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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的酸汤鱼馆,我足足等了一个多钟头,透过玻璃窗,见穆远从出租车上下来,我摆着手示意。随后却见从后门跟下来的安雪,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我走来,我顿时兴致全无。
还是装出满脸欢喜,与安雪互相拥抱,仿佛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安雪说:“下课时正碰到他,跟过来蹭饭了。”我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一直想见你,总是遇不到。”穆远挠挠头,看着我们笑。
我一招一式拿捏着,为安雪夹菜,给穆远盛汤,极力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自己反倒吃得很少,本是恰到好处的番茄汤,只觉得酸,再无滋味。
饭后,我邀安雪上去坐坐,她说:“太晚了,宿舍门关得早,下次吧。”接着问:“你回不?”问的是穆远,答道:“回,不回我住哪儿啊?”
路边拦了车,安雪拉着我,说了些亲密的话,同穆远上了车。我笑着摆摆手,见车远去,很郁闷地上了楼。
安雪是我大学的室友,与穆远同时考入了工大的研究生,我奔着穆远而来,于是,很长时间,我们三人形影不离。
直至某天,外出游玩回来时,先送我回家,我下车,见他们双双离去,陡生醋意,才逐渐看出端倪,安雪对穆远是有意的。
2
大二那年同学聚会,我和穆远重逢,高中时蒙眬的情愫升腾,蔓延,渐渐走到了一起。
我们在不同的城市读书,坐火车需四个半小时,大多时候我去看他。他偶尔来看我,请我的室友们吃过两次饭。安雪说想考他们学校的研究生,穆远帮她买过几本书。
穆远读研后,变得更忙碌。我经常会在下班后,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来看他,然后在夜里等末班车回住处。穆远说总这样跑来跑去太辛苦,我发嗲地说,再苦也抵不过相思苦。穆远揽住我的腰,他的唇附在我耳边厮磨,很爱怜的样子。
穆远过来时,我会花很长的时间,对着菜谱煲一锅营养汤,盛在精致的碗里,捧到他面前,等着他的赞赏:“嗯,行,可以娶过门了。”
我抢他的手机玩些小游戏,不太光明正大地翻看他的收件箱和发件箱,看拨出和打进来的号码。事实上,我并不是无根据,安雪给穆远打进来的电话虽不多,但也不少。
我刻意与安雪疏远,偶尔在校园撞到,安雪跑过来,捶我的头,很是亲热,嚷着为什么来了不找她。我说,穆远说你忙,穆远说不能老打扰你。总之,我的话都成了他的意思。