,那是没用的,他清楚我每一个动作、神态。他是另一个我。
他皱着眉头,随即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把灯关了,你知道,我属于黑暗的。我说。
那你就把音乐关了。我讨厌这嚎啕的音乐。他的声音有些浑浊,但很轻柔,他知道我的骨子里是歇斯底里。我想起,那个夜晚,他疯狂的和我做爱,然后,我抽烟……他用古怪的声音对我说;我害得他感冒了。
公平?还有这样幼稚的交易?!他以为感情是可以放在天平上的吗?我抓了抓短碎又凌乱的头发。他厌恶我常常像个无助的小孩那样抓着头发。可我偏偏喜欢做一切让他讨厌的事。我喜欢,他注意我。
他几乎以为我是冰冷的一尊雕塑而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的血是冷的,心是硬的,除了身体是柔软的他几乎感觉不到我一点的感情。我的克制超出了他的记忆,他终于承认对我的好奇与不明的情绪了。
有时候,我们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搂着对方。他突然的摸摸我的头爱怜的说;葬,你应该听我的。否则,你会像一个失明的瞎子一样,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只是冷笑着,冷笑着他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自己还要清楚自己,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我还没有厌倦,到那时我想我会消失得无踪无影的。
3。
我必须找一份工作,这样我才能养活我自己,至少不必被饿死。我微笑着。自从那次吵架后,我常常这样微笑着,令人寒冷的微笑。
夕阳看着我,她永远也不会离开烟的。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有时候,她是柔和的,有时候,是石头的坚硬。
难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适合工作?你的思想笨拙。他把脚翘起。环抱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